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程前往宁波的轮船傍晚时分起航,黄昏日落,夕阳在云中的红的耀眼,晚风时而袭来,夹杂着白天闷热的空气,和江面星星点点的潮湿,让人有点透不上气来。

席望月紧紧握住晋经风的衣袖,脸上充满依依不舍。

“经风,……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只去两天,后天就可以回来了,你放心吧。”

晋经风安慰的拍拍席望月的肩膀。

“要是你不在,我会很无聊的……”席望月有些失落的都起嘴巴来。

“呵呵,我和哥哥办完事尽快回来。”

“这个……”说着,席望月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门票样子的纸,“是老夫人让我交给你的,周四的时候市立歌剧院要举行一个大型的演出,到时候会有很多达官贵族到场,老夫人她说让你务必要记得回来参加啊!”“恩!我知道了!”晋经风收下门票。

“……望月,还有一件事,我想让你帮忙……”“什么事?你尽管说!”“我想起你帮我调查一些事情……”黄浦江上的晚霞照在晋斯姆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此刻,他默默的望着远方,眼神迷离,那眼神里似乎隐藏着什么,但又像是在痛苦中挣扎着。

“先生,时辰到了!该上船了!”小厮提醒着,晋斯姆这才仿佛从困惑中醒悟过来,他提起行李,走上船。

“好了,我该走了!”晋经风也提起行李,跟在自己哥哥身后,“望月,记得我说的话啊!”“放心,我一定能够办到的!”席望月向晋经风招了招手,如果没有那么多羁绊,现在她真想也跳上船和晋经风同行。

“诸事小心!”“等等!!……”突然,身后出现一个声音,只见一个穿着简陋的小男孩向轮船这边飞快的跑来。

男孩跑到晋斯姆跟前,从衣服里摸出一张皱皱的信封交给晋斯姆,嘴巴里还不停的喘着气,“晋……晋先生吗?这是一个黑衣服的先生让我给你的。”

“什么?……”晋斯姆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小男孩,然后伸手接过信封,正当他准备询问的时候,那男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晋斯姆一边走向轮船,一边拆开信封,一字一句阅读着,当他看完那封神秘的信的时候,船也已经慢慢的驶离了码头。

溅起滚滚浪花,白色的泡沫逐渐被夕阳染成了血红的颜色。

晋斯姆紧了紧眉头,将手上的信握成一团。

“哥哥,是谁来的信?”晋经风小心的问。

晋斯姆没有回答,但是晋经风却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的表情明显起了变化,那仿佛被憋红的脸上,写满愤恨和仇视。

他看到了什么?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晋经风始终疑惑,但是对于他来说,自己的哥哥最近几天的表现,实在有些异常。

晋斯姆是那种心里不会隐藏事情的人,对讨厌的人,一定是一副厌恶的表情,即使对自己的弟弟,讨厌就是讨厌,他从来都不会顾及晋经风的感受,直截了当的让对方感受到那种被厌恶的压力,就是这样,晋斯姆领导的帮会才更容易树立一些根深蒂固的敌人。

但是晋斯姆对于自己弟弟的厌恶,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有的,大概是在他们还很小的时候,家庭老师的课突然被停止了,门外下着雨,雨中有个撑伞站着的女人,雨伞遮住了她的脸,只看见她白皙的胳膊,那种白皙,仿佛鲜血被抽干了一样。

“二少爷,请过来一下……”曹良荣向房间里正在上课的孩子们招了招手。

晋经风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这时候,父亲也迎了上来,父亲牵起那女人苍白的手,然后抱起经风,低声的在说着什么,随后欢喜的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在幽静的庭院里回响。

那个女人是谁?年幼的晋斯姆心里充满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此刻门外那三个人看上去更像是一家人,而自己的母亲明明还在世,为什么?自己好象一个被遗忘的孩子一样……其实,一直以来自己就是这样一个被遗忘的孩子,奶奶、爸爸他们都只是在抱着经风的时候才会笑的那么开心。

“那个人才是经风的母亲!”曹司英突然说,“我听父亲说的,经风不是姨娘的亲生孩子!斯姆,他不是你弟弟!”“胡说!”晋蒂不满的瞪着曹司英,“不许你这么说经风!”对啊!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醒悟过来,经风和自己还有母亲根本就没有一点相象的地方,他甚至从来不依偎在母亲身边,瘦弱的身体,女生一样的样貌,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小鬼却轻易的博得奶奶和父亲的宠爱,为什么呢?原来他根本……根本就不是正室的孩子!晋斯姆狠狠的将手上的信抛进江水里。

轮船飞快的航行着,夜幕很快来临,黑暗遮住了辉煌的日落,星星点点的依稀可以识别天空中星座。

晋经风依着围栏,目光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晋斯姆,他在想什么呢?为什么眉头紧锁?“哥哥……”晋经风突然打断了晋斯姆的思考。

“上次蓝家的舞会,你不是说你不去参加么?后来怎么又……”“你真的很烦,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你吗?”晋斯姆冷冷的说着,“既然这么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干脆去做探员好了!”“哥哥,你真的不在乎吗?自己差点被毒杀,这是事实啊!”“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晋斯姆瞪着晋经风,这次,晋经风又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充血般的红色,从眼中流露出的只有那种疯狂的情素,晋经风不禁有些吃惊起来,晋斯姆这到底是怎么了。

“晋经风!要是你不存在就好了!为什么我总是落在你的后面?你到底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为什么?”说着,晋斯姆突然伸手抓住晋经风的衣领,“要是你就在这里死掉的话,我就不必这么的……这么的痛苦了……”“哥哥,你在做什么啊!快放开我!”晋经风突然觉得晋斯姆的行为越来越奇怪。

“对!要是你不存在就好了!”晋斯姆用力抵住晋经风的身体,把他逼到围栏尽头,突然一把掐住晋经风的脖子,“去死吧!晋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