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图书馆,位于同溪中学内,里面藏书无数,并且拥有自清朝同治以来,所有报纸新闻的存稿。

以前,曹司英曾经在同溪中学就读过一段时间,每次去找他玩的时候,晋经风都会在这个庞大的图书馆内消耗很长时间。

图书馆的馆长黄先生是晋经风父亲的挚友,因此一看到晋经风,老头子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是……经风吗?”黄馆长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俊俏的青年。

“黄先生,好久没有来拜会您了,真是抱歉。”

“真的是经风啊!你什么时候回来上海的?”黄馆长紧紧握住晋经风的手,眼中充满感慨,“真的是长大了啊……”“呵呵……”晋经风苦笑起来,“对了,先生,这位席小姐我的朋友,今天我们想在图书馆里查找一些资料,可以吗?”“当然没有问题!”黄馆长高兴的迎接二人向馆内走去,“你们想找些什么资料呢?”“我想找一下大约在十二年前的一些报纸新闻资料,因为贵馆是上海市历史时政资料存储的最齐全的,不知道方不方便……”晋经风的恭维让黄馆长顿时乐开了花,“那当然!我图书馆藏书80万册,资料馆堪称上海第一!你们想找什么的资料就尽管找好了,哈哈哈……”“谢谢您。”

走进资料室,席望月不禁惊叹起来,如此壮观的档案柜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呢,“天啊!这么多资料,我们要从哪里开始找起呢?”“所以我要你帮忙啊,”晋经风走到进十年的档案柜跟前,“我们要找的是十二年前的一些新闻资料,注意的是有没有关于一个受伤的日本人和两个孩子的消息。”

“我明白了!”席望月点点头,开始在成堆的报纸资料里寻找起来。

================================================================================================靠近黄浦江岸的一个派克弄里,矗立着一座欧式的花园别墅。

此时,上海火龙帮头子杜升平正嚼着烟丝,在一间幽暗的房间里慢慢的度着方步。

房间里弥散着一种迷醉的香气,这气味让人昏昏欲睡,甚至有种晕厥的感觉。

“先生……”那个叫“三”的男人出站在离杜升平不远的地方,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神秘的微笑。

“你吩咐的事,我已经都准备好了。”

“恩……”杜升平点点头,“你好象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见到他了吗?”“是的,先生,现在已经是个年轻人了,呵呵……真让人高兴呢。”

三忍不住笑了出来,“哦,对不起,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真是失礼了。”

他转头看着身边一张床,**平躺着一个人,那个人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是微弱的,眼神迷离,虚弱的脸上什么光彩都没有,仿佛被人一瞬间将所有生气全部吸走一样。

“抱歉……”杜升平没有说话,继续吐纳着烟丝,然后向窗外望去,“是该给他举行葬礼了。”

杜升平缓缓的说着,“看来再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您的意思是?……”三望着杜升平那健壮的背影,“举行葬礼吗?”“是的,而且,一定要给晋家的人发请柬,一定要!”杜升平加重了最后三个字。

“是的。”

三点点头正准备退下,突然,仿佛在杜升平的嘴里听到隐约的笑声,那笑声虽然不大,但是却格外刺耳,充满嘲弄和快乐,似乎像在享受着什么一样。

================================================================================================“啊——”席望月伸了个懒腰,用手捶了捶肩膀,抬头看看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自从早上来到图书馆到现在,已经六个多小时了,看到身边的晋经风还埋在档案里,不禁有些感怀起来,于是她倒了一杯浓浓的咖啡递给晋经风,“喝点咖啡吧,提提神。”

“谢谢你。”

晋经风站起身来刚要接过咖啡杯,谁知扭伤的左脚一阵抽痛,他不禁摇晃一下,拿着咖啡杯的手一抖,咖啡溅在了报纸上。

“糟糕!”晋经风急忙把湿了的那页报纸抽了出来。

“快擦干,”席望月递上一张洁白的手帕,晋经风小心的用手沾拭着。

“弄脏的话就太对不起馆长先生了……”晋经风的话音刚落,突然一行字出现在晋经风眼底,吸引的他全部的注意力——“一日本翻译昨日在外滩遇刺后离奇失踪,生死未卜。”

“就是这个!”晋经风把报纸摊开在桌子上,然后顺着文章念了起来,席望月也关切的注视着,“昨日在外滩,一名日本男子被一伙手持武器的歹徒围堵,深受重伤,据了解,该日本男子是日本大使馆特派的翻译,携带一子一女来上海工作,事发当日,其女儿不幸身亡,随后该日本男子携带儿子离奇失踪,生死未卜……”晋经风越是读着越是觉得离奇,“当日,其女儿不幸身亡?……”他深深吸一口气,“怎么会这样?奶奶明明说过见过那个女孩的啊,她是不可能会看错的,怎么可能?……”“怎么了?”席望月俨然不理解晋经风脸上的困惑,急忙询问起来,“是怎么回事啊?你搞的我一头雾水呢。”

“望月,你在这里等等我。”

说罢,晋经风顾不上脚踝的疼痛,起身就向外跑去。

看到晋经风拿着一张报纸跑向自己,黄馆长也吓了一跳,“经风啊,这可是十年前的老古董了,很脆弱呢,可不能这样拎来拎去的啊。”

“哦,对不起,黄先生,我想问问,这件事您还有印象吗?”晋经风指着那篇报道。

黄先生戴上眼镜,接过报纸简单的浏览的一番,“恩……是的,我记得,这件事情当时很轰动呢,那个日本人好象是叫做佐野什么的。

当时革命党刚刚成立不久,反日情绪高涨,一听说是个日本人,几乎每家都拿着扫帚追撵他呢,真是过街老鼠啊……”“他有一子一女吗?你确定吗?”“是啊,我确定!那个女孩被打死了,真是可怜,当时这个日本人也深受重伤,连女儿的尸体都没有办法收就拉着小儿子到处逃窜。

后来……我记得是一个好心人把这女孩的尸体交到日本大使馆去的,那个好心人好象还是你们人水帮的人呢。”

一定是父亲派人送去的。

晋经风心想着,渐渐低下了头,凝云在他的心里慢慢的堆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