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被秀菱说得心里痒痒的,想想也是,女儿烧的菜都已经这样好吃啦,她的本事有可能是她娘教的呢,不用说,肯定会更好吃啊!

再说了,老郎中也确实想趁还走得动的时候,到处走走看看。等年纪再大起来,想去哪儿还去不了呢!就是美食,到牙齿吃不动了,真就是只能看看的份。

因此老郎中便答应了林生和秀菱,决定去长平县住上一阵子。

别看秀菱在老郎中面前言笑晏晏,其实她早已经归心似箭。不过在老郎中面前,还只有拿出耐心来,毕竟没办法强迫人家不是?

林生和秀菱又在老郎中家里呆了两天,这才起程上路。那个马车夫果然是个忠厚人,吃睡都同林生一处,反正林生怎么吩咐,他就怎么照做。

去的时候,因为秀菱心急,所以拼命赶路。等回来时,老郎中可不管那么多,到了一处便会下车逛逛瞧瞧,倒象是游玩似的;觉得累了,就找个旅店歇下来。因此这行程拉长了好些!

秀菱老好意思老是催着他呢?何况老郎中年纪大了,拗着他的意思只顾赶路,万一他不高兴了,或是身体不舒服了,总归是个麻烦事儿!为了凌慕白着想,还真不能得罪这老郎中的。

因此秀菱一路上不免打叠起精神,将老人照顾好,逗他开心。林生也是同样的想法,毕竟多年不见的师傅,还能对他不好么?

好不容易回到长平县,自然是先到林生家里落脚。李美云接着他们几个,当然是喜笑颜开的。丈夫和女儿一去这么些日子,有个不想的道理吗?就是看见老郎中,李美云也是热情相待,象久别的亲人一般。

秀菱回顾家点了个卯,又去见了凌慕白。凌慕白与秀菱久别重逢,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笑容灿烂。眼神明亮,整个人象会发光似的;嘴里更是有说不完的话要告诉秀菱一般。

到了晚上。秀菱没有住在顾家,还照旧来林生这边。她可没忘记自己答应老郎中的话,要天天变着花样,烧好吃的给他老人家吃。目的嘛,自然还是靠自己对老人的好。以便让他将来全心全意地帮凌慕白看病。

林生当然知道秀菱的意思,所以待老郎中休息了几日,把一路上的疲劳,都缓过劲来了。人也显得神采奕奕,这才敢开口说起:“师傅,有一件事情还想劳烦你老人家呢!”

老郎中见林生为难的样子。一摆手说:“啥事儿就说呗!同师傅还生分起来啦?”

林生便把凌慕白常常流鼻血,还会头痛的情况,从头到尾告诉了一遍;又把秀菱的忧虑也说了,然后补充道:“这凌慕白便是秀菱的未婚夫。他本人倒是蒙在鼓里,都是秀菱这丫头担着心。怕万一是那个病,晚了可就来不及救治了!所以求着我,让您给这凌慕白看看,到底有没有得病。”

老郎中悄然大悟地说:“怪道我说这丫头对我恁般亲近,原来是有求于我呀!”

林生也不否认。直接了当地说:“是这么个缘故,我曾经把您治病救人的事迹。当故事般讲了几宗,她就佩服得了不得,直夸您是神医。后来听得我说起要去探望师傅您,顺便把您接来小住一阵子,她就非要闹着同我一块儿去!估摸着就是打得这个主意呢!”

老郎中拈着胡须点点头:“看在这丫头天天烧给我吃的菜这般美味的份上,我就帮那叫凌啥的小伙子瞧瞧吧!”

林生见老郎中答应了,连忙把好消息告诉给秀菱听。秀菱风一般跑进来拜谢老郎中:“爷爷您在我眼里,就是活神仙一般的人物。凌慕白若能得您医治,我心里松快了一大截呢,这里先谢谢您啦!”

老郎中把眼睛一翻,故意道:“小丫头话说得好听,原来天天烧好菜给老头子吃,不过是为了要我给你那未婚夫治病!哼,我算是明白啦!”

把个秀菱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只好走过来摇撼着老郎中的胳膊撒娇:“爷爷,您别这么说呀!只要您乐意在这儿住下去,我肯定常常烧菜给您吃就是!”

老郎中这才呵呵笑起来:“同你开玩笑哩!那小子是你的未婚夫,就是牵挂他也是应该的。明儿个你就把他带来,我好好把他把把脉,诊一诊。”

秀菱脆声应了,长久压在心上的大石,算是稍稍松动了一些。但她随即又央求老郎中说:“爷爷,不管凌慕白有啥病,还请您别当着他的面,直接说出来。我怕他~”

老郎中有什么不懂的?于是点头道:“我晓得你的意思啦。你放心,无论他怎么样,我只把结果告诉你就是了!”

