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兴,不要说了。”沈止观向小真一笑:“你不必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小真悠然一笑:“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你的金子。”

沈止观一呆,小真已笑说:“你车上带了一箱金子,就不怕引来强盗吗?”

沈止观失笑:“小真你年纪小,必是听得太多人说起强盗,一到荒凉的古道上就怕了,这里离省城只剩两天的路程,哪里会有什么强盗?”

小真目光shè向车外,淡淡说:“这倒未必。”

话音未落,忽听呼啸声起,一连十几骑人突然涌到路中间,把前路堵住。

这一边几个差役与沈兴纷纷勒住马。

沈止观素来是个书生,虽当了一段时间的官,也是在个安定的城中理事,从不曾见过这种阵仗,一时一呆:“出了什么事?”

小真急说:“瞧我这张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居然真碰上强盗了。”口中这么说着,口气里却无半点惊怕,哪里象个不知世事的少年。

这里众人还不及反应过来,那边已有人高叫:“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这边湘众人还以为到了戏文里,不曾弄明白出了什么事。

小真已是大皱其眉:“我的天,这么老掉牙的话还有人照本宣科,一点创新jing神都没有,真真丢尽了天下强盗的脸。”

只是此时沈止观与沈兴的注意力全被外面突然冒出的强盗吸引过去,全然没有发觉他的反应实在太过不同寻常。

不知是哪个差役大声说了一句:“你们这干匪人,竟敢目无王法……”

这句话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所有人都忙着应付对面shè来的乱箭。这些人手忙脚乱,护得了自己就护不了马,坐下的马倒地,他们也跟着失去平衡,情形狼狈至极。

而沈兴也无法以一人之力挡下乱箭,已有三两支箭shè入了车中。沈兴急得大叫:“大人伏倒不要动。”

沈止观本能地要依沈兴的话做,可是目光触及身材弱的小真。心中一动,这些人都是他箱中的金子引来的,与小真无干,是自己要带小真同行,才使小真陷入险境,岂能让他受害。

想到这里,沈止观忽然张臂抱住小真,用自己的身子护着他,以免他为流箭所伤,口中柔声说:“小真,别怕,这些人只是为了钱。只要把金子给他们,他们就不会伤害你了。”

小真忽见沈止观向自己扑来,不由一呆,一时竟未躲开,虽知他并无恶意,但感觉到他强烈的气息离自己如此之近,大违素ri的习xing,一时心中生怒,手掌一翻就待拍出,耳边偏偏忽传来这么一番话,素来不算心软的自己不知怎么竟硬是打不出这一掌。这哪里像个官,世上竟会有这种官,真真稀奇了。

沈止观说完这句话就看到一箭迎面shè来,本能地抱紧小真,自己反正是在劫难逃,只要不连累无辜的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