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史德利歌尔听到赛维安说话的那一刻,他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心沿着脊髓流遍了全身。

巨大的剑,出神入化的剑法,训练有素的队伍,前往毒龙巢穴的冒险者。。。。

史德利歌尔神情凝重的说:“这是白金之牙的人,这位手持巨剑的人正是凯西斯身旁的高大剑客。”

“你说格兰特·凯西斯?”赛维安笑着说,“他这几年可是一位冉冉升起的新星。但我没意识到他使用的是巨剑,我听说他是一位单手长剑的使用者。“

诗人开始迈步疾行,同时低声说:“爵士,我无暇向你解释细节,但白金之牙的人很可能怀有敌意,这位卓越的持剑者并非格兰特·凯西斯,但我们面临的情况要糟糕的多。”

赛维安对格兰特·凯西斯的阴谋一无所知,但诗人既然这么说,他自然也感到如芒在背,他紧跟在诗人后头,一边警戒四周,一边问:“你说的糟糕的情况是指什么?”

“准备好武器,爵士。我深信持剑者是一位强大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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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沿途发现了更多的食肉动物的尸体——更多的巨大蜥蜴、一条从天而降的蟒蛇、十几只人脸大小的绿色蜻蜓以及三四个常人高矮的蝼蛄,甚至还有一只三米高的长满鳞甲的公鸡(史德利歌尔认出这是一种名叫蛇尾鸡的罕见生物,在某些广为流传的传说中,这种生物的凝视会令人化为石头),山谷中为这些闯入者安排了令人难忘的欢迎仪式,但却没能延缓他们的脚步。

赛维安一直在思考着史德利歌尔的话,他认为这些先来一步的佣兵仅仅比他们领先一个小时,加上他们在山谷中屠杀怪物所耗费的时间,毫无疑问他们已经领先的不多,也许很快他们就会与这些人打照面了。

“我们该如何面对他们?”赛维安问,“总不见的一上来就拔剑相对,先拼个你死我活?”

诗人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只会拖你的后腿,爵士先生。对手至少有四个人,其中一位还可能是恶魔,甚至是一位恶魔领主。而那三人显然也是经验丰富的战士,或者是诡计多端的法师,我们必须避免冲突,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避开他们。”

“可能吗?”

诗人想了一会儿,苦笑着说:“如果他们只是平常的冒险者,来这儿只不过是利欲熏心或是追求荣誉,那我们可以先退出山谷,等待他们离开之后再返回。但我怀疑他们与我们有着相同的目的,因此冲突无法避免。”

赛维安严肃的点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希望我还记得如何变成那条该死的龙。”

诗人也学着他的模样,挺直腰杆大声说:“希望他们不至于一照面就大动肝火。”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森林深处忽然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叫喊声,伴随着金戈交鸣与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一些凶猛野兽的厉声嘶吼,那儿正发生着一场打斗,而且异常激烈。

史德利歌尔朝赛维安打了个手势,后者并没有听见这细微的声音,因而正在原地待命。他见到史德利歌尔急匆匆的模样,于是紧紧的跟在诗人身旁。而诗人依靠声音来定位,绕过几棵大树和草丛,走了大约四、五百米的距离,忽然蹲在了树后,又示意赛维安也赶快躲藏起来。

眼前是一片相对宽阔的空地,空地上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搏杀,一方显然是白金之牙的佣兵,他们被敌人团团包围,围攻他们的正是那些令人恶心的丛林生物——蝼蛄、蜥蜴以及蟒蛇。至少有五十只各式各样的爬虫将他们团团包围,它们如同潮水般涌上前,又被包围圈中的猎物顽强的击退,爬虫们凶狠的威胁声,夹杂着它们凄厉的惨叫声,在平地周围回响不停。它们的每一波攻势被瓦解,都伴随着无数惨绿色的**洒满大地,这是爬虫们被砍成两截时流出的血液。

被围困的人勇猛至极,他完全可以趁着敌人后退的时机杀出重围,但他似乎在守护着受伤的同伴,因此他坚毅不屈的坚守在原地,巨剑挥舞,不知疲倦,如一台杀戮的机器那样令人生畏。

史德利歌尔看不见包围圈中的情况,但从声音判断,其中有四个人,三个人已经不支倒地,而另一人声音轻微,几乎不可分辨,要不是周围传来爬虫们被他斩的支离破碎的声音,史德利歌尔根本无从判断他的状况。

赛维安说:“你躲好,我要上去帮他一把。”

诗人问:“你确定?”

