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长长记性

陆宇枫的内心世界丰富多彩,但实际行动做出来的事情却没几件,谢天珩对此深感无语,看着他,犹豫片刻之后,面无表情的扶起他,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感叹道:“希望你小子明天早上起来之后,状态不会太难受。”

而后又想,还是应当让他难受些,不管是哪个方面,都应当让他长长记性,这样的蠢想法,大约也只有他自己能把自己逼进死胡同里。

突然有些心疼傅云舒,陆宇枫的处事风格要是放在他身上,早就打死八百回了。

……

解约的消息终究还是公布出去了,秦逸看到新闻的时候,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反复说服自己尽量保持平静之后,给宁谨打个电话:“宁谨,这件事情是不是该跟我商量一下?”

对比,宁谨则不以为然,用指尖慢悠悠的敲着桌面,节奏不疾不徐的响起,淡淡道:“这不是一开始就商量好的结果吗,有什么可商量的。”

对他而言,去找秦逸商量无非是多此一举,他向来也不喜欢被人拘束。

“那我前段时间发的声明是什么?”秦逸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胸腔中抑制不住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参与的理智消磨殆尽,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现在他还能够这样跟他讲话:“我们是合作伙伴,在你发这条消息之前,应该要跟我商量。”

至少给他一点准备的时间,娱乐圈是个吃人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跌入万丈深渊,他不希望最致命的伤害来自最亲的人。

“当初苏夏可也没跟你商量。”宁谨的语气依旧很淡,听不出情绪。

为什么换到他的身上就一定要跟他商量?

他同苏夏更像是朋友之间的相处,这一点,自己永远都不会拥有,即是如此,又何必去小心翼翼的维持这段关系。

秦逸:“……”貌似到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喜欢拿这件事情来说说教自己了。

其中的因果利害根本没办法跟局外人讲清楚,也就只能这么误会着了。

听到那头的沉默,宁谨倏忽笑了,“看吧,他都不需要,凭什么我要跟你报备?”

“……”

这两件事情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也不存在可比性。秦逸把他的话听完之后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后继续道:“这两件事情不一样,不存在可比性——”

“没什么不一样的。”还不待他的话说完,宁谨就直接出言打断,没空听他在这里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不过是你对待事情的态度不一样罢了。”

他不需要,一点念头都不会存。

病房的门再度被推开,宁谨看着忙前忙后的那个人影,眸光起了一丝柔和,短短的一瞬,又恢复成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漫不经心的对电话说了句:“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先挂了。”

陆铭遥回头瞥了眼他,半是玩笑,半是调侃的道:“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有人给你打电话。”

他一度以为这小子是没有朋友了的,像他脾气这么怪,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好好跟他交谈呢?

“失望吗?”宁谨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企图从他的脸上现出一丝破绽。

“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在做好一个助理应当做的事情罢了,本职工作,旁的事情他不会多参与。

原以为这小子是个有趣的,总能给自己的生活增加乐趣,却没成想也是个闷葫芦。

平日里本职工作做得倒是极好,旁的事情一概不参与。

倒是和普通助理没什么区别了。

“这就没什么乐趣了。”宁谨轻叹了声,“我还以为你这脾气秉性进了娱乐圈……”还不待他的话说完,陆铭遥直接打断:“我只不过是在做一个助理应当做的事情而已,距离进娱乐圈还是太遥远了些,现在没有这个想法,往后也不会有。”

现在也只能趁着下班时间过来帮忙打理,距离正式离职还有一段时间。

“往后兴许就由不得你了。”宁谨偏过头,笑得一脸单纯无害,那双妖娆漂亮得不像话的双眸仿佛蒙上了一层迷茫的雾气,充满了诱惑,吸引着人一步步去探索,陆铭遥心脏蓦然一停,随即慌忙错开眼,扯了扯衣角,故作镇定的道:“我自己的事情我如何做不了主?”

只要他不想,他可以从这个圈子里退得干干净净的。

宁谨则不以为然,这圈子到底有多黑暗,他再清楚不过了,平日里虽不会直接接触,但总归也是能听说些的。

才不会像他说的这般轻松容易,出出进进,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只可惜这些话现在同他讲也不一定会明白,宁谨偏生就是想把他拽进来。

“如果真像这样就好了,不会有这么多人在其中苦苦挣扎了。”宁谨似有感悟,正思量着,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你们心中牵挂了太多的东西,自然走不了。”

镁光灯,欢呼声,崇拜的眼神,哪一样可以让他们轻易放下?

一旦将这些都舍了去,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和麻烦了。

“你想得倒是简单。”宁谨倏忽发现他在某些时候真是像极了一个孩子,天性单纯,不谙世事,在某些事情上面的看法单纯的可怕,“其中利害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说不清的,没有谁能从这一滩污泥当中抽出身。

包括宁谨自己,都不是一个简单干净的人。

而那些活在最基层的,比他们痛苦多了。

“让你说你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也不是很感兴趣,这不是一个助理应该知道的。”显然,对于这个话题陆铭遥提不起太大的兴趣,甚至一度没了开口的欲望。

不管这个圈子到底有多复杂,都跟自己没什么太直接的关系。

工作期满以后他就会走,了解那么多,对他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还要分散自己的精力。

但很显然,宁谨不是这样想的,他有把这些话都告诉他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