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菱撇了撇嘴,一针见血地指出道:“是别人不租了,这才想推给我们的吧?”

干瘪老头面不改色心不跳:“那你们两个到这儿干什么来了?难道不是想来碰碰运气的么?”

他的眼睛很毒,一下就看出来,秀菱和凌慕白两个,肯定是不死心,不甘心,才会又转到这儿瞧上一瞧。

凌慕白和秀菱对视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地想着:这干瘪老头挺狡猾的,看样子还要小心应付才是!

秀菱无所谓地说:“我们只是路过而巳,所以进来看看,这店铺租去是想做什么生意的。”

干瘪老头挑了挑眉毛:“那我现在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还想租店铺的话,此刻正是大好时机。也许过了今日,明日又被另外的人租了去,你们可就只有干瞪眼的份儿啰!”

凌慕白朗声道:“象你这样不守信用的人,也许今日答应了租给我们,明日有人价钱出得稍高,你又可以背信弃约,让人怎么相信你啊?”

一句话说得干瘪老头的老脸也有些红了,他掩饰地清了清嗓子:“咱们算是打过一次交道了。嗯,我保证,哪怕别人出得价格比你们高,我也不反悔,行了吧?”

秀菱接了一句:“你怎么保证呢?”

“我可以白纸黑字写上,如果我反悔了,将照三倍的价钱赔偿你们,成不成?”干瘪老头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秀菱看了凌慕白一眼,这才点点头:“好吧!既然你有这样的诚意,咱们再接着往下谈。关于租金,你有什么打算?”

干瘪老头摸了摸下巴颌,绿豆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你们也是亲耳听见的,那白胖子付了我三吊半钱一个月。”

凌慕白从鼻子眼里哼了一声:“我们肯定出不了这么多!”

秀菱也表示赞同道:“正是!”

干瘪老头装作想了想,很不情愿地说:“那么,就我吃点亏吧!咱们还照老价钱,三吊钱一个月好了。”

凌慕白缓缓地摇头:“不。”

干瘪老头把绿豆眼睁得溜圆:“三吊钱你还嫌?那你想怎么着?得。看样子咱们谈不拢,你们还是请吧!”说着,一只手朝门的方向比了一比,意思很明白:你们可以走了!

凌慕白微微一笑:“大爷你先别激动。我之所以说不。是因为我发现,这店铺不值三吊钱一个月这价码。”

秀菱在边上附合道:“确实如此,不值这个价码。”

干瘪老头仔细看了凌慕白和秀菱一眼,小心翼翼地问:“啥意思?店铺位置这么好,咋不值这个价呢?”然后把手一挥:“你们不懂行市,可以去向周围的商家打听打听。”

秀菱把双手往身后一背,踱了两步。这才脆声说:“行市确实同你说的差不多。可是,别的店铺值这个价,你的店铺就不值这个价。”

凌慕白跨前一步,对干瘪老头道:“好吧,明人跟前不说暗话。这店铺我们租下来,只是,租金为一个月两吊钱!”

干瘪老头冷笑一声:“原来你们两个是来耍弄小老儿来了。我可没闲心同你们瞎扯,你们还是快些走吧!”一边说一边做出赶小鸡似的的姿势。

凌慕白不心为意。反而微笑着说:“大爷不愿意是么?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是诚心想租你的店铺!只怕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哩!”

秀菱接上一句:“如果旁的人。知道这店铺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还敢问你租赁吗?胆子同我们一样大的人不多哦!”

他们俩一唱一和的,干瘪老头的脸色明显凝重了起来:“你们,你们在说些啥呀?”

秀菱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冲着干瘪老头劈哩啪啦说开了:“你就别装了,打量我们不知道呢?你这店铺里头死过人,对吧?”

她仰起头看着屋梁:“就是吊死在房梁上。”用手一指房梁:“我想你一定记得很清楚吧?到底是这根房梁,还是那根房梁呢?”

秀菱再转头看那干瘪老头,他的脸色完全变了,甚至还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由此可见。这件事情确实发生过,而干瘪老头是亲眼见过,尸体悬挂在房梁上的样子的。

“有所谓的凶宅,就是里面曾经有人横死过的房子。而你这店铺,就是凶店。因为,传说中横死的人。阳寿并没有过完,所以死的会很不甘心,通常**魂不散。所以,多数的凶宅一般都是有一些怪事发生的。而谁能保证,你这凶店会没怪事发生呢?”

