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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英云用最直接的方式,回答了我的问题。

为什么他对爸爸发现我们的关系无动于衷?因为他本就打算坦白一切。

“伯父,我想坦白一件事。”金英云正襟危坐和爸爸对视,两个人都少见地不苟言笑。

我夹在中间,战战兢兢,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边是我的亲爹,另一边是我的爱人,这种情况跟“妈妈和老婆掉进水里,只能就一个的话你先救哪个”的世纪难题没差啊!

“有什么事不能吃完饭再说?”爸爸的声音比往常低了两个八度,高气压瞬间笼罩这小小屋子。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可头顶正感受来自对面关注的目光,头皮一阵发麻。爸爸顿了顿,抓起筷子在桌上一戳,才继续说:“两个大男人就不要牵来牵去。”

我的心顿时寒了半分,爸爸始终是不肯接受我的选择,被金英云握住的手不断发抖。可是金英云反而加重了和我相牵的力度。他的心跳一下下打在我的手背上,是那么铿锵有力,是那么坚定不移。

“伯父,很抱歉,我知道这样很无礼,但是你我都希望这事有个明确的结果。请给我五分钟,我会把一切都交代清楚。”金英云不慌不乱,话说起来也头头是道,果然不白活了三十多年。

“啪!”筷子和桌面的撞击声大响。我吓得直往金英云怀里蜷缩。

随后一段漫长难熬的沉默蔓延开来,窗外的热闹像是被无形的隔膜挡开,完全不合这个环境相溶。我实在忍不住眼睛偷偷往外瞄,结果立刻对上爸爸淡然的目光。

爸爸叹口气,手搭在轮椅把手上,微微放松的姿势看着我和金英云:“说吧,不然我也吃不下。”

金英云拍拍我的背,我有点受惊地扭头看他,他微笑着朝我点点头。我虽然还是有点不放心,不过都到这地步了。要退缩也来不及。我只好放弃以死相逼这烂招,决定和金英云一起坦然面对。两个人手相牵并排而坐,对面就是我最重要的爸爸,彼此间有种对立谈判的疏离感。

接下来的内容金英云只简单说了三分钟。但他的故事很长。有些还是我第一次听说的事。中间我几次想离开这个房子。可是我都硬着头皮忍住了。是因为我,英云才会把自己的伤疤再一次揭开,明明是痛苦的回忆。却像是以跟自己没关系的口吻来讲述。原来他是经历了那么多,才成长至今日,我所拥有的金英云。

“伯父,容我重新介绍我自己。我叫金英云,今年36岁,祖籍北方h市。我出生在很重视宗亲关系的大家族,是宗家的长子。本来身为长子是要继承宗家,但是……”

金英云不想被宗家的命运束缚。

家族希望他们的继承人是一个外表魁梧奇伟,内里是足智多谋的领导者,可金英云光长了身体,却没跟上家族的希望。

从金英云记事开始,他每天的活动范围就规定在四合院里,一日三餐都是上等的补品,家教也是当地最好的老师。在自家的四合院里,没有同龄孩子和他玩,每天对着四面沉默的墙壁,看着头顶四方的蓝天,想象着墙外的世界会有多美好。

大约四岁的时候,第一次学习“监牢”这个词语的时候,金英云终于明白,在亲人眼里,自己是为什么而存在。他所得到的,他所享有的,都是因为他将要为这个家族贡献他的一生。他那时还不知道什么叫“一生”,可他懂得了,他将会被困在这四方的“监牢”里,永远出不去。

他还只是个天性本应贪玩的孩子,他最大的愿望不是每天身边随时有人跟着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逢年过节家族相聚长辈必是护着他,而是只要走出这四合院。

不过他还不是家族的领导者,他还没有权力使用家族的点滴,他只是一个未来可能继承宗家的孩子。所以他没有能力跟整个家族对立,他没有力量反抗家族的安排,他只有他自己,这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强大的筹码。

一个四岁的孩子,从此开始毁掉自己的路。

毁掉自己,等于毁掉家族的希望,这样才能把自己从监牢里释放出去。

不论家族安排是什么,他都对着干,即使很多事他还不能理解,他不懂这样做的目的,总之全都反着做。如果家族要求他坐下,他就一直站着,就算被棒棍教育,他哪怕被打得趴下也坚决不坐。

这坚韧的性格,也是家族教育的成果。

接下来的一年里,金英云的家教老师几乎不出现了,填满他日子的是挨打和养伤的无限循环。从前养的壮实的身体,也在这一年里被掏空,金英云成了个外表强壮内里虚弱的孩子。同时在这一年里,宗家添了第二个孩子。

