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到街边的一家纸烟店前,那店子正好开着半边铺门。店主是一位40来岁的妇人,见有顾客进来,连忙起身招呼。“老板娘,生意可好?”

“哪里来的生意呀,客人不也看到了,这些天闹瘟菌疫,街上连人影都难找几个啰!客人,你要买烟?”那妇人不知来人便是县长,就懵懵懂懂地说道。

张县长想了想说:“买包‘飞马’吧。”

“‘飞马’早没货了,只有‘红炮台’。”

“啊,也行,就来包‘红炮台’。你这店里看样子存货不多,该进货了!”张县长接过大毛妈找回的零钱,说道。

“哪里有货进啰!水路来的货船老板听说剪市镇闹瘟菌疫,纷纷掉转船头去了别的码头;陆路已有军队把守,人车不准通行,说是怕将肉毒梭菌菌疫带到别处。剪市镇人可真是让日本鬼害苦了!”这妇女不知是话多,还是实在有些憋不住了,唠唠叨叨地对张县长说了许多。

二人离开纸烟店后,默默地走进了商祺诊所。张县长见门口立着两名保乡团战士。一老一少,老的约50来岁,少的大概20出头。两个保乡团战士也不认识张县长,见有人往诊所走来,便吆喝道:“站住,没看见告示吗?这是医院、是菌疫区,禁止通行!”

张县长冷峻着脸向他们走去:“我是张县长!想进去看看!”

两名保乡团战士闻声一怔,随即向他敬礼道:“是张县长,我们不知您大驾光临,请莫怪罪!”

“不知者不怪!”张县长摆摆手,“里,面情况如何?”

“报告县长!”年老的保乡团战士答道,“情况不妙,又死了两个!你听,有人正在哭丧哩!”

果然,一阵阵悲哭声从诊所里面传来。

“你们辛苦了!”张县长上前拍了拍保乡团战士的肩膀,保乡团战士笑了笑,他觉得眼前的县长很和善。

张县长就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去,这时,走廊里走来了几个人。原来是钟华到三病房去检查病人情况。钟华没想到张县长回来诊所,连忙惊愕地说道。“张县长,你怎么也来了?”

“我来看看!”张县长点点头,“菌疫如何?”

“又死了一个,是位25岁的男子,叫黄老三。”钟华说,“董家桥附近的,我和廉医生一道作的检视,我们抽取了死者的淋巴液,发现有肉毒梭菌。”

“看来,菌疫情在迅即蔓延,钟华,国难当头,为难你啦!”张县长盯着钟华的双眼,冷峻地说道。

“确实不容忽视呀!剪市镇人民面临着一场空前劫难呀!”钟华医生感叹道。

张县长又道:““我刚才来诊所的路上看到一些居民神情惶惶,难怪啊,如此劫难,这真是很痛心呀。”

钟医生给张县长和杨协秋一人一个口罩,吩咐他们带上,以免感染,他因为要去给患者治病,就歉意地说道:“张县长,您先自己走走,患者等着我去治疗呢!”

“那你去吧!”张县长说道。

张县长听到是一串串痛苦的呻吟和哭声,看到的是一张痛苦、难受的面庞。他的心里难受极了。

一时间,剪市城笼罩在一片肉毒梭菌的菌疫的恐怖之中。有人在寒风中痛苦地呻吟,有人忍不住不停地咒骂。哭声、骂声和呻吟声,让整个剪市镇生发出一种特别的悲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