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娥真虽不便跟着,但一颗心七上八下,如同油煎火焚一般,坐立不安。也不知围着花园转了多少圈,才看到沈止观回府,立刻快步迎上。还不及问出口,沈止观已然开口道:“左捕头果然出事了。”

赵娥真虽心中早料到如此,听他一言,心中还是不由格登一声。

沈止观长叹:“说起来,其实都是我们害了他。邸报上说他枉受国恩,却勾结强盗,私放盗匪,还谎称将盗匪格杀以邀功,罪犯欺君,尽负国恩,罪在不赦,已然押入天牢,只等秋后处斩。你看,这件事还不是因你与苏慕云而起的吗。”

赵娥真心中一紧,细算起来,每年的秋决距今也只剩下十几天了。心中一阵混乱,不由跺足:“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给揪了出来。只怕是我上次因救灾一事,做案太多,手法难免与以前有雷同,以致让朝中jiān党动了疑,借机除去左轻候。只是以他的武功,天下间只怕已无人能治。事情一旦有变就该设法脱身才是,怎么竟然有人可以捉得住他,将他关入天牢死地呢?”

“邸报上说是他的得力助手庄闲之与凌飞扬深感国恩君恩,看不得他这等背旨负恩的行为,所以才大义灭亲,将他的罪行挑明。又暗中下手,将他制服捉住。如今邸报上已说明皇上将庄闲之新升为天下总捕头,接任左轻候的位子了。”

赵娥真恨恨地咬牙无语,任他是天下无双的英雄,纵不惧千军万马,无数高手的围攻,又如何防范,心腹兄弟,至交好友的暗算。偏偏这世间,卖友求荣,背信弃义者多有,多少英雄豪杰便是败在好兄弟从身后扎来的利刃上。便连这个jing明厉害至极的左轻候竟也难逃这等悲凉命运。

离秋决只剩十几天了,苏慕云必然是ri夜不停赶往京城,可纵然去了又能如何呢?庄闲之是何等jing明人物,岂有不防范他的。到时,他孤掌难鸣,只能自陷死地。可恨那个家伙,居然还只知道逞英雄,居然不告诉自己,若非自己聪明,看出破绽,这一回,岂不成了傻瓜,被他白白戏耍。

心里只在痛骂苏慕云,可决心却那样自然地下定。这里决心方定,忽觉掌中一沉,不知何时,宝剑在已手中。

是她刚才在默默凝思时,沈止观已然到了她的房中,取下了他挂在墙上的宝剑,再双手交到他手中。

沈兴看二人神情,忍不住大叫一声:“大人!”

沈止观没有理会,只深深凝望赵娥真。

沈兴跺足又叫:“表小姐!”

赵娥真无言,只默默握紧了宝剑。

沈止观目光定定地望着他,生似少看了一眼,今生便再不也不能见到:“我等着你!”

赵娥真微笑,灿烂至极,美丽至极:“我会回来!”

没有挽留,没有激励,没有再多的叮咛与嘱咐,万语千言,亦不及那一声:“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