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天气格外晴好,晋经风的官司被定在下午时候开庭,一大清早,程君宇就躺在**展转反复,脑袋里虽然是一片空白,可是精神却异常的抖擞,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往开庭之前也没有这么兴奋过啊,于是他索性起床洗把脸,开始最后研究晋经风的案子。

虽然在线索方面没有什么进展,这使得程君宇的头开始隐隐作痛。

直到最后开庭的那一刻,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头顶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难受。

没一会儿,法庭上便坐满了听审的人,除了人水帮的众多势力之外,意外的竟然连火龙帮的人也坐在了角落的位子上,看样子似乎是来看好戏的,这不禁让晋老夫人有些恼怒起来,“这帮家伙!一定是来看经风的笑话的!实在太可恶了!”“老夫人,不要生气,相信小少爷他是清白的,就一定可以化险为夷!”一旁的曹良荣安慰的说,“这帮火龙帮的小喽罗是捞不到我们人水帮的便宜的!”晋老夫人点了点头,凝重的颜色上多了份哀伤。

“程律师?你怎么了?脸色看上去很查啊!”潘钰见程君宇走路都有些摇晃,不禁上前问道。

“没……没有什么……”程君宇揉了肉太阳穴,转眼过去,正好看见晋经风被两个狱卒带领着走上了法庭的被告席,而这时,审理正式也开始了。

只见那位传说中的聂远慈的参谋部副部长和法官大人一同缓缓的走上法庭的最高席。

聂远慈本人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八九的年纪,干净的军官制服和整齐的梳理着的头发让他看上去精干而整洁,那深邃的眼神,文雅的举止,无不让人为他年纪轻轻已经有这般好的建树而感到倾佩。

坐上席位之后,聂远慈远远的看了晋经风一眼,虽然现在身为被告,但是晋经风仍然是整个法庭上最惹眼的一个,他的帅气尽管带着这两天以来监狱生活的疲劳,但是仍然散发着魅力和气质。

“开庭!——”全员起立,由法官宣读了民国军政府的公告和整个案情的叙述。

这个时候,程君宇突然发现自己的文件夹里多出一封白色的信封来,他前后看了看,似乎没有人动过自己的公事包,于是他觉得有些诡异,索性拆开了这封没有署名的信封。

信上没有什么内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看完整个信笺,程君宇就觉得头昏眼花起来,而且有一种异样的情愫不停的在内心蛊惑着自己——“晋经风是个罪人!他是杀人犯!你这样帮他申辩,真的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死者的亡灵吗?……”“辩方律师?……”是大法官的声音将程君宇的思绪从老远的地方揪了回来,“控方已经提出自己的诉讼书,您不辩答吗?”“哦……对不起……”程君宇紧了紧眉头,从文件里找出了自己的辩诉书,正要宣读,突然,他犹豫了片刻,“请……请允许我先传招我的一个证人!”“证人?!”法官看上去有些吃惊,“之前不是说并没有找到有利的证据吗?”“不!我现在找到了,一定要传招,请务必允许,这关系到整个案情的判决!”此刻,坐在被告席的晋经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真的被程君宇找到了什么对自己有利的证据了吗?“好吧,既然如你所说,那就有请新的证人出庭做证吧!”这时,只见一个年轻女子徐徐走上法庭的证人席,她正是曾经和程君宇会面的晋家的那个女仆。

“小姐,请问你在晋家做家事多长时间了?”程君宇一开始便问道。

“恩……大概有5年左右了,从我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就来到晋府了。”

“你认识被告吗?”程君宇指了指坐在被告席的晋经风。

“是的,他是二少爷,是刚刚和老夫人从北京回来的。”

程君宇这家伙到底想干吗?晋经风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他望着那个女仆,突然发现她的样子有些异常——那圆圆的眼睛大而无神的睁着,眼神却飘忽不定,四处游离,难道她……晋经风顿时背后冒出一身冷汗来。

“既然你在晋家待了那么长的时间,一定知道有个女仆叫阿秀的吧,我想问你的是,那个叫做阿秀的和进所认识的晋家二少爷之间除了主仆关系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关系?”这是在为晋经风辩护吗?坐在一旁的晋老夫人不禁用狐疑的态度望着眼前的程君宇律师。

“是的!他们之间是有特殊关系的!”“你怎么知道的?”“有天晚上,我和另外一个女仆一起去花园凉衣服的时候看见他们在花园里私会!……”“她胡说!经风是不可能那样做的!”这时,席望月恼羞成怒的吼了起来!“请安静!”法官大人敲着静堂锤,“请让证人把话说完!”“后来,他们看见我们走了过来,立刻就分开了!”既然是在晚上看到自己的,那么昏暗的情况下什么都看不清楚,结果错把穿着女仆衣服的任道美当成阿秀,此刻,晋经风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样蹩脚的证词也能作为证据吗?“那么,请问案发那天,你曾经见过晋二少爷吗?”“恩!见过的,大概是下午3点左右,他就出门了!”“怎么?不是他自己所说的6点吗?这样是不是就说明晋经风在说谎呢?法官大人?现在他应该有充分的时间去到紊兴旅社将死者杀害了吧?”程君宇突然将目光转向高高在上的法官和参谋部副部长聂远慈,那眼神中有种发狂般的情愫。

而他的这种发问越发的让晋老夫人觉得整个矛头是在对准自己的孙子的,于是她急忙阻止起来,“够了!程君宇你给我停下!我们不需要你这样的律师!”“已经晚了,老夫人……”这时候,程君宇不知怎么的突然开始大笑起来,“罪恶是不可能战胜正义的!哈哈哈……”“休庭!”法官大人狠狠的敲下静堂锤,整个法庭顿时变的人声窜动,而只有晋经风心里最清楚,眼前的这两个人——自己的律师和自己的证人,都被那个男人催眠了!而自己此刻也不得不面对整个辩护的失利,这样结果很可能就是死亡!而如今,他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相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