赛维安神色焦急的说:“这人是条好汉,我不能袖手旁观。”

他说完这句话,抽出剑盾,大吼一声,如一阵旋风般冲进了包围圈,他一剑将一只蝼蛄砍掉了头,但这些爬虫顽强的很,虽然掉了脑袋,四肢还在疯狂的进攻,于是赛维安只得用重重的盾击将这爬虫的躯体砸烂。

史德利歌尔取出闪电权杖,朝最近的一条蟒蛇发出了一道闪电,那怪物当场发出一股焦臭,倒在原地无法动弹,闪电穿过蟒蛇,又击中了它背后的一条蜥蜴,后者也立即翻身趴到在地上,赛维安趁此机会斩掉了两者的脑袋。

诗人爬出草丛,大声说:“保护我,爵士!”随后念出咒语,打出手势,包围圈的外层地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大泥沼,泥沼中伸出数不清的黑色触手,瞬间将好几条爬虫紧紧缠绕住。这些爬虫拼命撕咬挣扎,力气大得惊人,眼看它们就要挣脱束缚的时候,赛维安的长剑如影随形,将这些毫无防备的家伙一一了结。

赛维安似乎有些疲劳,他气喘吁吁的大声说:“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是一位法师?”

诗人紧张的观察局势,这些爬虫还没有回过神来,他有充裕的时间施放法术,于是他说:“确切的说是一位业余的法师!当心!“

赛维安回身,用盾牌将扑过来的一只巨型蝼蛄砸晕,随后一剑将它捅了个窟窿,它还想挣扎,但赛维安四剑劈出,砍断了它的四肢。

诗人大声喝彩说:“真是杰出的剑法,爵士!”

赛维安奋不顾身的杀入包围圈,一边奋战,一边回答说:“两年没活动,身子骨几乎生锈了。“尽管他嘴里说的谦虚,但他手上却一点儿也不犹豫,剑盾配合的天衣无缝,长剑总是放在盾牌旁边靠后的位置,防止敌人缠住长剑。手里的盾牌既可以挡住敌人的攻势,又可以当做一件有力的武器来用,他盾牌的威胁几乎要超过手里的长剑。

每当他的盾牌完成了一次格挡,敌人都会因为反震而产生瞬间的迟缓,他的长剑会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准确的命中敌人的要害。而且他身后好像长了眼睛似的,虽然他前后左右全是爬虫,但他的盾牌好像无处不在,总能及时挡住下一次敌人的攻击,不曾有一次落空。

史德利歌尔改变了主意,因为现在局势明朗,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他不愿意浪费法术,而是取出一把短弓,帮赛维安清理那些垂死的爬虫。这些爬虫虽然倒地,但总要挣扎一会儿才死,期间四肢胡乱挥舞,让人防不胜防,史德利歌尔发现只要射中它们的腹部,这些家伙的死后**立即停止。

这两位杰出的剑客很快就逆转了形势,随着爬虫越来越少,他们的优势也越来越大,不久之后,场面演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戮,那位高大勇猛的剑客(就是诗人在议事厅见到的那位)挥舞着令人吃惊的巨剑,迈着雄壮的步伐,每一次挥击至少能砍中两只爬虫;而赛维安攻守一体,并不急于求成,他现在的目的是将敌人驱走,避免毫无必要的战斗。

不知为何,这些爬虫固执的惊人,它们虽然败局已定,但依旧不知畏惧的前仆后继,就在这样的负隅顽抗下,两位战士又花了很长时间,才将空地上的敌人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