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料理十分重视食材的选用,从普通的调味品到重头戏所选用的鹅肝,都是由主厨亲自挑选的。

在临时搭建的露天厨房里,两位厨师忙活了一阵,从打蛋到酱鸭肝,再到搭配餐前酒,终于,正午十分,所有的餐点和酒水都准备齐全了。

这诱人的香味引来了许多家丁的小心窥视,法式料理同样注重餐饮的幽雅性,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高雅的制作方法,就连厨师在做菜的时候对于刀的拿捏,都让人觉得相当有气质,仆人之间不住的互相对视,微微的点点头,不由的发出唏嘘声,表示心中的赞许之情。

但是尽管法国料理的香气不住的扑鼻而来,此时此刻晋经风始终还是提不起精神来。

自从身体开始变的不适起,隔三差五的晋经风自己就会觉得很疲倦,他是否真的应该去看看医生了呢?虽然这对于身为医学院毕业生的他来说有些多此一举,但是现在他却很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掏空所有精力。

“经风,你喜欢口味重的还是轻的呢?”聂远慈看了看身边的晋经风,他并没有回答也没有表情,好象思想正在跑神,于是聂远慈忍不住摇了摇他,“经风?你还好吗?看你的脸色很难看啊……”“我……”晋经风知道如果此刻拒绝聂远慈的好意的话,实在很不礼貌,但是他真的觉得全身如同被冰封住一样冰凉,心跳忽而的沉重让他甚至有些上不来气,“没什么,我还好。”

无奈,晋经风只有忍耐,期望这灿烂的阳光和美食可以让自己好过起来。

于是很快,香喷喷的法式料理便端上了餐桌。

“客人请品尝,主厨先生为两位客人准备的料理,什锦冷盘,主菜是酱鹅肝和烤小羊排,副菜是牛尾汤,点心是薄葱饼,希望您喜欢。”

说着,厨师和助手端上来了美味可口的料理,美味而新鲜的食材在盘子里被做成了好看的形状,厨师长亲自为晋经风和聂远慈倒上波耳多葡萄酒,醉人的酒香在杯子里打着转,单单是看着这些丰富的菜肴就让人胃口大开。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吃法国料理呢,以前听一位朋友说,只要是吃了正宗的法国料理,以后你就会什么食物都不再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么神奇,但是今天光是看到这样的美味,真的会让人垂涎三尺啊!……”聂远慈说着,拿起桌子上的餐刀,小心的切下一块被酱成深紫色的鹅肝,正准备放进嘴里,这时,晋经风拿着刀叉的手突然一颤,餐刀掉到了地上。

眼前的酱鹅肝看上去是那么诱人,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晋经风只觉得这盘子里的食物是那么的血淋淋,让他不由的有些头晕目旋,晋经风忍不住用那双冰冷的手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难道是这衣服把自己包裹的太紧了吗?为什么全身都觉得酸痛起来?这时,晋经风只觉得自己两眼发黑,当他意识到自己快要不行了时,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地上……“晋经风!……”最后,听到的是聂远慈充满关切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

================================================================================================“……一个扭曲的男人,走了一哩扭曲的路。

手拿扭曲的六便士,踏上扭曲的台阶,买一只歪歪扭扭的猫儿,猫儿抓着歪歪扭扭的老鼠。

他们一起住歪歪扭扭的小屋。

一个扭曲的男人……”是谁一直在重复这首童谣?还记得这是《鹅妈妈的童谣》,里面尽是充满残酷与哀伤的故事,此刻一个女人低沉的声音在晋经风的耳朵边响起,温柔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又带着些须彷徨,随着这样声音,晋经风仿佛回到了儿时,自己一直在黑暗中向前走着,走着,渐渐的走进一片杂草丛生的花园,眼前是一栋深幽的黑色的老房子。

四周刮着冰冷的风,房子没有开灯,不!其中只有一盏是亮的!第一层的第一个房间,那一盏仿佛散播着温暖的灯火,吸引着幼小的晋经风不由的向它走了过去,此刻的他是那么渴望温暖……“别去!那里很危险!”突然,那个声音说,“那里有你不该知道的现实!别去!快回来,回到我身边……永远陪着我,因为你是属于我的……”“谁?”晋经风想问,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嗓子很干,任凭他怎么费劲还是喊不出声音来。

“他快醒了,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又出现了,似乎很熟悉,但是一时却很难想到是谁。

一阵快速的脚步声之后,晋经风终于从他那黑色而冰冷的梦里彻底的清醒了过来,他费力的睁开眼睛,此时他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和刚才的黑色完全不同的,迷糊的眼前有着粲人眼帘的阳光,白色的房间,白色的床和床单,空气中弥散着消毒水的味道,阳光从床边的窗户中照进房间,安静而刺眼。

窗户跟前站着一个男人,穿着白大褂,一副医生打扮。

“我这是……”晋经风揉了揉太阳穴,原本冰凉的身体此刻终于有了一些温度。

“你在伯特利医院,是你的朋友把你送来的,当时你昏迷不醒,我们替你做了检查,给你注射了一些药剂。”

医生打扮的男人说道。

晋经风没有太理会医生的话,他系上衣服的纽扣,有些恍惚的坐了起来。

“你看上去没有什么毛病,但是我知道,你是中毒了!”这话突然引起了晋经风的注意,他扭过头去,只见那个叫三的男人拿着病历簿面对自己,脸上充满讥嘲般的微笑。

“你……怎么是你?!”晋经风的态度瞬间像冰住一样寒冷,他冷冷的瞪着眼前这个男人。

“是我有什么好奇怪的吗?难道我就不能是一名普度众生的善良医生吗?哈哈……”三说笑着在冰床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刚才给我注射……你给我注射了什么?!”晋经风伸手一把将三手中的病历抢了过来。

“不要担心,只是一些抗生素,你怕什么?”三笑了笑,“至于毒药……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打进你的身体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