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飞被苏慕云硬派下任务,也只得陪坐在赵娥真身旁,实难料命运竟会如此奇怪。自己有朝一ri居然会坐在这个死对头身边,想尽办法来安慰她,这种事实在太过诡异和古怪了。

孟星飞心中深觉命运的荒唐可笑,看赵娥真难看至极的脸sè,又不能僵坐在这里,只得乱咳一声:“何必这么生气呢?你知道所谓圣贤书读多了的书呆子,多多少少都有这么点迂腐劲,真要和他们讲理谁也讲不得。管他愿不愿,先捉着他远离江陵再说不就成了。”

赵娥真闷闷地将桌上的一壶酒已喝得差不多了,才苦涩地说:“如果勉强他的话,他必会恼我怪我,一生一世也不会快乐。”

说完惨然一笑,一仰头把最后一杯酒又喝了下去。

如果是苏慕云看到她的神情,必会知道,她是真的爱惨了沈止观。而孟星飞虽仍不完全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亦是惊讶,像赵娥真这么一个江湖上出了名恣意枉为的人物,竟会因为不愿意勉强一个人,不愿被那人恼恨责怪而如此自苦。

赵娥真招手又叫来一壶酒,自斟自饮喝个不停,孟星飞虽有万般杀人手段,对于劝慰人实在是一点也不在行,本来和赵娥真又不是亲蜜之人,陷在这种局面中实非他所愿,只能傻乎乎地看着赵娥真喝酒,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阻拦她。心里只是盼着苏慕云快来解决这个大难题。

而赵娥真虽然满腹怨恨不平,此时也恨不得苏慕云快快来告诉他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总算苏慕云回来得也不晚,一眼看到赵娥真这个样子,一皱眉头,急急地说:“还喝!王允之一到衙里就宣了圣旨,当场就接管了府衙的一切,派人抄个天翻地覆,当时就审问沈止观。沈止观自然不认,他立刻便要动刑。本来沈止观就不是一个爱用刑法的人,府衙中的刑具少得可怜,只是摆设用的。府衙里上下人等无不向着沈止观,暗中把仅有的几件刑具毁的毁,藏的藏。可是王允之越发动了怒,当时就让人烧铁链子,要让沈止观跪火链呢。哎哟,你这是干什么?”

赵娥真听着苏慕云一番话说下来,手上不自觉地加大力量,将杯子捏碎,碎瓷片扎得她掌中鲜血淋淋,此刻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苏慕云才吓了一跳,刚要替她止血,猛听一声叫:“赵小姐,你怎么伤着了?”

原来是一直在堂上招呼熟客的店老板老王急忙忙地过来探视。

赵娥真原是个光彩夺目令人一见难忘的人物,在这大半年里,江陵城上下有不少人都认识她,知道沈大人有这么一个美丽无双的表妹。大家感念沈止观恩义,每每遇上赵娥真也倍加客气殷勤,此刻看到她手上受伤,自然要立刻过来表示关切。

赵娥真心中焦切,哪里还听得到他的话,而苏慕云与孟星飞此刻也都牵念着府衙里的事,也同样无心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