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上午地接见了不知道多少个外地来求见的人,不是来看病就是来求问,总之一上午那钞票是赚得比印钞机还要快。

姜月言本身就对灵女的事情不感兴趣。一直在旁边打哈欠,而我倒是看的津津有味。这老奶奶真是神奇,每个病人的情况都不尽一样,但是她都能用不同的方法给予解答,总之就是不按常理出牌,也没有固定的路数,让我是越看越糊涂。

这个时候,有个男子提着一个黑皮手袋就进屋子来了,我瞧着这人神色慌张,不像是虔诚求见灵女的模样。

他也不讲礼数,从院子进来就直接走到奶奶的旁边。上前他他就叫道:

“娘,我有事情要问你。”

原来是她儿子。那这男的不就是姜月言的叔叔或者伯伯了?

老奶奶一摆手,说道:“你慌里慌张地干什么呀,先见见你侄女。月言,来,这是你的大伯。”

这男的一见到姜月言,整理了一下身段,脸色从慌张转为嬉笑,指着姜月言问道:“这是,赐福的那个女儿?”

姜月言的父亲叫做姜赐福,这个大伯叫做姜亨通,姜月言尴尬地笑道:

“大伯!”

“诶!回来了就多住几天,在南城村玩一玩,好好陪陪奶奶。”请百度一下谢谢!

姜月言微微鞠了个躬,点头答应着。

随即姜亨通又是情急地对奶奶问道:“娘。我真是有事情要问你。”

奶奶低声骂道:“别问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问什么?那个赵九州,是你介绍过来的吧?”

“娘!我知道有些事情我不该问

。”姜亨通欲言又止。

奶奶摆摆手,气势不凡地说道:“那就别问了。”

“其实您知道我要问什么是不是?昨天那个人来了吗?”

“来了,又走了。”

“他没说……”

“你还是别问了,那个人卦象大凶,应该死了。”

“死了?您说他死了?”

我跟姜月言对了个眼,赵九州的那辆车撞死了一对男女之后,整辆车都撞到山坡下面去了,这要是不死,那就奇了怪了。

这老奶奶知道赵九州死了?那她还给他出换命的主意?可这钱她是收了呀,赵九州给的钱数目不小,给了钱又不给人家办事,还把人家害死了,这是哪门子道理?

姜亨通的呼吸急促。谁都看得出这不是个正经的人。我料想他是跟人家赵九州约定好了,如果他娘医治好了赵九州的病,也就是如果换命成功的话,就可以从赵九州那里得到多少好处。

但是现在赵九州人都死了,还找谁要钱去?姜亨通张口就要吐口水,看到母亲怒视着他,只好又生生咽了回去。

“那些钱,是不是也该有我的一点啊?毕竟我介绍来的。”姜亨通不甘心,随即对自己的母亲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我看这家伙也是个败家子的玩意儿。

奶奶一听这话,盘坐在**的两条腿一下子弹开,怒道:“这是要命的钱。你八字太软,没福用。”

姜亨通一把将那个黑皮手袋丢到床边上,两手交叉放在肚子前边,气冲冲地说道:“您是不是还想让妹妹回来继承祖业?还是算了吧!照我看啊。她是绝对不会回来的,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谁说男的就一定不能继承祖业?只要是您的血脉就行吧!你都干了一辈子了,不如这样,把祖业传给我,您先休息着,一旁指点指点,我要是实在不行,您再继续干。怎么也比累死强不是?”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连我这个外人都听不下去了,更何况是他亲娘,她抖着手指头想要骂一骂这个不肖子,但还是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吞了回去

“你走吧”奶奶推推手背说道。

姜亨通一跺脚,拿着黑皮手袋就往外走,出门的时候还用力甩上了房门。

“你真打算把本事都带到棺材里去吗!”姜亨通在窗外吼了一声。

“笑话!灵女的本事传给你,那成什么了?多少年的传统,岂能因为你这个不肖子给坏了?”

看得出在老奶奶心中,大儿子姜亨通永远比不上女儿姜梅,虽然这两个孩子都让她不省心。

而我知道,这南城村的灵女位置,只能有长女来继承。这是他们祖宗定下的规矩,即便是从此失传,也不能破了规矩。

老奶奶随后突然按住了心脏的位置,脸色转瞬变得不好看。

“奶奶!”

姜月言上前就扶着她,可把我们给吓坏了。但是还好,她笑着摆摆手,示意我们不用担心。

她慈祥地摸着姜月言脸,这个小孙女,想必是她心中觉得不错的灵女人选。我能够预感得到,将来的灵女一定是姜月言,而不是姜月言的姑姑姜梅。

这也许是南城村的命,是历代灵女的命,也是姜月言的命,这是命。姜月言躲不开。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将灵女家族玩弄于股掌之间,没有人逃得掉,在得到通天能力的同时,付出的是一生的幸福,作为平常女人的幸福。

而这一天,真的不远了,上天留给这老奶奶的时间不多了。

姜月言靠在床头,想着心事。

中午,我跟她在村里村外转了一圈。小村一改昨天的喧闹,重新安静了下来,安静的有些过分。我没有在村子里发现一只狗一只猫,甚至没看到一头猪!这有些不合常理,村子周围的山坡上,散碎的铺着几亩庄稼地,地里的玉米已经长到半人高,田野里也是一片安静,村子里的人难道平常不出门吗?

我开始察觉到一户农家的木头门,木门的样式非常古老,因为使用的时间太久了,门框有些变形,两扇门之间有一指宽的缝隙

从缝隙中向院子里看去,屋子和其他房子一样,白墙黑瓦,窗门紧闭,院子里收拾的很干净,靠西墙摆放着三个大缸,盖得严严实实,应该是粮食,在屋子东西山是两大丛竹子,密不透风,小院显得有些阴暗,她正要向东面看去,一张惨白的脸忽然出现在门缝里,毫无征兆,无声无息,一双阴翳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们。

姜月言被吓得后退了一大步,逃命一样躲到我的身后。我吞了一口唾沫,拍拍她的手背,随即调头走了。

这小村里还有多少秘密?

晚餐后,哑女来了,她是来送药的,她仍旧穿着那件变了颜色的白裙子,看到我,灿烂的笑着,指指手中药盆,又指了指我的腿。大概是问我的脚怎么样了,我点点头,哑女把药盆塞进姜月言的手里,回身走了。

姜月言后悔没有叫住她,因为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她。

草药发出香甜的味道,沁人心脾。她拿不准是不是应该继续使用这些草药。

她轻轻打开我腿上的夹板,用热毛巾仔细的揩去第一天附上的草药。再把新鲜草药仔细涂好,把夹板固定紧。为了看得更清楚些,她点上了两支蜡烛,蜡烛燃烧的香气更浓了。

姜月言也一直在定定的看着我,烛光映照在我眼中,我的眼中也有两团火苗在跳动。

姜月言注意到我在换药过程中没有表示出一丝的疼痛,按理说不会这样,这让她有些不放心,她问我:

“腿不疼了吗?”

“不疼,就是后背有些麻,躺时间太长了。”

“我帮你侧过来。”

“好。”我笑着点点头。

姜月言揽住我的后背,小心的向左侧翻,我侧过身子,看着床边的墙壁,心里想着陶家村的事情,还有三天,仅仅只剩下三天,“鬼劫”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