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白真要被两母子气笑了,不由得暗暗感慨道:怪不得说人嘴两层皮,咋说咋有理啊!

好在他还备有后着,不然碰见这两个死鸭子嘴硬的,还真是无法可施啦!

所以凌慕白不慌不忙地道:“慕天,你把那个证词扯了也没关系。是非曲直到底如何,还是某人可以一手遮天的!我且问你,你可识得三角眼和痣耳朵这两个人?”

凌慕天一听凌慕白说那两个赌场追债大汉的绰号,立刻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地问:“什么,什么三角眼、痣耳朵的,不~不认识,没听说过!”

二姨太也用疑惑的眼光看看凌慕白,又看看凌慕天,一时不晓得怎么插话才好。

凌慕白背了双手,踱了两步,气定神闲地说:“原来二弟不认识这两个人啊!可是,分店的伙计明明看见这两个人去找过你,这有做何解释呢?”

凌慕天张口瞠目了半晌,这才勉强说:‘有这回事吗?”然后一拍脑袋道:“是了,你说三角眼,痣耳朵我当然不知道,可是你要说陈三,李胖,我就不至于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啦!”

二姨太一撇嘴说:“慕白,你干啥又扯到什么三角眼,痣耳朵身上去呢?我问你,你好端端编排慕天,到底目的何在?”

凌慕白一指凌慕天道:“姨娘,你还是先问问慕天,这三角眼和痣耳朵,也就是他口中所谓的陈三,李胖,究竟是什么人吧!”

二姨太见凌慕白一脸的正气,且胸有成竹的模样,气焰不免低了两分,期期艾艾地问凌慕天说:“那两个是什么人,找你做什么?”

凌慕天还企图蒙混过关呢,听见他娘问,气急败坏地说:“不关你的事。娘,你就别在这里搅和了!我不是说过了吗?大哥不愿我在仙姿干,大不了我自动离开行了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哼。我可懒得再和你们扯舌头了!”

他说着话,人就立起身,准备往门外走。

凌慕白迅速地拦在凌慕天身前,扬声说道:“慕天,事情还没分证明白,你就要走,难道是心怀鬼胎不成?”

二姨太也拉住凌慕天。不甘心地跺脚:“慕天,你何必要授人话柄呢?就同慕白说清楚,只要你走得正,行得端,你还有你娘支持不是?你爹想必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她故意说出这话来,意思不过要凌慕白知道,你想欺负我儿子啊,没门!

凌慕天被两个人拉扯着。一时走不脱,只得一甩手,垂头耷脑回到椅子上坐下。干脆来个一言不发,凭你们闹去!

凌慕白看他这付模样,瞥了一眼二姨太道:“既然慕天不想开口,干脆我来代他说吧!姨娘你听好了,这三角眼和痣耳朵,是一家赌场的追债人,有人欠了赌场的钱不还,便由他们上门逼债。软的不行来硬的,闹到不可开交时,就是白刀进去。红刀子出来。欠债人见到他们,如同小鬼见了阎王,没有不害怕的!”

二姨太望着凌慕天颤声说:“慕天,你和什么人来往不好,怎么和这种不务正业的人打上了靠?以后不许同他们联络了,没的把你带坏啰!”

凌慕白几乎要笑出来。还真会自我开解啊!儿子被赌场追债人找上,她居然可以自说自话儿子不该和这样的人交往!真没办法,有的女人就是觉得,自家的肯定是好人,别人么,全都是坏人!

好吧,就让自己来给这二姨太开开窍,省得她自欺欺人到这种地步!

凌慕白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姨娘,其实呢,三角眼和痣耳朵是去向慕天追讨赌债的!”

二姨太呆住了,她象个牵线木偶似的慢慢转身,将眼光移到凌慕白身上:“你说什么?我家慕天会去赌场?他居然会欠下赌债?还有人向他逼债?”声音充满了怀疑和讶异!

凌慕天往椅背一靠,强辞夺理地说:“你就编吧,继续编!我乐得当故事听!”

“哦,明白了,你这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啊!”二姨太恍然大悟地说:“先是编出个掌柜的,证实慕天没被抢夺银子;这会子又捏造他被赌场人追债,真是好本事!”

凌慕白不想多和这娘儿俩多纠缠,于是言简意骇地道:“慕天,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对么?”又看着二姨太:“姨娘如若不信,我可以让三角眼和痣耳朵当面对证!”

凌慕天立刻不敢嘴硬了,二姨太则恶毒地盯着凌慕白:“你居然有本事让这样的人来做证?”她有些不相信哩!

