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刘季方身边儿,秦禾够着说话,却没有与狄阿鸟说一句话,俏生生的眸子支楞起来,可着劲儿剜狄阿鸟两眼,气吁吁地冲刘季方嚷道:“你不要理他,快点走!”说完一转身,把眼珠瞟在斜上角,爱理不理地负上衣袖,追上朱汶汶,一块儿往外走。wWw,QuanBen-XiaoShuo,CoM刘季方不过与狄阿鸟见过两面,酒宴上还起了好几句口角,也没什么要讲,上上下下瞅两眼,点一点头,竟没有搭理。

狄阿鸟热脸贴到冷板凳上,保持成一个春风满脸,张口结舌的模样。

他有一点儿也不能理解朱汶汶为什么也这么冷淡,无奈之际,只好把指头放在后脑勺上,扫一扫发根,快步往前追。

他一边去扳刘季方的肩膀,一边喊:“刘兄请留步。刘兄。刘兄?!……”

刘季方被他追上,转过脸,不耐烦地龇牙:“什么屁事儿?!改天再说吧。”

狄阿鸟一想,觉得关键还是在秦禾那儿,要是自己说服秦禾,督促这个姓刘的两句,刘季方肯定兔子一样奔回家,将自己打算取去的东西双手奉还,只好越过他,追秦禾去,刚刚望其项背,送陈敬业离开的费青妲一个转身儿,将他拦住,望着一片车马随从,小声感激:“今儿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在呀,保不准要打个天昏地暗,你和他们不同,不许见外,急着走干嘛,再进去喝杯茶?!”

褚怡跟在狄阿鸟后面,连声说:“不了。天都要黑了。”

她跟费青妲说过了。费青妲这么一说,倒也不指望他们回去喝杯茶。

这一拦,前头几个人走了下去。

天色朦胧,好些辆马车到处调头,有得找的,狄阿鸟也就踮了脚失神儿。

费青妲捧了两扇袖子。回头喊人备车,也要回家去,高夫人冲出来,说:“赶车的把式家里来找,刚走不久。”

费青妲有点儿焦急,跺了几跺脚,埋怨道:“你们这些人可真是?!这么远的路,总不能让我走回去吧。”

她逮上狄阿鸟,颐气埋怨下头的人:“这些个人没一点儿眼色,我还让他们备上车。送褚怡妹妹回家呢。”

狄阿鸟干急走不掉,连忙说:“过街角儿。雇一辆马车,褚怡也去,我要撵那个姓刘的!”

费青妲惊讶道:“你撵人家干嘛?!”

褚怡立刻嘟起嘴巴,说:“他老看那个弹琴的,肯定醉翁之意不在酒。”

费青妲扯着他地衣后襟儿,笑道:“你这是重色轻友嘛?!我正想借送褚怡回家。

顺便拜访一下姨母,认下褚怡这个干妹妹。现在家里的车夫不在,回来呀,加上我那丫环,也是两个弱女儿,这你还非在今儿,找那刘公子?!”

狄阿鸟想了一会儿,说:“你们先雇一辆马车,一块儿去褚怡家,然后呢。让褚怡把你送到我那儿。这样一来,我就是一夜不回去,也有人用马车送你!还有呀,你总得去见一见你那嫂嫂?!”

费青妲“切”了一声,见他觅上秦禾的马车。急匆匆往下走,只好说了半截:“什么呀。我可比你大……”

狄阿鸟突然记得雇马车的事儿,自下面回头,大声嚷道:“褚怡,你身上可有钱的吧?!”他说到这儿,突然想自己身上反没一个子儿。“哎呀”一声。不辨路地跑回去,嚷道:“给上我一点儿钱。”

褚怡情绪低落了一天。听到这个“钱”字,方眉开眼笑,得意地拎出一只钱袋,待狄阿鸟伸出手,放上几块小碎银,小声说:“够你吃饭了吧?!”

狄阿鸟想自己一旦去撵秦禾,出于向刘季方示好的必要,万一到哪儿坐一坐,续两杯酒,这一点儿碎银子哪儿够,正要张口,再讨要一些,见费青妲口中说“我这儿有”,摸出荷包拿银票,只好恨恨地瞪了褚怡一眼,连忙转身。

他牵了马去追,走不大一会儿,来到一个叉路口。

这是一条宽广的经路,其中一个方向回内城,行人稀疏,走着几辆车,另一个方向上,却相当热闹。狄阿鸟明明看到另一个方向走的像秦禾他们,还是由着自己的推测,撵往回内城的方向,急切追上好几辆马车,一看都不是,连忙折回来,往另一个方向撵,这一来一回,眼看是再也追不上了。

