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他的手,无意识地不断把体内的真力输入到他身上,只想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他,不让他从此陷入冰冷黑暗的世界,只想让自己的生命从这紧握不放的掌上,传递到他身上,只要他还能再看自己一眼,只要他还能对自己展开那样温柔的笑容。只要……

沈止观,你不许死,我不让你死,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没有我的同意你怎么可以死?笨蛋官,你不是向来把你的百姓看得比什么都重吗?我发誓,如果你死了,我要将江陵上下搅得天翻地覆、无有宁ri,你怎么可能不牵挂,你怎么还敢去死?

你怎么能够?

你怎么可以?

沈兴看到赵娥真动也不曾动过一下的身子,心中一阵酸楚,只道她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伤害,强忍伤痛想要上前扶开她,为沈止观备办后事,可是看到沈止观的样子却又呆了一呆,伸手试试他的气息,忍不住大叫起来:“大人还活着,大人还活着。”

赵娥真震了一震,下意识地用力紧握住沈止观的手,只恐稍一放松,那人的生命便轻轻地溜走。他当然还活着,有我在这里,他怎么敢死?

门外几位大夫听得沈兴这般大叫,全都不敢置信,都拥了进来。沈止观不可能还能撑得过这一夜的。

眼看赵娥真不肯松手,只得七手八脚抢着为沈止观的另一只手把脉。

几位名医你眼望我眼,可是眼中分明闪着惊讶和兴奋。

谁也不敢耽误,纷纷施针的施针,开药的开药。

一时插不上手的几个人则是满脸红光,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这一刻连ri来的疲累和失落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沈兴就算再不知医理,也知道这意味着转机,欢喜不尽地连声询问。

孙陵抑制不住激动地说:“你还记得吗?我曾说过,人之治病,九分靠自己,一分靠医药。大人所染的瘟疫我们已找出治法,但因为大人本身的每一分jing力都已消耗尽了,再也没有力量抵抗瘟疫,所以任何灵丹、妙药、名医都救不过来。可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刚才大人身上一缕本已断绝的生机又起,他的身体正在歇尽全力地抵抗着瘟疫,只要他自己还有与疫魔相抗之能之力,要还不能把沈大人救回来,我们这几个人,也枉为医者了。”

沈兴欢呼一声,任凭泪水流淌,对着赵娥真,又哭又笑地说:“我的表小姐,你来了就好了。你就是救我们的大人的灵丹妙药,比他十根百根的千年人参还要灵啊。”

赵娥真听着耳边的不断吵嚷喧哗,直至苏慕云温暖的手轻轻地拍在她肩上,那一刻,才敢相信,那个人真的可以活下来了,那一瞬,几乎痛哭失声。

在以后的三天里,几位大夫忙成了一团,而赵娥真无论被他们唠叨了多少声,也一直不肯放开沈止观的手,生恐这一放手,便会错过了一生一世,虽然这给几位大夫诊治造成了极大的麻烦,但无可否认赵娥真的存在,确实对于救治沈止观极为有用,谁也没有开口赶她走开过,而这三天里苏慕云与赵娥真也不惜消耗真力,不断以内力缓缓输入沈止观体力,以保他一缕生机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