秀菱瞪着干瘪老头,故意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

干瘪老头惊恐地抬头看了一眼房梁,几乎把头缩进了肩胛里,他喃喃地道:“别说了,别说了!”

凌慕白见干瘪老头吓得够呛,这才出声道:“你现在该明白了吧?这店铺如果我们不租的话,你想,别的人知道这店铺里头吊死过人,肯定是不会租的!与其租不出去,还不如两吊半钱租一个月呢!是这个理儿吧,大爷?”

老头拉过一张离他最近的椅子坐了下来。与其说坐,倒不如说他瘫在椅子里更恰当。他半张着嘴,喘了半天的气,这才下定决心似的说:“好吧!算你们厉害,两吊半就两吊半!不过,你们要一次性付我一年的租金。”

秀菱和凌慕白交换了一个眼色,交一年的租金也不是很大问题。不过既然到了这份上,当然也不能全由干瘪老头说了算。于是秀菱用清脆的声音说:“一年租金,可以一次**给你。但你得在契约中注明,五年之类不得转租给他人,不得涨租金。”

“五年?”干瘪老头肉痛地呻吟了一声:“一般的规矩是两年不涨租金。”

凌慕白插嘴道:“可是你这店铺也不是一般的店铺啊!你晓得不,我们租过来,要花费不少的银钱和精力,才能去除里头的阴气,让店铺变得干净。”

秀菱双臂抱在胸前,接了一句:“如果你不同意,我们也可以不租的!”她脸上可有可无的神情,表明她说的是实情。

干瘪老头看了看凌慕白,再看了看秀菱,又在心里盘算了好久,这才一咬牙一跺脚道:“成交!”

凌慕白和秀菱互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总算是摆平了干瘪老头,这店铺重新又属于他们了!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秀菱便在店铺里寸步不离地守着干瘪老头;而凌慕白则回去拿银子,再顺便把林生找来,一起敲定契约的细节问题,千万不要让这干瘪老头有什么可乘之机。

好在这事儿办得非常顺利,如果干瘪老头再要耍花样反悔的话,他必须得拿出九十两银子,才能补偿凌慕白。所以,基本上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性了。

既然店铺租到了手,本来接下来就该进行装修工作。不过因为它是个凶店,有人横死其中,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必须请那个风水先生来看一看,再做个法事。如此一来,凌慕白才能安心。

所以秀菱通过金明,很快就请来了这个风水先生。他进店铺仔细地察看之后,告诉凌慕白和秀菱,情况并不是很复杂,稍微做一些处理就能化解。

听到风水先生这样说,凌慕白和秀菱都放松了许多。

然后就是听从风水先生的支派,准备了些香烛纸钱、鞭炮之类,又买了些黄豆,让人杀了一只鸡,将鸡血装在碗内,再把黄豆浸泡在鸡血里头。过了些时候,将黄豆收好。据风水先生说,黄豆是明正气的;鸡血去邪气。

而有几样东西,则是风水先生自己带来的。秀菱的好奇心又发作了,实在是忍不住,这才开口问风水先生,这是些什么东西,做什么用的?

风水先生可能是看在亲戚的面上,犹豫了一会儿,才很神秘地告诉秀菱和凌慕白:“这是羊粪球。一段时间内,只许给公羊吃艾草。等公羊完全清肠之后,拉出来的粪便就是了。它有很强的驱邪作用。这样是陈年的糯米饭,非得要在除夕那天蒸出来的才管用。”

看秀菱和凌慕白满脸不明白的样子,风水先生又解释道:“除夕那一晚其实是一年中非常特别的一个日子,在两年的交汇之间,会有那么一瞬间是阴阳不接的时候。所以这个时候蒸的糯米饭,就属于不阴不阳、不伦不类的一种东西。”

不过他也晓得,自己再怎么解释,凌慕白和秀菱也是理解不了的,因此一摆手道:“算了,你们又不打算干我这一行,就明白了也没多大意思!”

凌慕白和秀菱喛了一声,也不敢再问什么,由得风水先生自在店铺内操作完毕,再把店铺门锁上了事。

到了第二日,风水先生一大早就来了,将自己带来的符咒点燃焚烧之后,又在店铺内燃放了一挂鞭炮,这才如释重负地对凌慕白和秀菱说:“好了,店铺已经没事了!你们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经营生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