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假的!”

三怪齐刷刷,带着疑惑和费解的声音,就如同是庄严审判庭上,审判长最终的审判,在安静的办公室显得十分清晰。

“是假的。”

在座的众人都眼神古怪的盯着注定会成为全场焦点的张越,纷纷赞成的点着头,他们本来还对判断的答案,有所顾虑,担忧判断出现失误招惹张越不痛快呢,可三怪的判断印证了自己的判断。

在座众人都是经营古玩生意的商人,可对鉴赏也有一定的造诣,太精致和深入新的专业鉴赏他们承认无法完成需要借助专业鉴赏师,可不妨碍他们自身都有对真伪断定的能力。

再则,他们的鉴赏能力是有限,可张越提供的玉太假了,假的连初学者恐怕都不难辨认出。

“怎么可能?”

张越是一个敏感的人,现场气氛的骤然变化他感受的十分清楚,脸上因对陈辉不满而露出的愤怒被惊讶取代了,如此多人都指认张家的玉是假的,这本身就非比寻常,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老张,给你。”

黄耀天善意的递给了张越一块玉盘。

张越紧张的一把抓住,玉盘无论从外形还是从雕刻的痕迹上看,的确是他精心挑选来参加展览中的一件,可当指腹仔细摩擦感受时,手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了,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眼神慌乱而惊恐的说:“不对,这玉不对,手感不对。”

“光感也不对。”

“雕刻痕迹也太粗糙了。”

“假的,这玉是假的……”

张越如同被鬼附身了似的丢掉了手中紧握的玉盘,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了一样,瘫软在了座位上,状若疯癫的喃喃自语的说:“怎么可能是假的。”

“老张,你没事吧?”

黄耀天见张越被刺激的疯癫了似的张越,急忙关心的询问道。张越的惊恐心情他多少能够理解,当着金阳市众多同行的面被指出制假,这对一项标榜从不涉假的张家而言,简直就是**裸的在胸口插一把钢刀。

看老张慌乱的摸样,根本就不像是装出来的,肯定是对假玉并不知情,可假玉到底是如何出现的呢?

张越脸色惨白的扑倒桌子上,扒拉着桌子上的玉,瞪着充血的双眸,手颤抖的鉴赏着,一块块玉从他的手中滑过,而他额头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密集了,当把桌子上最后一块玉也给鉴赏完毕,他整个人都如同被掏空了似的,腿一软,瘫软的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喃喃自语着:“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众人都面面相窥,此刻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太超乎想象了,一项标榜从来不涉假的张家,竟然携带大量的假玉来参加展会,这太扯淡了……果然是人心难测,要是羽家接受了这批玉,恐怕回头鉴赏会完毕后,张家就要说玉被人调换成了假的,趁机坑羽家一笔了。

“张浪,我承认我是摔坏了玉,不过我也说过了,我会赔偿的,一堆假玉而已,我陈辉赔的起,说吧,要多少钱,我现在就付给你。”

陈辉才懒得去理睬失魂落魄的张越,也没有一点善待老人的想法,当初他被张家人陷害时,谁可怜过他?

陈辉觉得自己不过是有仇报仇而已。

张浪面色惨白,哪里还顾得上去理睬挑衅的陈辉了,弯腰就要把张越给搀扶起来,被张越一把给推开了,红着眼指着张浪说:“玉变成假的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给调换了。”

张越怒火滔滔的指着张浪,他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真玉是他早晨亲眼看着,一块块亲手装入保险箱的,接着就交给了张浪,可如今保险箱内的玉却变成了假的,除了张浪贴身保护有可能调换外,别人根本就触碰不到。

“爷爷,我是冤枉的,我的确是一直都贴身携带保险箱,可我连手链都没有解开过,我怎么可能把玉给调换了,另外保险箱的钥匙可掌握在爷爷手中,这保险箱我根本就不可能打开。”

张浪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大喊冤枉,简直是欲哭无泪。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越逼问着张浪。

“我真的……不清楚。”

张浪面对面目狰狞的张越咄咄逼人的审问,吓的差点哭了,他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他发现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证明。

“张浪,你今天要是不老实交代,休怪爷爷对你不客气。”张越的语气越发的严厉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爷爷,我是冤枉的。”张浪哭丧着脸,委屈的喃喃自语着,总算是体会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这种被人冤枉的滋味忒不好受了。

“张浪,做错事要有承认的勇气。”羽不凡语重心长的瞧着脸上满是挣扎之色的张浪。

“是啊,张浪你是张家未来的接班人,以后可不许这样胡闹了,造假可是我们行业最大的机会,作为你的长辈,我的提醒你,做事前过一下大脑。”黄耀天在一旁怒其不争的瞧着张浪,幽幽的帮腔道。

“我真的没有做。”

张浪脖子上青筋狂跳,拳头紧握着不屈的吼道。

啪!

