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再次出发了。WWw。qUAnbEn-xIaosHuo。Com约摸一个星期后,他终于接近了防风镇。这里的住户也多了起来。三三两两的土房群落,埋在厚厚的雪地上,远远看去,如同拉在棉花上的牛粪包。

这种近家的感觉最让人难熬。

飞鸟挺不住了,看着熟悉的一切心中激动到极点,心中酸酸的,总是想掉眼泪下来。

终于,他在环顾周遭之后,忍不住跳下马趴在雪地上,先抓狂发泄一样打上几个滚,又崩溃地叫。好一会儿,他这才又上马赶路,抓耳挠腮,急着一下子到家,这种焦躁的侵蚀让他感觉到,自己如何拼命赶路都慢如蜗牛。

在看到镇外的小河后,这种感觉又一次强烈起来,思念力量的作用几乎让他骑不好了马。

“阿妈!我回来啦!”飞鸟终于忍不住,举住长枪高喊,然后就是一阵子猛人般的怪叫。

然而,让他所料不到的事情也发生了,一个出门小解的汉子看到了飞鸟和两只狼。

“狼!!”他提着裤子就跑回屋里抄家伙,“猛族人!”

飞鸟也吓了一跳,他这才想到自己身上还穿着猛人的衣服,经过这么多天的跋涉,不洗不换,脏脏烂烂,和猛族人几乎再无半点分别。他骑着马儿,唤上白狼就跑,没多久,几个汉子都掂着刀具,骑着马追了上来,还惟恐别人不知道地大声叫喊。

镇外的居民闻声而出,不一会就把飞鸟围起来。

“我不是猛族人呀!我是拉队的散兵呀!”飞鸟跳下马来搂着两只狼,自然是害怕人们不打招呼就伤害它们。

“散兵?”周围人都大笑起来。一个汉子问:“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带了两头狼?”

“它们是品种狗!”飞鸟转着眼睛回答。

“我看你撒谎撒得太离谱了。”又一个大汉说,“我打猎打得多了,狼和狗还分不出来吗?”

“不然怎么说它们是品种狗呢?”飞鸟信口开河起来。

“我看他是猛人俘虏劳力的孩子,跑了过来找他父亲的!”第三个汉子判断说。

“你忘了吗?”飞鸟拉住一个眼熟的人,有点气急地说,“你卖给我过东西,好像钱还没给你呢,你难道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那两颊张满胡子的男人想了半天,才说:“原来是那个叫什么的少爷!你怎么落到这付田地?”之后张了半天嘴,一个字也不往下说了。

飞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成什么样子了,但看那男人又高兴起来,发觉不太对。

“怎么回事?”飞鸟奇怪地问。

“还是让我送你回家吧!”男人搓着手说。

“哎!陈老三,你认识他?”旁边的人纷纷问。

“一个亲戚!”陈老三的手抖着说。

飞鸟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来什么地方不对,只是觉得一个人送送自己倒也真的省上不少事情,这就任他带着自己走。陈老三确实够出力,到了镇子边,在盘问的兵士面前又说好话又递小钱,飞鸟再次怀疑他的动机,却硬是找不出破绽。

大街上的人纷纷围观他。

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围着狼皮,牵着一只瘦骨嶙峋,有些地方围着羊皮和狍子皮的马,背后跟着两条很像狼的狗,又怎麽能让人不好奇。可飞鸟自然想错了,他自认为人人都在瞻仰他这牵战马,别弯刀,持长枪,背后有苍狼的勇士呢,于是一边走一边带着自谦味,不停向周围的人点头微笑。

“晚容姐姐!”飞鸟看到了在大街的拐角过来两个少女,一个是段晚容,一个是雨蝶,慌忙摆手喊他们。

“少爷!”段晚容高兴不已,“你在哪?”

陈老三却惊慌起来,贴进飞鸟,也好显得是一路来的。

“这里呀!”飞鸟冲过去抱她,“笨笨”也冲了过去。

“你是谁?干什么?”段晚容神色一变,望着眼前一人一马发愣,过了半天才认出是飞鸟。

她看着眼巴巴想说话的陈三,眼睛一转想起自己贴出去的悬赏。

“他是假冒的!”段晚容跨过飞鸟,站到陈老三面前说,“这是八个银币,也算是辛苦费。”

“他怎么会是假的呢?”陈三觉得不对,但说不出哪里不对。

段晚容给飞鸟施了个眼色,一边比划一边说:“你看他贼眉鼠眼,哪会是我张贴出去的人?再看,他是猛人呀,我要找的人怎么会是猛人呢?还有,他一见我就叫我晚容姐姐,以前却是叫我晚容妹妹!”

陈三傻眼了,但却反驳不动,想了好久才找到破绽,说:“是你张贴的告示?既然认错了人,可你怎么知道我带他们过来就是领钱的呢?”

段晚容答了不上来,即刻向飞鸟看去装做辨认的样子。飞鸟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把手抓成拳头,摇了摇头,说:“是呀,你怎么知道的呢?”

段晚容争取到了时间,又得到了提示,立刻回答说:“每天都有一大把人领着小孩来找我,他又叫我晚容姐姐,你不用说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三变了脸说:“可他怎么知道你叫晚容?”

“这我该问你才是!”段晚容说完拉着怯生生想和飞鸟说话,又不知道怎么说的雨蝶往回走。

“你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人?”陈三问。

“可能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因为我没有钱了。”飞鸟再次说谎,因瘦而变大的眼睛转如星盘,“你也知道我以前多风光,可现在破产了。她不认我了也是很平常嘛!”

陈三恨恨地一跺脚,飞鸟继续抓狂地说:“我还以为我回来,她会嫁给我呢。我小小年纪四处贩生意,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被响马抢了一次嘛,现在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连相好的都不认我了!”

陈三也黯然起来,把手里的八个银币分出四个给飞鸟,说:“买点衣服和吃的吧!”说完后就要离开。

飞鸟却一把拉住他问:“那张告示许诺了什么?”

“一千个银币,也就是一百个金币。”陈三笑笑说,“我想发财想疯了,打仗因为心软也没拿到太多的好处,还以为一千个银币就这样到手了呢。你不用太担心,你那些帐单,好像不知道是龙家还是什麽人替你偿还了。”

飞鸟再次看去,发现陈三竟然多出了几分英色,不由脱口说:“噢!不是太多,我给你!”

“说什么呀!”陈老三摇了摇头说,“你家中爹娘或者有这个钱。可我突然不想要了,我也只是在镇边见到你。你不知道怎么回家么?四个银币已经足够了。”

“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飞鸟拉着他说,“跟我一起回家,我要请你喝酒!”

“也好!只是你年纪太小了。”陈老三说,“等你再有了钱,我就去找你,要你请我喝酒!”

飞鸟见拉他不住,也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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