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匕首离他的眼珠只有毫厘之差的时候,钟摆顷刻间发出怒吼,一脚狠踹在地精的脸上。这如惊雷般迅猛的一脚几乎把敌人的头踢断。地精的身子如逃窜的火鸡般从半空中掠过,撞在一棵大树上,发出咔嚓的响声,也许这撞击折断了他的某根骨头。

随着这猛烈的冲撞,大树的树干出现了裂痕,随后缓缓往一旁倾倒。地精趴在地上,脊梁骨扭曲的不成模样,按照常理,他铁定活不成了,但对此,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打了个疑问号。

钟摆双手往外张开,食人魔的手臂险些被钟摆的巨力撕断。钟摆逃脱了擒抱,一个灵巧的转身,大手拉住食人魔肥胖的脖子,把它的脸朝一棵树上撞去。那棵树轰然倒地,食人魔的脸鲜血淋漓。钟摆不打算就此罢休,他拖着食人魔,走到另一棵树旁,把食人魔的脑袋当做伐木斧,狠狠砸在树上。

接连撞断了五棵大树之后,食人魔坚硬的额头已经碎裂成了一滩肉酱,红色的血浆仿佛番茄汁,一滴滴往下淌,钟摆随手将敌人抛在地上。

诗人从震惊中回复了清醒,他刚想说话,长耳朵拉住他说:”还没完。“

钟摆抡起大脚,骤然踢在食人魔的脖子上,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食人魔残缺不全的脑袋如炮弹一样飞了出去,砸在一颗石头上,碎裂成了一堆血肉粉末。

钟摆喘了口气,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他身上怒气腾腾的气势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就是狂战士。诗人想起了斯温,但斯温比钟摆更为强大,而且即便在他恶魔之血沸腾之时,他也依旧保留了神智。

钟摆说:”还有谁?“

迪达笑了起来,她说:“你让我感到浑身燥热啦,钟摆,也许你不介意将我当做下一个挑战者。”

钟摆居然露出了微笑,他显得有些疲劳,在食人魔的尸体旁坐倒。狂战士最虚弱的时刻,就是他狂怒发作完毕之后的那段时间,这就是换取力量的代价。

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但钟摆身后的食人魔尸体再一次站了起来。众人厉声惊叫,钟摆反应很快,立刻想要往前躲开。但食人魔巨大的身子如同巨岩般压了下来,钟摆精疲力竭,根本躲不开这次奇袭。

一个三十英尺长的手掌从天而降,死死抓住食人魔,将它举到半空,用力一捏,彻底将他碾碎成了肉末,这惊人的变化再一次让众人脸上变色,他们一齐转头,望着身旁正在施法的法师。

诗人说:“这是一个叫‘金刚碾碎掌’的法术,在很久以前,法师们用这个法术来对付青年的龙,或是独眼巨人,或是灵活的巨鹏。“

长耳朵笑了一声,说:”你是好样的,拉比克,我之前合作过的法师和你相比,简直像是三流的骗子。“

诗人又说:”那个地精也还没有咽气,至少我见到他的手脚还在动弹。”他听了听,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毛球骂了一声,走上前去,转动着手中的长剑,恶狠狠的说:“真是一群狗·娘·养的杂·种,老子最恨这些半死半活的东西。”他一剑斩断地精的头颅,它颈部的骨头全断了,轻轻一割就掉落了下来。

突然从草丛中飞出一根箭矢,刺穿了毛球的脖子,他发出低沉的哼声,斜着倒地,随后又一根箭矢射穿了他的脑袋。

吠叫怒吼着冲了上来,发现高高的草丛掩护下,那两个之前被解决掉的弓箭手趴在地上,他们正握着短弓,无神的双眼转向了他,手里的短弓也开始向他瞄准。吠叫飞快的挥舞弯刀,砍掉了其中一人的手臂。另一人迅速拉满弓弦,箭矢发出一声轻响,笔直朝吠叫的眼睛飞来。

诗人用一个瞬发的火箭术打落了箭矢,迪达的箭矢在同时命中了第二位弓手的额头。银胡子扑了上去,用匕首割断了那人的喉咙,仍然不放心,又割断了他的四肢,刺穿了他的心脏。

即便如此,这个死人依旧在缓缓的挪动着身躯,似乎还想要继续发动猛攻。

钟摆走了上来,看着眼前死而未僵的怪物,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长耳朵说:“这并非是驱使死灵的法术,死灵怪物无法再没有头颅和心脏的情况下行动。”

史德利歌尔想了一会儿,说:“这也许是个尸怪傀儡术。”

银胡子问:“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法术?”