张越扬手一巴掌扇到了对众人大吼的张浪左脸上,扬天长叹一声:“家门不幸啊,丢人,丢人啊。”

张浪被扇的嘴角都滴血了,脸瞬间肿胀成了大馒头,他突然瞥见了陈辉笑眯眯的瞧着他,鼓着腮帮子指着陈辉说:“我知道了,是陈辉干的,是他调换了玉。”

陈辉不屑的撇了撇嘴:“证据呢?说我干的就拿出证据来,要是拿不出就得给我道歉,我陈辉可不是谁都能够随便泼脏水的。”

张浪被说的哑口无言,半张着嘴,眼神飘忽,证据,是啊,我有什么证据呢?陈辉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张浪,保险箱一直都连接着你的胳膊,可谓是形影不离,陈辉连你身边都没有靠近过,怎么调换的玉?

陈辉可是我们羽家的接待员,你这样冤枉他,是不是想说我们羽家故意栽赃陷害张家?”

羽灵精致的小脸上瞬间布满了煞气,陈辉为了羽家的鉴赏会可谓是付出了很多,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羞辱陈辉。

羽不凡脸色也变了变,觉得张浪简直太无理取闹了,好好的一场鉴赏会,竟然遇到这种糟心的事情,真是晦气!

“刚刚陈辉开车差点撞了我的车。”

张浪极力的狡辩道。

“凭借这,就想冤枉人了?刚刚据我所知,你的保镖时刻保护着你,陈辉难道还能够凭空把你箱子内的玉给换掉吗?”

羽灵灵动的双眸怒视着辩解的张浪。

众人都觉得张浪的言语太荒唐了,本来对张浪仅存的一点好感,也都烟消云散了,开始厌恶抵死不承认的张浪了。

我还真是凭空换掉的!

陈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欣赏着成为众矢之的,狼狈不堪苦苦挣扎的张浪,把玩着右手食指,欣赏着手指端静静躺着的透字,他的确是利用两车贴近时,用透字的穿透作用,穿越的车的阻碍和保险箱的阻碍,悄无声息的把保险箱内的玉全部换成了假玉。

而假玉就是出自造假基地,造假基地可是张斌幕后操控的,如今却制造假玉来陷害张家,当真是报应不爽!

陈辉觉得,就算是自己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没有相信他能够办到,他就是要让张浪也体验一把被人冤枉的无助感,当初他被张斌设计栽赃打坏玉笔时,谁相信过他?

“真的是陈辉干的。”

张浪咬牙坚持道。

“陈辉干什么了?”

门外响起了一声颇具威严的询问声,徐清风迈着八字步,优哉游哉的进入了办公室,睿智的双眸逼问着张浪。

“他造假玉替换了我的真玉。”

张浪梗着脖子,坚持道。

“真是放屁。”

徐清风冷哼一声,眯着眼,出口成脏:“陈辉可是我徐清风的徒弟,冤枉我徒弟陈辉造假,亏你说的出口,真是满嘴喷粪,臭不可闻。”

“敢情陈辉真的是徐清风的徒弟。”

众人都傻眼的瞅着陈辉,最近有传言说徐清风收了一个徒弟就叫陈辉,大家都将信将疑,如今看来传言是真的了,这下有好戏看了,徐清风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徐清风还不跟张家拼命吗?

“老徐,张浪不懂事你别见怪。”张越脸色煞白,嘴角强挤出一丝淡笑,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气量,敢欺负我徒弟就是欺负我,一句别见怪就让我算了?你觉得可能吗?“

徐清风冷笑着讥讽的说。

徐清风也憋着一肚子的火呢,尽管陈辉帮助他惩罚了监守自盗的张斌,让张斌昏迷不醒了,可徐清风一直都咽不下被人耍这口恶气,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了,自然不会轻易的绕过张家人了。

“那你想要怎么解决?”

张越脸色难看的说,他没有料到徐清风会来插一脚,他是看过张斌所作所为的视频,对徐清风发自心底的发憷,一个修复师可不是他能够得罪起的,如今张浪又是故意的冤枉陈辉,他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徒弟你说怎么解决呢?”

徐清风扭头和颜悦色的征询着陈辉的意见。

“师傅时常教导我要得饶人处且饶人,张浪也是神志不清了乱讲,我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他一般见识,让他给我道个歉就行了。”

陈辉故作大度的挥了挥手说。

“张浪,道歉。”

张越满眼怒火的瞪了一眼不甘心的张浪。

“对不起……”

张浪久久凝视着陈辉,捂着被打肿的脸,屈辱的低下了头,从牙缝内挤出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