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闲之淡淡一笑:“如果我是赵娥真,知道此刻城门落锁、全城戒严,自己的伤势随时会发作,差役又必会挨家挨户地搜查,那就只有两个地方可去了,因为一般来说差役是绝对想不到会去搜那里的。”

凌飞扬急问:“什么地方?”

“牢房与府衙。搜上搜下也搜不到这两处来,只不过牢房守卫森严,平ri固然不放在赵娥真眼中,如今他身受重伤,倒也未必有能力潜入,所以他必会躲到府衙中去。”

左轻候微笑,望向自己的这一得力谋士:“所以我们还是不必扰民安乐了,只须去拜访一下这位难得的好官,江陵太守即可。”

凌飞扬跳了起来:“这还了得,沈大人是个好官,可千万不要受了这家伙的害了。”说到这里,也不及请示左轻候,叫了一声“跟我来”就领着一众人马冲入了暗夜中。

庄闲之失笑:“这个急毛猴儿。”

大哥却是欣慰地说:“飞扬虽向来毛燥,不过有正义之心,能为一个全无交情的好官担心亦是难得的。”

庄闲之想了一想说:“苏慕云与赵娥真二人都是少有的才智之士,所以他们虽被我们引来,却在最后关头看破我们的计划,乘着合围尚未形成,掌握主动,先行退走也并不是太奇怪的事。我不明白的只是赵娥真明知这里高手如云,且对她存必得之心,为什么还要折回身来,是什么使她明知必死仍来送死的。”

左轻候同样皱眉凝思,目光望向手中一直在把玩的一件东西。

那是一锭非常非常普通的金子。

沈止观很清楚赵娥真是什么人,他同样清楚自己最应该做的事就是乘这个江洋大盗、朝廷钦犯伤重时立刻召人来。可是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抱起赵娥真,一直走向自己的卧房。他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这一生第一次违背法度,可不知为什么却没有半点犹豫不安。只是一看到赵娥真的那双明眸就立下决定,毫不迟疑,也根本不去考虑后果。

他不去想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灾难,只是将全副jing神放在赵娥真身上。这个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女中豪杰如今如此孤单无助,非得自己的全力保护才能让他渡过这一难关。而自己又岂能不管不顾。

他被一种奇异的感情和冲动所支配,把赵娥真抱到自己房中,轻柔地将她放在**。这才看到了赵娥真眼中的万种怨恨。一时不明白赵娥真为什么这样看自己,活象自己是害得他如此之惨的罪魁祸首一般。

赵娥真心中气恨无比,如果不是这个糊涂官,自己岂会倒霉至此。当初就是因为江陵二字让自己想起这个天下间最最混帐的糊涂官,才会陪苏慕云一起来会左轻候的。今天晚上眼看就要落进左轻候的陷阱了,总算自己和苏慕云都不是笨人,急忙抽身,谁料情急之下竟把这个糊涂官当ri所送的那锭金子给掉了。也不过就是一锭金子,丢了就丢了吧,没什么了不起,自己怎么就如此昏头昏脑,瞒着苏慕云一个人潜回来,想偷偷找到那锭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