秀菱哎了一声道:“多谢爷爷体谅。明儿个我还用心做几道好菜让您老人家品尝!”

嘴里说着话,她心里则在考虑:要怎么让凌慕白跟着自己来见老郎中呢?

想了想,还是只有从他的鼻血上头联系,就说老流鼻血不好,请林生叔的师傅给看看。

秀菱打定主意,第二天就上仙姿把这话说给凌慕白听。

凌慕白不以为意地说:“流鼻血不算什么大病吧,还用得着看郎中?你忘记了,我打小儿就会流鼻血的,这么些年,也没啥事情啊!我估摸着,就是近段时间太劳累了些,调理调理就好啦!”

秀菱瞥了他一眼说:“就因为劳累,所以身体有些虚了。有老郎中帮着你调理,不是更有效果吗?”

凌慕白苦着脸道:“我所谓的调理,就是吃好睡好就成。这让老郎中帮着看了,不就得喝好些苦药汁子吗?”他挠挠头,小声嘀咕道:“我就怕喝这个哩!”

秀菱只好象哄小孩子似的哄着他说:“苦药汁子是不好喝,你就捏着鼻子,闭上眼睛,咕嘟咕嘟一口气就灌下去了!然后呢,再往嘴里搁点儿糖,就不苦了。”

看了看凌慕白的脸色,秀菱又笑着说:“再说了,你老这么流鼻血,总不太好吧?若是老郎中有办法让它不流了,岂不是好呢?”

见凌慕白还有些不乐意,便故意做出一付刁蛮的样子,把小蛮腰一叉:“我都和林生叔的师傅老郎中说好了!为了让他老人家帮你看看吧,我差点没把嘴唇皮子都磨薄啦!你倒好,要是不去啊,不是让我丢人吗?我可不依的!”

凌慕白见秀菱有几分不高兴了,自然不想惹她生气,说到底她也是为自己好啊!于是赶紧说:“好好好,别生气,我去成了吧?老郎中不管给我开啥苦药,我都喝,象你说的,捏着鼻子,闭着眼睛喝下去!”

说完了这话,又趁机谈条件:“不过,你得答应我,糖得你喂我吃。”

秀菱白了他一眼:“我怎么喂你呀?不可能在商行里熬药吧?”

凌慕白就等秀菱这句话呢,赶紧接上说:“你看你看,咱俩不成亲,就没法老在一块儿,喝这么苦的药吧,想你喂点糖给我吃也不行!这样吧,咱俩明年就成亲,好不好,秀菱?”

他望向秀菱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乞求和渴盼。看得秀菱心里一动,禁不住又是甜又是涩。只要凌慕白身体健康,两个人总会有成亲的一天;若是凌慕白患了病,两人在一起的日子还会长久吗?

秀菱不晓得怎么回答凌慕白才好,所以干脆顾左右而言他:“这个事嘛,咱们以后再讨论。可是现在你必须同我去见老郎中!‘ 然后不由分说,拉起凌慕白便走。

叫了辆出租马车,两人来到林生家里。

凌慕白同林生和李美云打过招呼,又来见过老郎中。对这位鹤发童颜,满脸红光的老人,凌慕白也是大有好感。

老郎中闲谈了几句,便开始静静地帮凌慕白把起脉来。

秀菱两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老郎中,神情相当地紧张,她害怕啊!生怕老郎中诊得凌慕白有啥不治之症。反正如果是脑瘤的话,凌慕白这一辈子就算是交待啦!

问题是,老郎中这么把把脉,究竟能不能诊出凌慕白得了什么病呢?

她上次可是听得林生说过,老郎中仅凭把脉,不但可以知道那个名医得了啥病,连人家用过啥药都能知道,还真是神了。但愿他老人家也能诊出凌慕白是否得了脑瘤。

老郎中帮凌慕白把过脉,然后又翻了翻凌慕白的眼睛,再让他伸出舌头,仔细察看了一番。然后又询问了询问情况。凌慕白有问必答,老老实实都说了。

老郎中闭着眼睛寻思了一阵子,就再也不开口了。

凌慕白看了看老郎中,又瞧瞧秀菱,脸上尽是疑惑。半晌开口问:“还请老爷爷告诉我,我真有什么病吗?”

秀菱咬了咬嘴唇,她很怕老郎中会当着凌慕白的面,把什么话都说出来。如果凌慕白真的得了什么重病,她希望老郎中不要直接了当地告诉他。

不过老郎中瞥了秀菱一眼,暗地里冲她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白:我可没有老糊涂。我还记着你和我的约定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