金英云用命换得被踢下继承候选人名单,别人都替他惋惜的时候,他却欢呼雀跃地带着一身伤痕奔出家门。可是迎接他的不是七彩斑斓的美好世界,而是冷酷无情的拒绝。别家的孩子见到他都会躲得远远,害怕他即使笑着也显凶狠的表情,害怕他看起来是要打人的架势。大人们见到他便驻足打量,碎嘴碎舌地嘲讽他,视他这个被家族抛弃的孩子为晦气之人。同族的孩子,多是之前因为他受过打骂,遇见了当然是变本加厉地报复。

他一个人孤独而自由地在家外游荡,没有人再担心他会不会出意外,没有人再理会他是否勤快读书。他像是聚集了所有人的恐惧。走到哪都是鸡飞狗走的结果。慢慢地,他变得多愁善感,胆小怕事,对外面世界的憧憬太过美好,以致在受到真实世界的残酷打击后,他被打磨成一个和宗家继承者完全相反的人。

可他曾

曾经是被捧在众人手心的宝贝,那被培养得高高在上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向别人示弱,不允许他露出软弱的一面,所以他把自己伪装成凶残暴力的人。处处跟人撩事斗非。每次打架都拼了命。总是伴着夕阳落晖挂满身彩回家,家门口也没少拖着受伤的孩子来投诉的家长。

怎么说都是一户大人家,代表着整个宗亲家族,经常被外人说三道四的话。影响宗家面子。于是在金英云六岁生日那天。他被骗进一间小房,在里面独自生活了一年。

在那间本是柴房的小房里,空荡荡的四面墙一扇门。废旧的床褥简单的桌椅,金英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他想要逃离的,却又重新困进了。

刚开始家人还会定时给他送饭菜,添些衣物,后来,或许是渐渐遗忘了院子角落那废弃的小房,偶尔才有一顿不新鲜的饭菜送来。他几次病得天昏地暗,抱着床褥哭喊,可都没人理会。是他命不该绝,不管怎样的苦痛,他都熬过来了,终于能清醒着看到那扇门在他面前打开。

他终于七岁,到了上学的年龄,家里像是送瘟神一样把他送去了寄宿学校,这一住就是十二年。在等高考放榜的日子,他到处找兼职,一次都没回家。等放榜出来,他成了高考状元,家人踏破出租屋门坎要把他带回家。

被扫地出门的人竟然衣锦荣归,对于金英云来说,是对家族极大的讽刺,不过家族并不这么想。家族大张旗鼓连着三天的流水宴,自豪地沾着高考状元的光,甚至不知廉耻地要求金英云选择本地的名牌大学的管理学。

最后金英云连夜逃了出来,这一逃又是十二年。

两年前,金英云的父母亲病重,叔伯托人带话希望他能回去看看,他没有犹豫就赶了回去。时隔多年重回旧地,他的宗族在这十二年里已经渐趋衰败,年轻人不愿再被所谓血缘宗亲捆绑,继承者走了一个又一个,下任继承者还没确定。

金英云的父母已是病入膏肓,一直抓着叔伯的手,口齿不清地交代各种事宜,却正眼不看金英云。找他回来,其实只是为了填补“大儿子”这个空缺。但是这次他没有趁别人不注意逃跑,他在父母病床前尽了做儿子的最后一番孝义。

他的父母没熬多久便去了,叔伯兄弟转身就走,宗家后事没人管。本来已经脱离宗族的他,从外面请了二十来个帮手,为父母,为宗家办了一场风风光光的丧事,把宗家最后一点尊严保护得妥妥当当。

“宗家的尊严,是至死也不能放下。但是我的尊严,是可以为所爱的人放下。”金英云侃然正色地和爸爸对视,和我相牵的手不松分毫,“换作十四年前的我,我可能会带着晟敏逃跑,用逃避来解决问题。不过现在的我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成年人,我有承担责任的觉悟,所以我坐在这里,和伯父您坦白。我喜欢晟敏,我爱他,我想要为他付出我的一切,用我余生之力去保护他。伯父,你愿意把晟敏交给我吗?”

听了金英云的故事,听了他的话,爸爸的坚持似乎也开始动摇了。本来爸爸对金英云的印象就很好,可能真的就这样答应我和金英云了!我心里暗暗地激动,期待着爸爸的回答。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喜欢我儿子?”爸爸的表情轻松了许多,语气里反倒有种替金英云不值得的味道。

我偷偷白了爸爸一眼,转而把期待放到金英云身上。一是只要金英云回答了,我们就能得到爸爸的同意,二是我真的很好奇他会说什么。在一起这些时间里,他说了很多遍爱我,但都没说过他为什么喜欢我。

我期待地看着金英云,他却呆呆愣住,微张的嘴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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