凌慕白竹筒倒豆子地说了下去:“事实是,我已经同三角眼和痣耳朵联系过了。他们把什么都告诉了我。慕天不但去赌场赌博,还欠下了不少高利债。三角眼同痣耳朵找到仙姿分店追债,慕天你当时是答应过几天还的,对吧?”

他走到凌慕天身前:“当时你无钱可还,过几天,也未到发工钱的日子。其实就算发了工钱,也是还不清那些赌债的!可是几天之后,你竟然一口气将赌债全部还清了。第二日,就发生了分店营业款被抢一事!再同巷子口那人的证词对照起来看,事情真相到底如何,还需要我来说吗?”

凌慕白转向二姨太问道:“姨娘,我想你也清楚这里头的因果关系了吧?”

二姨太脸色惨白,顺手从桌上拿过一支鸡毛掸子,风一般抢到凌慕天跟前,狠狠抽了下去:“你这个孽障,居然敢去赌场赌博,居然敢欠高利贷,你想死啊?若是被爹晓得了,你这小命还保得住吗?”

凌慕白冷冷地接道:“不光如此,他还侵占分店的营业款,拿去还了赌债;又编造出营业款被强盗抢劫的谎话,妄图瞒人耳目,达成自己的私念!”

凌慕天伸出胳膊护住自己的头脑,还是被他娘结结实实地抽了两鸡毛掸子,一时气急,伸手夺了过来往地上一扔,瞪着他娘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打死我也没用!爹难道以前没去赌过么?他败掉的银子,可比我多得多好不好?有什么脸来教训我?”

二姨太脸色转青,用手在凌慕天背上拍了一下:“你还敢说!他是你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反正你上赌场欠债的事,若是被你爹发现了,你就惨啦!”

她怕是就是被凌青云发现,自己的儿子染上了赌博的恶习;至于凌慕天开虚做假,侵吞仙姿分店的营业款一事,她反而避重就轻,不说了!

私心里嘛,还觉得凌慕天能用这样的法子,来归还赌债,脑子真是机灵啊!即使败露了,欠自己大哥的钱,总好过欠赌场的钱对不对?

凌慕天此时是心乱如麻,他自然也是怕凌青云的;还有就是仙姿的营业款一事,还不晓得这个大哥要怎么收拾他呢!所以不时拿眼角偷偷地瞥凌慕白一眼。仙姿肯定是混不下去了,骗来的银子也还了赌债,反正他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凌慕白还是冷冷地道:“姨娘和慕天对这件事情,打算怎么处理呢?或者我交给爹让他裁决?”

二姨太拼命摆手:“不要啊,不要!慕白,你不是想看着你弟弟被你爹活活打死吧?我晓得慕天这个人,他就是贪玩图新鲜,才会跑去赌场;结果被赌场的人设计,于是欠下赌债。还有啊,慕天拿走分店营业款的事,也是被逼无奈,才不得巳而为之嘛!求你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也求你看在我为凌家操持多年的份上,放过慕天吧!”

说着,她一边抽噎着,一边拿出帕子擦眼泪!

凌慕白最看不得这一招,所以一时无话。

二姨太乘胜追击,连忙拉了一把凌慕天,嗔道:“慕天,你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认个错,求求你哥哥宽恕!”

凌慕天虽是心不甘情不愿,想到凌青云知道真相后暴跳如雷的模样,以及他爹教训自己的手段,还是有些不寒而栗,只得委委屈屈对着凌慕白行了个礼,小声道:“大哥是我做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真心改过!大哥你且看我日后的表现就是!”

凌慕白叹了口气说:“这件事情即使我帮你瞒着爹,不让他知道,但仙姿那边是瞒不过去的!所以,慕天你是绝不可能再在仙姿呆下去的了!你明白吗?”

凌慕天低低地声音应道:“我明白。”

“也希望姨娘能够体谅我的苦衷,这件事情,我要对股东交待的。”凌慕白语调清晰地说。

二姨太哪里听不出凌慕白话里的含义呢?不过是要将凌慕天从仙姿扫地出门,还要归还他侵占的营业款嘛!

不过她偏装作听不懂地说:“既然仙姿不能呆了,那就算了。唉,慕天啊,你越大越不懂事,真是让为娘我操心死了!”

凌慕白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可以不追究慕天的责任,可是他私自拿仙姿分店的营业款还赌债,这个钱可是要退还的!”

二姨太叫苦连天说:“他哪里来的钱啊,你让他拿什么还呢?你做哥哥的,真想逼死这个弟弟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