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菲看着秀菱在自己跟前低声下气,垂首敛眉,不禁有一种扬眉吐气的快感。但只是在言语上作践秀菱几句,楚云菲是不会满足的。

她冷冷地从鼻子眼里哼了一声,用不屑地语气对秀菱说道:“我会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你去做的呢?请你搞清楚,此刻是你在求我们好不好?而且你求归你求,我并不觉得有必要答应你!”说着,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拿鼻孔对着秀菱。

楚云菲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无论秀菱怎么求她,她也许都不会点头同意的。

秀菱看着楚云菲嚣张的样子,自然是不好受的。可是自己真是有求于人,又怎么能针锋相对,甚至来个拂袖而去呢?

她握紧了拳头,用力到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却还是劝自己说:为了凌慕白,忍无可忍,必须再忍!

所以秀菱还想再努力一下,她直挺挺地站在楚云菲的面前,看着那张傲慢中带着刻薄的脸色,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大少奶奶,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让他过得好,过得幸福吗?如果你曾经对凌慕白动过真心的话,你怎么忍心看着他死,却不肯尽一点力帮他一把呢?凌慕白也许不喜欢你,但他对你并非无情。如果他对你一点也不念旧情的话,你以为你那样陷害他,他可能毫不追究,轻轻松松便放过了你吗?我还记得他对我说过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

谁知道楚云菲冷笑:“哦,原来他是对我念了旧情?我还以为是因为他拿了我爹的银子手软。所以才放了我一马呢!”

“你~”秀菱怒目而视。

“难道不是吗?凌慕白收了我爹的银子不假吧?你不要告诉我,他是生怕我爹不放心,所以才收下银子的哦!”楚云菲眼里满是鄙夷和讥讽。

秀菱就想不明白了,楚云菲当初做下想方设法栽赃陷害凌慕白之事。事情竟是一些儿也不觉得羞愧。在今天还觉得花了几千两银子,就可以将过去一笔抹消?甚至还认为凌慕白可耻!

秀菱竭力平静着自己的面容,然后淡淡地道:“我也说过。我不会白要你们家的犀牛角。不管是银子,还是要我做什么,我都没有二话!”

楚云菲正要反唇相讥,忽然心念一动:这丫头自个儿说的,无论要她做什么,只要她做得到,定不会推辞。那么。何不折磨她一番呢?不但可以一消自己的前耻,还可以将埋在心底的仇恨释放出来!

想到这里,楚云菲对着秀菱一昂下巴说:“方才你怎么说来着,不管要你做什么,你绝不推辞对不对?”

秀菱咬咬牙道:“是的。”

楚云菲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那好吧!只要你自动离开凌慕白。不和他在一起,那么,他要多少犀牛角,我都可以供应给他!只要你自动离开凌慕白,不和他在一起,那么,他要多少犀牛角,我都可以供应给他!”

秀菱没料到楚云菲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毕竟她已经同凌慕白定了亲了。所以秀菱惊讶地说:“我和凌慕白已经定了亲了。哪能随随便便说分开就分开呢?我是说过,无论你要我做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不会推辞的!但是你的这个要求我办不到。”

“办不到么?那好,你可以离开啦。最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楚云菲立起身来,一付懒得和你多说的样子。

把个秀菱气得够呛。哼。这会子楚云菲牛逼起来了,因为是凌慕白和自己要求着她嘛。她还想说什么,就听见一个好听的男声传来:“云菲,你在同谁说话呢?”

楚云菲立刻换了一付神情,眼睛眉梢带了一丝媚态,唇角也挂上了微笑,迎上前去,娇滴滴地说:“你回来了?骑马觉得辛苦吗?”

“还好。”进来的男子简短地说。然后一眼看见了站着的秀菱,便问楚云菲:“这位是~”

楚云菲瞥了秀菱一眼:“她是来打你那些犀牛角的主意呢,方才我同她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我晓得,你拿那些犀牛角当宝贝似的,哪舍得随便易主,对吧?”

那男子嗯了一声:“确实如此。”

秀菱不用问也猜到了,此人便是楚云菲的丈夫陈致远了。怪不得楚云菲如今不将凌慕白放在眼里心上,原来她嫁得了如意郎君。

面前的这个陈致远不但丰神俊朗,而且风度翩然。如果拿他同凌慕白相比较的话,可以说是不分伯仲哩!

