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阿孝似乎带着什么目的,郁郁踯躅片刻,但最终还是以自己的亲阿弟阿狗为重,匆匆出发。wwW、QuanBen-XiaoShuo、coM

狄阿孝走后,殿内监的两名黄巾侍卫和吕经一起来打招呼,说准备在北面十里的地方迎接圣驾。狄阿鸟不感兴趣。

他听说吕经招抚秦一郎不大顺利,李成昌率自己带来的一部分兵马,向自己要一部分水磨山司兵马,一齐向秦一郎开战,连忙拉马过去溜一趟。

去到之后,秦一郎已经被几百名陇上兵打垮。

上千的百姓队伍拉成长长两排往外走,走过丢来秦一郎收换上来的兵器,堆得像小山。狄阿鸟走过这座兵器山,小镇外只剩几十头坐在外笼子里喊冤的男女,十数名持枪挂刀的步骑威风凛凛地站在旁边,唯一起火的镇头土寨上刮着青烟,如丝如缕……

李思广带人去追秦一郎,只有李成昌在旁边。

他带着狄阿鸟来回走两趟,私下说:“陛下为你的事召见咱不少人。他采用老父母的意思赶过来看一看,是绝无仅有的殊遇和信任!你定要好自为,确保陛下的安全——”狄阿鸟倒记得现在还没有谈及投降条件,因为没法请问自己“投降了吗”,只好委婉地说:“那我现在到底是算怎么一回事?难道还是待罪之身么?!”

李成昌觉得他的话莫名其妙,回答说:“天底下哪有没有罪的臣子?!何况是你?!你自己说说,你有什么功劳?!”

狄阿鸟想想李成昌不会不知道自己的意思,偏偏装糊涂,自己还不能直接戳破,只是大挠头皮,而后赶去和吕经见过面,吕经却顺便提出要料他水磨山有多少百姓。

狄阿鸟知道他是要撤藩。且不管是算入武县,还是编屯,都不是什么好事,也就头一木顺它去。他本来还想到去南面见牛六斤的,这下也没有了心情,回到营里立刻找到谢先令,说:“我当陛下让我岳丈暂时制权,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现在才明白上了当,我们已经被兵不血刃了!投降的条件还没有讲。朝廷有什么资格让别人代领我的兵权,有什么资格料我地民?这不是已经当我投过降?!”

谢先令叹道:“主公说的是没错。”

狄阿鸟问:“那我现在能不能拒绝配合?”

谢先令苦笑说:“不能?!咱们这儿这么大的动静。国王能不知道吗?一再出兵。国王肯定知道。现在朝廷不招降就安插干预,逻辑是按什么事都没生发生过的来,也就是说咱们没有谋反,朝廷也没定罪,主公不是把话挂到了嘴边?朝廷有奸臣。你想:奸臣下的命令,朝廷怎么能认呢?!把奸臣找出来不久完了吗?!我们要不配合。性质就变了。”

狄阿鸟头疼欲裂,说:“他要玩诈呢?大伙也许都没有事,我的脑袋却还是说掉就掉?!”

谢先令说:“应该不会。朝廷从脸面还是从损失上都要找人负责任,而且已经起了风!国王也明明白白地暗示:朝廷里有奸臣。既然朝廷里有奸臣,奸臣逼我们起兵,我们是什么?我们只能是忠臣,也只有我们是忠臣,才应该严惩奸臣。我们越是忠,奸臣就越奸,国王就越应该兴大狱。”

他的话提醒倒是狄阿鸟。

狄阿鸟现在也确信了这点。至少张奋青牵扯出来的奸细案够骇人听闻。拓跋巍巍的奸细不但明目张胆地到行馆收买他人,还能指使朝廷上的众多朝臣向自己发难,怎么得了?!也许这些朝臣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受了利用,但在任何一个人看来,都是有不少人在暗中通敌。

国王似乎捂着奸细案不提。一直跟风,摆明是要把自己剿灭之后,摸清了奸细们地底细,再给自己平反。

国王越是隐藏,越是有兴大狱的可能,越是要兴大狱。自己就越是奸臣地受害者。越是要竖立起来的正面人物。

话再说回来,国王虽然对自己的胜利意外。但也不是手忙脚乱,恼羞成怒,至于因此而坑杀自己吗?

这么多有利的判断摆出来,狄阿鸟大大放心。

他想起谢先令代自己写给国王,当面呈上的奏章,问:“我给国王的奏疏写好了吗?我先看看。”

谢先令出去找到自己代写地奏疏,回来拿给狄阿鸟。狄阿鸟翻开看了一看,说:“老谢呀。你把我叔叔添上吧。他们也是被冤枉的。熬个夜。”

他补充利诱:“过后我一定找好几个姑娘陪你乐乐。”

谢先令大吃一惊,道:“夏侯武律?!”

狄阿鸟点了点头,说:“我口述一下,你回去琢磨、琢磨,好好写,要感人肺腑,要催人泪下,要情理俱茂,要匪夷所思,要……说得惊涛骇浪,起码也要耸人听闻,让一二十人拢不上嘴。啊?!”

谢先令把手放到自己的脑门上,旋即发现这不是狄阿鸟的脑门,再摸夜不出发烧与否,只好把感性让给委婉,只道明理性:“主公不但不能叫……”这个,“冤”字说不出口,他只是据理以争,说:“主公要理智一点,只须论罪,只有论罪才能划清界限,不然站在覆巢中,安求完好?!”

