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人水帮晋家开始慌乱起来。

大小姐晋蒂不久前在公园的小路上被发现倒在花坛里,而二少爷晋惊风则完全不知去向,到现在已经有整整36个小时了。

虽然以前晋经风也经常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失踪好几天,但是这次,晋老夫人分明感觉,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偏偏自己的孙女此刻又一直昏迷不醒,于是焦虑难安的她不由的在房间里度起步子来。

“老夫人,我已经派人在公园附近打听过了,并没有二少爷的消息。”

曹良荣气喘吁吁的跑进房间,但是带回来的虽然并没有消息,但这对于晋老夫人来说,已经是最坏的消息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经风是绝对不可能把蒂儿一个人扔在公园自己走掉的,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测,真让人着急……”晋老夫人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两手似乎被烫了似的,使劲的搓着。

“你说要不要到警察厅去报案呢?……”她望向身边的曹良荣,期望能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些意见。

“老夫人,现在报案还有些武断,我们不妨等大小姐醒过来之后询问了再做决定,毕竟她是一直和小少爷在一起的。”

“你也知道蒂儿现在这个样子,我只怕她醒过来之后又什么都不记得了!……”晋老夫人的话音刚落,突然一个小女仆便冲进偏厅来。

“老夫人,曹先生,小姐她醒过来了!”听到这儿,晋老夫人立刻径直向晋蒂的房间赶去。

此时,晋蒂刚刚睁开朦胧的睡眼,她一脸疲倦,脸色有些惨白,眉宇间有的只是愁绪。

“蒂儿……”晋老夫人走进房间,坐在了晋蒂的身边,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你醒了?”“奶奶……”晋蒂用虚弱的口气呼唤着自己的奶奶,突然,她觉得自己好象想起了什么哀伤的事,心口的地方始终感到有些堵塞,“我好象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猛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而哥哥、经风还有司英他们全都长大了……我是不是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觉得这么难受呢?”“蒂儿……难道你……”晋老夫人突然紧紧握住晋蒂的手,她仔细的盯着自己孙女的双眼,那里不再是一片浑浊,此刻的晋蒂的眼神看上去很清澈、明亮,只是充满哀伤。

“我记起来了,司英他……是被我……奶奶……”说着,晋蒂哽咽了几下,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是我害死了他,我该死!为什么我没有死呢?要是我死了的话就好了!……”“蒂儿,不要说这样的话,没有人希望你死,这是一场可怕的悲剧,没有人要为了这样愚蠢的理由而付出生命的代价,而且司英不是也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着吗?”晋老夫人的话不仅触动了晋蒂,也深深的刺中了一旁的曹良荣。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说明自己那可怜的孩子为了这个女人白白牺牲了自己年轻而宝贵的生命呢?如今晋蒂康复过来了,她回想起了一切,又可以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的过着幸福的生活,而自己的儿子,如今却躺在冰冷的地下,与世隔绝。

想到这里,看到晋蒂,曹良荣就觉得自己的心头有古仇恨的力量沸腾着,好象随时都可能爆发一样。

难道这种仇恨真的会带领自己走上复仇之路?于是像那个算命先生说的那样,自己将借着仇恨的力量,最终取代晋家而继承人水帮,成为人水帮的头领?不!这又怎么可能?……尽管否认,但是在曹良荣心里还是被点亮了一丝并不安逸的火种。

“蒂儿,你还记得昨天晚上你是怎么会自己一个人倒在公园的吗?你弟弟呢?他明明是和你一起的!”随着晋老夫人的突然询问,只见晋蒂的脸色唰的一下完全变了,她涨红了脸,然而一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骇人的一幕,晋蒂就觉得全身发麻,“经风他……”他难道真的被那个女人用枪打死了吗?这……这怎么可能?……天啊!这样的事让她怎么敢直接告诉自己的奶奶?“经风他到底怎么样了?”“我……我只记得来了一个黑衣服的女人,和经风说了一会话,然后……”“然后怎么了,你说啊!”晋老夫人焦急的问道,几乎要从**跳起来。

“然后,我也不记得了……”“你怎么可能不记得呢?你至少应该知道自己是怎么会昏倒在花坛里的啊!蒂儿……难道你有事情在隐瞒我?……”“不!我……”此刻,晋蒂吓的几乎要背过气去,她完全不敢想象自己把事实真相告诉奶奶后她会怎么样。

“老夫人,大小姐她刚刚痊愈,或许情况还不是最佳,还需要休养,您就不要逼她了。

干脆我先派人去警察局厅稍个口信,大小姐如果想起来什么,自然会告诉我们的。”

曹良荣似乎看出来晋蒂有在和什么难言之隐,于是这一席话总算把晋蒂给解救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语重心长的叹口气,“也好,蒂儿,你就先休息吧,一旦想起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啊,这可关乎到你弟弟的安全!”说罢,晋老夫人和曹良荣便走出了房间。

刚刚关上房间门,晋蒂的眼泪便像泉涌一样落了下来,一想到自己弟弟可能已经惨遭不测,她就觉得自己几乎要活不下去一样,内心翻滚着不可名状的痛苦。

================================================================================================英租界西侧的一家由英国洋行建造的派克弄里,花园里的菊花隐隐的已经开始绽放起来,林荫道上已经是红叶缤纷,而天色一旦昏黑,就会吹着一股寒风,带着些须寒意的月亮把周围的一切照的一片银亮。

此刻,晋经风被人用铁链锁住了右手,他只能乖乖的躺在**,而脑海里却不停的翻滚着近日来的一切,久久不能平静。

到底这个叫做三的男人是什么来历?他已经不止第一次称呼自己做“兄弟”了,自很小的时候,他就那么说过,“……Hybridbrother!”对!三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和自己见过面,那时候父亲刚刚过世,第一次见到三的时候,他正拿着匕首向自己刺来,但是最关键的时候他却停下了动作,只是截掉了自己的一小撮头发,那个身材有些矮小,全脸涂的漆黑的孩子,一定就是他!——三!这么想着,晋经风不禁更加困惑起来,到底是什么能使得一个人从孩童时起就产生如此庞大的憎恨呢?以至于到了才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就要去做杀手地步?如此想着,晋经风忽然想到了在那些老厢房救回来的旧物里的那一本老久的相册,一时间,他好象有了点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