诗人回答:”顾名思义,施法者将尸体当做傀儡一般操纵,而并非赋予它们苟延残喘的生命。这个法术制造出来的怪物并非不死怪物,它们并没有从地狱短暂复生,它们依旧在死亡中沉睡,施法者需要全神贯注的操纵它们。”

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他们情不自禁的朝四周张望,徒劳的寻找着隐藏在暗处的尸体操纵者。

钟摆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看天色,说:”我们无法在夜间穿越丛林,谁知道这个狡猾的混蛋在路上还安排了什么样的惊喜。我们在此地扎营,明天破晓之时,我们即刻动身,选择一条与地图不同的道路,也许会遇上大群野兽,但总比在此地与莫名其妙的怪物周旋要好。“

长耳朵与吠叫扶起毛球,他已经不成了。钟摆仅仅朝他看了一眼,就对诗人说:”拉比克,将这儿的所有尸体放火烧掉,敌人非常危险,最好不要留给它更多的武器。”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但诗人能隐隐察觉到其中的一丝喜悦。

钟摆知道毛球在偷偷追求迪达,虽然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但他的死亡对钟摆而言,却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除了食人魔四分五裂的尸体之外,其余敌人的尸体被堆在了一块儿,连那个满是宝物的尸体都被拉了过来,他身上的物品原封不动,没人会贪婪到如此不要性命的地步。

诗人放了一个火云术,火焰如同雀跃的红雾一样笼罩了尸体,它们一点点儿在火焰中变形扭曲,发出刺鼻的烤肉味儿,很快舞蹈的火焰蔓延至尸体全身,它们以惊人的速度融化,成了肉泥,最终被烧成了灰烬。

迪达笑着对诗人说:“真恶心,不是吗?想象吧,如果我们饿得要命,我们也许得吃这种东西。”

诗人转过头看着她,似乎有些吃惊,迪达面带优雅的微笑,说:”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有些惊喜,迪达小姐,在这样的情况下,亏你还笑得出来?“

迪达哈哈大笑起来,她轻拍着诗人的肩膀,说:”要不然我该怎么办呢?拉比克,哭哭啼啼的倒在你怀里吗?“

她退开几步,张开双臂,深深呼吸,长叹一声,说:”天哪,这味道一如既往的难闻,这些尸体一如既往的丑陋,但你看天上的星空,依旧是如此美丽怡人。你再看这尸体上旋转的火焰,难道它们没有异样的美感吗?这就是冒险家的生活,拉比克,我并不是单单为了财宝和名誉而出来冒险的。惊险刺激的战斗,放纵自由的爱情,新鲜奇怪的遭遇,这一切难道不值得我们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吗?“

她说的是真心话,她喜欢这样的日子,喜欢的近乎疯狂,这也是她身上最吸引人的地方,诗人总算明白为什么她能够将冒险队伍中所有人迷得神魂颠倒了。她乐观、豁达、奔放而热情,虽然她刻意在不同的男人之间周旋,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种种好处和利益,但对于一位孤身出游的女孩儿来说,除了寻找强而有力的依赖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生存方法吗?

钟摆打断了她的演说,用大手将她搂在怀里,她发出一声轻笑,将嘴唇贴在了钟摆嘴上,两人拥吻了许久,钟摆说:”到时间休息了。拉比克,如果你有精神的话,今夜我安排你与银胡子一同值守。敌人是个法师,只有你能对付他。”

诗人点了点头,他们又在原地生了另一堆火,匆匆吃了晚饭,又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回到自己的帐篷中呼呼大睡起来。

今天的战斗让所有人都有些心神俱疲,睡眠是他们此刻最好的归宿,比世间的一切都更加重要。钟摆甚至没有闲工夫满足迪达的要求,他糊弄了几下,就沉沉睡了过去。迪达撒娇般的埋怨了一声,穿上衣服,走出了帐篷。

银胡子笑着说:“钟摆可真是不中用啦,他以往可把你折腾的够呛,但今天的表现简直比糟老头子还丢脸。”

迪达用轻快的声音说:“足够了,我也算享受了一番乐子。”

银胡子“哈”了一声,说:“你榨干了他,明天我们可就大难临头啦。”

诗人想:真够复杂的。一支冒险队伍中,为什么总是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呢?迪达让这支队伍的气氛更加轻松,但显然却带来了更加严重的麻烦。她自己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钟摆的强势地位让局面暂时稳固,而她又深陷在利益与情·欲的渔网无法挣脱。

迪达静静的坐在火堆旁,将脑袋埋在双腿之间,侧头悄悄往守夜的两人这边张望,诗人觉得她似乎在看着自己,但她始终没发出半点声响。

这时,远方吹来一阵阴冷的寒风,其中夹杂着千奇百怪的声音,诗人细细倾听,却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当阴风刮过他的脸颊的时候,透过面具,他似乎感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轻触自己脸上的皮肤,这让他险些喊出声来。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切平静如初,也许那仅仅是森林中的古怪幻觉。

这一夜,就这样安然的过去了。

法术注释:

尸怪傀儡术

未知法术

和普通的奴役死灵法术相似,唤醒一个无神的灵魂和一具尸体,但此法术可以完全唤醒尸体原先的力量。并且除非尸体完全毁灭,否则此法术将永远持续下去。可以同时奴役多个尸体。施术者需要极其强大的精神力量,并且需要持续施法。

火箭术

 2级法术

释放一枚必然命中的火焰箭矢,但威力并不大,主要可以用来点燃雪茄或卷烟。还能杀死一些小动物。但随着法师等级上升而不断强化,到10级时法术威力封顶。

火云术

 6级法术

可以在远处造成一片不断燃烧的火云,焚烧火云范围内的一切,最大可以制造半径为20米范围的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