狄阿鸟把自己的派头拿上,慢慢地站起身,平淡而缓慢地肯定:“是我清楚呢?还是你清楚?我叔父不但没有罪,还是朝廷的功臣,大大的功臣啊。我怎么就站在覆巢上了……”

谢先令发了狂,一说话吐沫都要喷好远。

狄阿鸟听他的连珠炮停了半天,淡淡回了一句:“应诏勤王也有罪吗?!”

谢先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道:“谁说的?”

狄阿鸟当时就在秦纷地身边。当然秦纷捂了消息。狄阿鸟是到后来才知情。

但他却知道秦纷落难时没有起居录,为人情绪很差,情形不乐观时,更是浑浑噩噩,现在恐怕都记不得有没有让自己参预。

即使记得也无所谓。

这件事本来就是事实,咬准自己知情。秦纷开口否认,只会让人当成开脱。

他相信自己说出来,足以让朝野内外哑口无言,因为许多人都是在刻意淡忘,讳言莫深,因而调整声调,有条不紊地叙述说:“我还有一点要补充,我曾经侍驾先王,林承惊变,掩护陛下先走。甚至以身代死……”

谢先令立刻摊开纸笔,记录下来以供参谋。于运笔如飞中扭头大顿:“你说你侍驾的是长乐王?天哪?你知不知道,当时宫门外的是当今陛下?”

狄阿鸟气急败坏地说:“我当日知道现在的国王是谁?”

他补充说:“我只是忠于他们王室,管他哪一个不哪一个?”

谢先令想想也是,忠于他们王室总没有什么错,换句话来说:当日对秦纷越忠心,以后对当今国王也越忠心。

他想起当日。笑道:“林承惊变前,我在庆德。我当天就判断出事情不妙,往南跑了一天一夜,而后再往西跑……”

狄阿鸟大逆不道地说:“今天我那外父说:哪有没罪地臣子。你一定要在结尾写上,我一家为王室,为朝廷死伤殆尽,到底是功臣还是罪臣?”

谢先令自然不会把这种赌气直言放进去,起身离开,去别室写文努力。

他走后,狄阿鸟正感到闲暇无聊。朱汶汶进来。

她今日一反常态,打扮得特别妖艳,人面桃花娇欲滴,还只拿着薄薄地鹅黄纱衣罩掩酥胸,一脚踏进来。随手把民房的门关结实,背挨着门堵着。狄阿鸟左右环走,交相打量,却是在心里可惜,可惜气质出众的女郎胸部总是略缺分量,一作妖艳装扮。反输于以前情致。

他和朱汶汶还只有被下了迷药那回。回味起来,连知道自己到底破没破掉朱汶汶的处子之身都难确定。见谢小婉一走,平日吃不到嘴的朱汶汶送上门诱惑自己,食指大动,伸手想搂住她。

朱汶汶却略显惊慌。

她身子忽然僵硬了起来,好半天之后,声音颤抖着说:“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

狄阿鸟毫不迟疑地答应,缓缓自她前面伸出胳膊,亲昵地搂住,附下吻着……朱汶汶没有拒绝,甚至很主动回吻着狄阿鸟,因为笨拙而气喘吁吁,用不带任何力气的小猫爪到处挠。

此时天色也已经不早,房里格外昏暗。

两人有一种昏天暗地地感觉,很快就已经**。

狄阿鸟这才发现这间屋子里没有床,只有自己劫来地大案子,当即靠到跟前,用手一挥,把这这那那推了个干净,回身隐约看到朱汶汶就像一只**的羔羊等待着狼来发落,身上获得自由地酥胸颤颤巍巍,炫耀着,把她抱起来,抚摸着进去。

朱汶汶这才抗拒,将身体后缩,恳请说:“你一定要答应我——”

狄阿鸟用尽全力往里一顶,畅快十足地说:“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就是要我的心肝,我也给你——”

朱汶汶发出了一串荡人心魄地呻吟,却把头埋到了狄阿鸟的怀里。

狄阿鸟突然感觉到胸膛上的泪水,连忙停住,问:“疼得厉——害?!”

朱汶汶摇了摇头,轻轻地说:“你答应我——让我女扮男装,随你见国王一面。”

狄阿鸟额头一下儿渗了汗水,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她要干什么?!”

他气愤地说:“你就是为了这件事勾引我?!”

朱汶汶犹豫片刻,却点了点头,大哭说:“答应我?!”

两人的身体还连在一起,格外地别扭和古怪,狄阿鸟连忙把她搂结实,问:“到底是为什么?”

朱汶汶抬起头来,眼泪流了满脸,眼睛都发着亮,她说:“人人都说我全家是为李操公而死。其实不是。我父亲。我哥哥。都是为了当今陛下。我原想陛下登基,会记得他们,给他们平反昭雪——”

狄阿鸟明白了,这儿又是一个想告御状的,责道:“你就因为这件事勾引我?

“你都是我的女人了?还要这样来勾引我?”

朱汶汶悠悠抽泣道:“我一家男人都被诛杀,母亲、姐姐还好,婶子,嫂子他们没入官窑,都是要接客地,弟弟没有过十五岁,而今不知道押在哪里,长到十五岁还是要处死……你别怪我?!”

狄阿鸟浑身发冷,连忙缩身起来,轻轻地抱住她,连声说:“我答应你,请你不要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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