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她的交代

未等楼晓东开口有所反驳,金诺说了一句,便断然离开,朝客厅走去。

走在全圣宁身旁的楼晓恩,回头看了一眼弟弟楼晓东,在姐弟两人的默契之下,他们最终都坐到了金诺的面前。

而全圣宁与欧阳落落则因旁人的身份,暂且回避。

当客厅里只剩下楼晓恩姐弟和金诺三人时。金诺便开口说道:

“我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对于,让你们误会了你们的妈妈,为此,我感到很抱歉。对不起。”

在楼晓恩的面前,金诺说着,垂下了头。

“诺阿姨,你又怎么会……晓恩不相信呀……”

楼晓恩双手捏紧到了一起,她看着茶几对面的金诺,又怎么会相信她刚刚所说的惊人之语呢?

这个如母亲一般存在的阿姨……

“晓恩,你们现在都不要说话,都听我说。阿姨想,你们都长大了,事情,终究是要告诉你们的。而我,也应该去为曾经所犯下的罪行付起责任了……”

用眼神阻止了楼晓恩开口,视线扫过楼晓东,金诺便没有再看任何人。她的视线放在面前茶几上摆着水果上面,然而神思却飘得远了。

“你们的妈妈,是个好妈妈,是个好女人。不会做出你们所说的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不会的、不会的……”金诺轻噙着唇,下巴轻点着,在说到百里香时,她的情感变得复杂。

“这件事情,要从阿泽说起。”

听着金诺说到饶善泽的名字,听着的众人不由得更加屏气凝神起来。

“从小,我便不喜欢阿泽。因为,他是一个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的一生命,他的到来,原本就不是我心甘情愿的。没有人希望看到他得到来,甚至他的父亲,也并没有多想要接受这个因为他强迫而来到世间的小生命。为了这件事情,我在怀着阿泽的时候,便时常与他爸爸争吵。而见回……”

在说到楼晓恩的爸爸时,金诺的脸庞上不禁现出另一种光辉。

认真听着金诺所说的话,楼晓恩不知道,金诺阿姨对阿泽,原来一直抱着这样的心态。连自己的生身之母都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生命,不应该来到世间的生命。幸甚,此时阿泽并不在这里啊。楼晓恩心内默想,双手不觉在胸前合十,对此感恩。

强迫?强迫是什么……

“而见回……你们的爸爸……”提提神,金诺复又后续到:“你们的爸爸,见我们夫妻时不时的争吵,怕影响胎儿,于是建议我搬来你们家住,也顺便与你们的妈妈有个伴,而他则去我们家,同阿泽他爸一起住。见我们孕妇不喜油烟,他便每天在对面屋子坐好我们的饭菜再送过来。”

说到楼爸爸楼见回的体贴,金诺的神色间有着无法掩藏的蜜意。只是,在两位孩子面前,她又不不得努力的压抑这种从回忆中而飘来的温柔。

楼晓恩的心里寻思着,似乎感觉出,那些在金诺阿姨神争间不言而喻的东西,是什么了。

她知道,金诺阿姨同爸爸的老家都在香江,曾经是儿时的玩伴,是青梅竹马。那么……

“相信,关于你们的母亲,她的身份,你们都明白。她不但在怀着晓恩的时候吸食马鞭草,在怀着东东的时候,更是不听我和见回的劝,一度愉愉服食了很多。而那一天,为我送来饭菜的是阿泽他爸爸。却正赶上了你们的母亲因为急切服食了太多的马鞭草,痛苦的她恢复了她们血族的面貌,这一幕,却被阿泽他爸爸看了去。这个,我们一直都隐瞒着他的秘密终于被他发现了。我知道,他害怕、他被吓着了。可是,也正因为他被吓着了,于是没头没脑的攻击着你们的妈妈。而你的妈妈痛苦使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躲避阿泽他爸的袭击。在阻拦和防卫的时候,我将桌上的水果刀捅进了他的身体里,一刀、两刀、三刀……”

听着金诺正在讲的话,楼晓恩心脏不断的收缩着,那种被某种东西勒得紧紧的感觉,让她屏息静气的快要窒息。而她的的手,也正死死的抓着座下的沙发垫。就连一边坐在楼晓恩身旁的楼晓东,听到这样的话时,也是一脸的苍白与酱紫。

金诺顿了好久,但是,当她再次开口续继说下去的时候,她没有再说到,当她将那把水果刀插入丈夫饶辰的心脏之后,她如何。

她没有说,只接着便说到了:“而你们的爸爸。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面对着屋子里的我们,他没有失控。只是呆愣了一会儿之后,便毅然而然的接过了我手里的水果刀,他冷静的吩咐我将自己和你们已以昏死过去的妈妈收拾干净。而他,一脸冷静的他……我知道他为何如此冷静,只是因为他要替我去顶罪。他说,不能让我怀着孩子去坐牢,他……”

说到这里,金诺终于忍不住捂住了嘴,想要阻止她的哽咽声溢出唇齿。

楼晓恩愣愣的,双眼发直的、垮着双肩坐在沙发里。

而这个时候,她身旁的弟弟楼晓东,虽然情绪同样激动,却伸出了手,推给了他们对面所坐的金诺一块纸巾。

“……后来,就在我像个梦游重症患者一样,听话的将你们的妈妈和我自己都收拾干净之后。当我再次来到客厅的时候,却看到了,我这辈子最最不想看到的画面!我看到……”

似想起当时的画面,都让金诺痛不欲身。她垂下子头,双手捂住了脸,却拼命的挤压着自己的脸。

“我看到,饶辰的尸体压在了见回哥的身上,而那把匕首,却被刺进了见回哥的心脏里!刺进了心脏里……”

痛苦的金诺,真切的回忆着当年的情景,言辞间对故人的称呼,也不觉用起了儿时的称呼。

伴随着痛哭声,金诺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丝也松散了下来,她的脸埋在手心里,双肩不断的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