不过秀菱仔细一打量,便发现这个陈致远嘴唇很薄。都说嘴唇薄的人,生性凉薄寡情,不晓得这个陈致远是否如此呢?

但不管怎样,秀菱还是想争取一下,因此她很有礼貌地对陈致远道:“陈公子好。如果我告诉您,请求您将犀牛角转让给我,是为了救治一个人的生命,你愿意略施援手吗?”

陈致远微哂:“救治别人的生命,与我何干?我既非郎中,也非慈善家,所以姑娘你这话用不着告诉我。如果是打我犀牛角的主意,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说着,扬声唤道:“采荷,送客!”

秀菱还想对陈致远说话,那名叫采荷的丫环已经来到她跟前,面上带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姑娘这边请!”

秀菱转头看向楚云菲,见她冷漠的目光遥遥地从自己身上掠过,随即柔情蜜意地瞧着陈致远,两人一起离开这个客厅。

秀菱不甘心地瞧着他俩个就这么离开,刚开口哎了一声,那个丫环已经提醒道:“这位姑娘,走吧!”

秀菱咬了咬嘴唇,心里道:我还会再来的!我绝不会就这么放手。打定了主意,便不再留恋,离开了陈宅。

回到顾家,秀菱虽是心里忧虑,却并不露在表面,省得到时又惹得李氏和顾守仁他们操心,又于事无补。

李氏见到秀菱,关切地问:“今儿个上哪去了?你林生叔来过,说是他的师傅在这里住了些日子,有些挂念家里。意思再住段日子,就要回去哩!让我告诉你一声儿。”

秀菱一听,心里更是焦急不巳。要知道,凌慕白肿瘤的治疗,就指着这个老郎中呢!如今方子有了,可是里头最要紧的犀牛角,却老是到不了手,因此凌慕白还没开始正式服药。

这要是凌慕白的事没搞定,老郎中就走了,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最好是凌慕白服药一段时间,让老郎中看看效果,才晓得应该将应用的药材增减变化,以便更好地控制针对病情。

她不想让李氏跟着自己着急,因此故作轻松地道:“娘,我晓得了。明儿个我会去林生叔那边一趟。”

可是,现在最关键的事情是,怎么从陈致远手里弄到犀牛角呢?秀菱不觉有了一种深深的紧迫感。

秀菱走进自己的屋子,细细回忆着方才的情景。那个楚云菲怎么说来着?“只要你自动离开凌慕白,不和他在一起,那么,他要多少犀牛角,我都可以供应给他!”

这么说来,楚云菲应该是办法的!

难道真要接受楚云菲的提议,自己自动离开凌慕白?秀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不,我绝不能这样做,我也绝不能让楚云菲得逞。

她想着:若是凌慕白晓得我要与他分开,哪里还有心思好好治病呢?再说了,我已经把凌慕白当成了生命中唯一的良人,我又怎么舍得离他而去,若无其事地过日子?没有他,我的心会空一大块,无论什么也填不满!

秀菱苦恼地蹙着眉,在屋子里来回转着圈,同时脑子也在急速地运转着,打算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她揉了揉额角,暗暗对自己说:别着急,一点一点分析。嗯,只要搞定了楚云菲,就能够撇开陈致远,拿到犀牛角。至于楚云菲用什么办法,从陈致远那儿弄到犀牛角,这就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情啦!

好吧,怎么搞定这楚云菲呢?她可不是啥善男信女。为了之前的事情,楚云菲不但恨上了凌慕白,连自己也是恨得咬牙切齿的。所以来软的一套,可以说根本毫无效果。

那么,要来硬的吗?比如说求助义气堂的兄弟,强行绑架楚云菲或者陈致远,逼迫他们把犀牛角交出来?

想到这里,秀菱叹了口气。她觉得这实在不是个好办法。

因为无论楚家还是陈家,都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摆布的小角色。凭秀菱与楚长胜短暂地接触,已经晓得这个人绝对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绑架之事再闹到官府,事情就闹大了!

就算楚长胜不向官府报案 自己真要是出手得罪了他们,怕是以后会有层出不穷的麻烦吧?光是自己还罢了,再把矛头对准了顾家人和凌慕白,那就有些得不偿失啦!

这个法子不能用,那到底该怎么对付楚云菲呢?其实目的也就是让她把犀牛角交出来而已。能智取自然比大动干戈要好得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