李炳坤请教的姿态放的很低,低到从未低过的程度。

“看在你虚心求教的份上,我就给你指点一下。”陈辉打了一个呵欠,在李炳坤紧张的注视下,走到斗彩鸡杯缸面前,指着杯缸上彩*啄的虫上:“你仔细观察一下这里,我相信你会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李炳坤见陈辉说的信誓旦旦,紧张的凑了上去,手颤抖的掏出了放大镜,对准陈辉手指的位置端详着,为了看的更清楚,眼睛都要凑到放大镜上了,可惜观察了足足一分钟,依旧是看不出丝毫的头绪。

“你不会没有看出问题吧?”

陈辉揶揄的笑道。

“咳咳……”

李炳坤的八字胡跳着胡须舞,剧烈的咳嗽着,陷入了无限的尴尬中,正如陈辉所言,他真的没有看出陈辉指点的位置有什么问题。

如果不是先前陈辉成功的指出了钱生钱的失误,他真的会把陈辉的所作所为当成是胡闹和挑衅,不过如今,他相信陈辉绝对发现了问题。

“那我就费力给你指点一下吧。”

陈辉一脸嫌弃的抬起了手,指着虫子身上的一处痕迹,这处裂痕就是释放的修字青芒汇聚点,讲解的说:“痕迹天衣无缝,可以我修复师的角度看,它明显经过修复,只是修复的技术很高超。”

李炳坤急忙凑了上去,仔细端详着鸡啄的虫身上的痕迹,痕迹和虫子浑然天成宛若一体,契合的十分完美,根本就没有被修复过的痕迹,它真的被修复过吗?

“你说修复过就修复过?我不相信如果真的被修复过李老会看不出端倪!”张浪在一旁张着嘴,声音沙哑的插嘴道,声音中透着难掩的气愤。

“它真的被修复过?”

李炳坤疑心很重的抬起了头,愣愣的直视着陈辉。

“我有必要骗人吗?位置都给你指出来了,你都发现不了,我还能够怎么办呢?”陈辉感慨的耸了耸肩。

“年轻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够乱说,希望你能够给予一个合理的解释,有些话说出来,所牵扯的责任不是你能够承担起的。”张越声音沉闷的发话了。

这件斗彩鸡杯缸价值连城,哪怕一丝的瑕疵都能够让它身价大打折扣,陈辉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他无法接受。

“我给你解释?你谁啊?”陈辉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他质问,不客气的回复到,老家伙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吓唬谁呢?我陈辉可不是被吓大的。

“陈辉,你能不能够找一个简单的办法,证明它是经过修复的?”羽灵见张越要发火了,急忙的出口调和道。

陈辉故作沉思的想了片刻,嘴角勾起了一抹帅气的弧度,缓缓开口道:“当然有,不过鉴赏过后,这件斗彩鸡杯缸可就不完整了。”

“老张,你要验证吗?如果不验证,也没有关系。”羽不凡顺着雪白的山羊胡,打着哈哈说。

“不验证?为什么不验证,我相信我们张家的斗彩鸡杯缸一定是没有问题的,你就验证吧。

不过,丑化说到前面,如果没有被修复的痕迹,而你损坏了它,你需要进行赔付。”张越满脸煞气的怒视着陈辉,本来一场极大欢喜的交易,被陈辉搅得乱七八糟,他怎么能够平心静气呢?

他如今必须得同意陈辉的提议,如果不让陈辉证明它修复过,岂不是证明张家对斗彩鸡杯缸做过手脚?这要是传出去了张家还如何在古玩界立足?

“好啊。”

陈辉爽快的答应道。

“赔?你赔的起吗?”张浪挖苦的冷哼一声,陈辉的经济情况他身为陈辉的同学在了解不过了,几万块都掏不出来,怎么赔付的起上亿的斗彩鸡杯缸呢?万一他有意损坏,把他卖了都赔不起。

“陈辉是羽家邀请的鉴赏师,他的一切失误都有羽家承担,陈辉你尽可大胆的进行验证,不要有压力。”

羽灵声音清脆的宛若百灵鸟似的灌溉着陈辉的心灵。

陈辉朝信任自己的羽灵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弯腰拿起一根牙签,对准了斗彩鸡杯缸上虫子身上的一处痕迹重重刺去。

李炳坤眼睛猛地瞪大,眼珠子差点摆脱眼眶的束缚,蹦跶出来,倒吸了一口凉气,陈辉的动作太粗野了,如果这个斗彩鸡杯缸没有问题,他这大力的一下刺下,斗彩鸡杯缸也会被划出破痕,会破相的!

如此完美无瑕的斗彩鸡杯缸,哪怕有一丝的瑕疵,对它都是一种莫大的玷污,价值也会一落千丈,不敢说一文不值,但肯定不会再受追捧了。

张越的双手也一下握紧了,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陈辉这凶猛的一下敢刺出,就证明他有必胜的把握,不然绝对不敢如此凶猛的下扎!

羽不凡和羽灵也紧张的手心直冒汗,要是陈辉失败了照成了斗彩鸡杯缸的损坏,羽家就等着赔付高额的损失吧。

空中充满了紧张,每一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眼睛瞪的大大的,身体不自觉的前倾,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内容。

刷!

牙签奔着位置直去,在一干人殷切的注视下,直接刺空了,根本就没有扎到斗彩鸡杯缸上,陈辉竟然……失手了!

“对不起,昨天没睡好,刺偏了。”

陈辉尴尬的挠了挠头,干咳了一声,自辩的说:“其实不用如此用力的,修复的位置,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捅掉。”

张浪气的直咬牙,有一种被当猴耍了的滑稽感,其他人脸色也都不好看,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的。

咔!

陈辉的牙签碰触到斗彩鸡杯缸上虫子身上的一处痕迹时,空中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声音很小,可却十分清晰。

陈辉把牙签收回,举起斗彩鸡杯缸,指着斗彩鸡杯缸虫子身上出现的微弱小洞,感慨的吧唧着嘴说:“现在的拼接技术真高超,不过也忒不专业了,竟然只是用胶水粘了粘,太不负责了。”

张越脑袋一大,差点没有一头栽倒,哪里顾得上听陈辉的调侃,颤颤巍巍的冲上去,一把夺过了斗彩鸡杯缸,凑近一看,斗彩鸡杯缸上的裂痕十分清晰,真要是仔细观察不难看出,边沿还残留着胶水凝固后的白痕,显得异常的刺眼,仿佛在无声的嘲笑他的有眼无珠。

李炳坤也第一时间凑了上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缺口,依他专业的鉴赏目光,一眼就足以看出斗彩鸡杯缸的确被修复过,状若疯癫的喃喃自语嘟囔道:“我竟然败在了胶水上,哎。”

陈辉懒得去理睬双眸无神,失神落魄的李炳坤,这一切都是李炳坤自找的,对从新坐下大口喘着气,手捂着心脏的张越歉意的说:“对不起,刺破了。”

陈辉原本可以不刺破的,可他实在看不惯张越爷两的一再挑衅和鄙视,就决定略施惩罚,让一再欺辱他的张家人知道,他陈辉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如今好了,斗彩鸡杯缸破了,品相如此的残品明显不如一个经过修复的斗彩鸡杯缸有价值,望着犯病似的乱颤的张越,陈辉心情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