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豫南博物馆挖掘出的古玩连同馆内珍藏的一些裂纹的古玩的修复问题,是崔永元主动请缨,给豫南博物馆馆长提建议用金阳博物院修补的,因为金阳博物院的修复人员能力卓越,绝对能够胜任。

崔永元想来,这一次成功的帮助馆长分忧解难,肯定能够获得馆长的信赖,甚至是给自己一笔丰厚的奖励也很正常,这样自己就算是坐稳豫南博物馆的主任位置了,甚至是一旦时机成熟了,自己完全有机会更进一步升为副馆长。

如今倒好,一件连馆长最关注的玉笔出了问题,崔永元已经无法想象自己将会面临的种种危机了,一旦回到豫南博物馆,馆长就算是不说什么,博物馆内对自己位置虎视眈眈的人,也一定竭力把自己拉下马。

我真是太倒霉了!

崔永元心一下跌入了谷底,冷汗直冒,瘫软似的坐在了座位上,腿肚子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张斌见崔永元怒不可止,表面上诚惶诚恐,心里则嗨翻了,他还真的害怕崔永元会忌惮金阳博物院的超然地位,而不声张低调处理,既然崔永元如此愤怒,那就说明只要添油加醋一番,崔永元肯定会把愤怒的火焰燃向陈辉。

自己只要在稍微的提醒引导,陈辉就等待着把牢底做穿吧!

张斌本来就对陈辉怀恨在心,陈辉的一巴掌打的他倍感耻辱,加上又听侄子张浪说嗓子出的问题也是陈辉一手照成的,还有张家本来要出手的三件宝贝,都被陈辉直接折腾黄了,让张家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对陈辉的种种不满不满就如同火山爆发似的,不爆发则已,一爆发就要轰轰烈烈,要让陈辉付出应有的代价。

张斌早就想好了说辞,如今讲起来自然是十分顺溜:“陈辉是我们这里一名实习的修复员,并不是正式的员工,他在修复的时候出现了失误,直接把玉笔摔碎了。”

“摔碎了?”

崔永元的脑袋嗡的一声响,脑袋内如同被瞬间涌入了数百只的苍蝇,眼前的一切都摇晃了一下,差点没有一头栽倒,怒火一下就点燃了,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面孔扭曲的说:“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一个修复员怎么能够触碰如此珍贵的玉笔,豫南博物馆需要的是专业的修复师修补,而不是最低级的修复员。”

“徐清风院长已经责罚陈辉带回家修复了,不过我说句实话,陈辉能够回来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很可能会……畏罪潜逃。”

张斌在一旁用心邪恶的极力煽动着,用意很明显,他要让崔永元清楚,陈辉能够逃脱惩罚,就是徐清风溺爱的原因。

如果崔永元一怒之下,把徐清风院长也给告了,那就太好了,徐清风那个老东西整天看自己不顺眼,就算不把他弄下院长的位置,恶心一下他也是好的,兔子急了可也是会咬人的。

“陈辉不会回来了,这可是牵扯到了刑罚,我现在就要报告给公安局,我要严惩陈辉。”

崔永元愤怒的敲着桌子,手指都敲肿了却浑然不觉,他如今那里还顾得上手指的疼痛,如今他需要做的是把责任给明确下来,这样自己也好推卸责任。

“你要报案,我们金阳博物院也不会姑息,绝对会全力的进行配合调查,另外,正如我所说,陈辉只是个临时工,我们金阳博物院只是给即将毕业的他一个实习的机会,他的一切行为都属个人行为,跟我们金阳博物院扯不上半点关系。”

张斌扯着公鸭嗓子对愤怒的近乎要失去理智的崔永元提点道。

崔永元何等聪明,怎么会听不出张斌话语中的深层含义,他也想要告金阳博物院一个选人不力监督不严的罪名,可想起金阳博物院的超然地位,如果把金阳博物院也给牵扯进来,只怕事情会更加复杂。

尽管心有不甘,崔永元还是明智的选择了妥协,黑着脸承诺道:“这件事是我们豫南博物馆和陈辉的事,跟金阳博物院没有半点关系。”

“那就好。”

张斌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赏的看了一眼识时务的崔永元,热情的说:“我现在就帮你报案吧,这一次损害的玉笔价值连城,已经牵扯到了刑事犯罪,越早的进行立案调查,调查起来也越容易。

如果事情拖的太久了,反而不利于调查,另外陈辉万一已经潜逃了,早一点进行围捕,也早一点可以抓捕归案,让他伏法。”

崔永元见张斌如此急不可耐,冲动过后的他恢复了几分冷静,就算是真的要进行报案,这一件文物损坏案也牵扯甚大,自己必须的先跟馆长进行报告请示,贸然报错了案,自己肯定要受到惩罚。

想通了重重环节后,崔永元反而平静了下来,对一直积极的怂恿他的张斌冷冷的说:“这件事牵扯重打,我需要先向我们馆长报告一下详细的情况,我想要见一下徐清风院长,听听他的意见。”

华夏是一个法治国家,可一旦遇到事情能够和解,没有人会愿意经过司法程序,崔永元知道这件文物损坏案一旦捅出去,对谁都不利,就算是抓住了陈辉把陈辉严惩了,也无济于事。

崔永元决定先找徐清风院长交流一下,听听徐清风院长的意见和口风,也好给馆长进行详细的报告。

如果自己自作主张的把案给报了,难免会被馆长认为自己是小题大做,甚至于,这件案件还会被外界解读为豫南博物馆馆长办事不利导致文物的损坏,馆长要是受了牵连倒霉了,自己肯定在劫难逃。

崔永元甚至想到,如果能够让徐清风院长把主要责任担下来,起码可以保证豫南博物馆不受牵连,馆长也肯定会感念自己补救的及时,就算是惩罚自己,也肯定会考虑轻罚,而不是重罚。

崔永元越想越是觉得如今直接报案太过鲁莽了和欠考虑,还是的找一条稳妥的解决方案才行,只要解决办法妥当,能够不报案,最好是不报案。

“崔主任,我是这一次交接的负责人,徐清风院长去会友人了,恐怕你暂时别想见到他了。”

张斌意味深长的说。

难道徐清风是有意推脱责任玩失踪,这可如何是好?这个案到底是报呢,还是不报呢?

崔永元陷入了两难的地步,急的是抓耳挠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做出选择了,手摩擦着光头,速度快的差点摩擦出火花来,不过是愤怒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