狄阿鸟不由得慢下来,信由马蹄地走着,眼前忽然一亮,原来秦禾地车马停在一家高悬灯笼的烤鸭店外,两名骑士提着美食出来,送到车中,回头准备上马走,连忙追过去。他知道那些个骑士肯定拦自己,不让见秦禾,觉得自己要上前,还是要先以找刘季方为借口,然而却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离开了,就尾缀在后面,辨认骑在马上地人有没有刘季方。

再走一会儿,他惊讶起来,原来马车去的竟是谢小婉住的方向。

他想到朱汶汶和谢小婉的关系,几乎可以肯定,虽然离谢小婉住的地方已经很近了,可刚刚一肯定,马车就折进去了一家小行馆,狄阿鸟对朝廷那么多行馆头疼,走在墙边,隔墙看了一看,回头看到一家酒馆,过去把马递给接客的小青衣,随手给了一丁儿碎银,回来绕墙三四下,看个无人处,哧溜上墙,跳了进去。

在里头若无其事走了一会儿,看到了车马所在,立刻溜了过去。

几走几不走,走到这一趟厢房地后面,将耳朵贴到墙上听听,什么也听不到,只好再转回来。旁边的矮房一边接着一段带着小拱门的墙,拱门内侧就站着人,一边儿接厢房,但不是直接与厢房相接,有段让廊头的留寸。

狄阿鸟就从那一段留寸爬上去,没有敢下地,一探身,扳住廊尽处的堵墙上方,弓着两条腿爬在堵墙上,一拱,一拱,钻进廊瓦之间顶壁空隙,撑开腿和手,四爪壁虎一样卡在上面,一拱、一拱地往前进。

在上面虽然可以撑住一会儿,可以移动,却极为消耗体力。

狄阿鸟正准备要下来,溜到还没掌灯的厢房里,正屋里有俩女子出来,一边走一边说话,其中一个:“我还以为要跪着不让起来,没想到只跪一下,小公主殿下就免礼了。”另一个则说:“汶公主她母亲的架子倒大得很,老是难为人……”

狄阿鸟憋了一口粗气,生怕她们抬头,看到一个撞撞另一个,两人不再嘀咕,走往最里侧的厢房,不由得吐了一口气,心道:“汶汶不承认和我的关系,肯定是被她母亲逼的,她那样一个柔柔地姑娘,一定孝顺得很。”想到这里,他就继续往前爬,爬着、爬着,探到一条伸出来的横梁,连忙把身子挂上,歇口气,不料一个身子和上面贴得紧,一只壁虎竟然从他领口钻了进去。

他还以为是蝎子,不禁魂飞。

他苦着脸色,一动也不敢动,过了好半天,感到那小玩意出不来,爬完背,顺着腰带绕,连忙腾出一只手去掏,突然又听到动静,只好僵在那儿。几个女子出来,走在亮光里,是朱汶汶和一个中年女子走在秦禾后面,相互说着话,一起往外走。

狄阿鸟只道她们都要走,不禁怪自己多此一举。

他只等几个人的身影从狭隘的眼界里消失,连忙掏壁虎,手忙脚也乱,几乎要平摊身体,从上面跌下来,却只抓到一只壁虎尾巴,而那只壁虎却钻进了裤裆。

他骂着这只壁虎的妈妈,探下头看一看,眼中不见人,放下两脚,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站到一处厢房地门口掏,只等掏出来以后,就跳墙出去。

这时,人声却转了回来。

他松了裤袋,提着裤子掏壁虎,是哭都哭不出来,只好傻傻地停了一刻。

就在这时,朱汶汶走在前头回来,一扭头,正正地看着他。

朱汶汶站的地方稍稍亮一些。

狄阿鸟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眼中的震惊,紧随着后面的说话声,他一扭身,没入厢房,门也没有来得及关,没头没脑地在里头乱蹿几下,才回来掩门,站到门口。脚步声传来,有人站到门口,推了推门,推不动,小声说:“是我。”

狄阿鸟认得朱汶汶的声音,放了她近来,刚刚叉好门,看实在她的身影,又几下脚步,一个声音响起:“汶汶。你去黑屋子里干什么?!”

朱汶汶“恩”了一声,说:“我乏得厉害,想睡一会儿。”

外面地声音再一次响起:“娘有点儿话给你说,你出来陪娘说一会儿话吧。”

朱汶汶慵懒地说:“娘。有什么话儿,明天再说吧。”

脚步离开了,朱汶汶就扑过来,投到狄阿鸟地怀抱,嘴唇儿热情而主动,烫烫地游动。狄阿鸟一下儿放了心,喘息着搂着她,看着床摸去。

还没有到床前,一双软绵绵的手就已经进了狄阿鸟地衣裳,在胸上揉来揉去。

快感清晰地传过来,狄阿鸟差点儿怀疑她不是朱汶汶,然而,柔软的舌尖儿伸到他的嘴里,他已不能多想,只是和对方一口、一口地小啜,抱着柔软的身躯,双双滚倒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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