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去归心中凄苦,没有答言。路大昌也是兴趣索然,躺在地上,一条腿架着另一条腿上来回晃荡。他是耐不住性子之人,晃了一会,便觉无聊,一翻身,从地上坐起。对风去归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抓小狐。”

风去归道:“我不知道,我也没想过要问,再说,我问了你不一定说,说不定你还会骂我。”路大昌道:“你不问怎么知道我说不说,你不问也不一定知道我骂你。你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风去归道:“我问你你可不要骂我。”路大昌道:“好的,我大英雄说话算数,你问吧,我决不会骂你。”

风去归望着路大昌,见他脸上显出期盼神色。又见地上白色粉沫洒的一道横线,自已心中也生出一丝好奇。问道:“你捉小狐做什么?”路大昌嘿嘿一笑,说道:“这件事是我的一个大秘密,本来不想给别人说的,但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吧。刚才和我打架的那个,就是那个疯疯颠颠的疯老头。他是我师弟。”

风去归道:“你说的是那位老伯。”路大昌道:“别叫他老伯,叫他路疯子。他本来是我的师弟。我入门比他早三天,我原本是师哥。”风去归‘噢’了一声道:“不过我看起来觉的他长的比你大一些。”

路大昌怒道:“长的大一些就应当是师哥吗?谁先入门谁

才是师哥,你懂不懂,瞧你处处为他说好话,你们的头长的又这么相像,你是不是他的亲戚?”风去归听了这话不禁哭笑不得。自已不过随口说出,哪知此人如此小气,稍有一句话不合心思,便胡乱猜测乱骂。当下默不作声。

路大昌见他不说话,问道:“你怎么不接着问他为什么要和我争师哥。”风去归心道:“我若再问,哪一句话不合心思,你说不定又骂我了。”但他转念又一想:“若是我不问,他又认为我是在为那个老伯说话,还是问一句吧,不过问过之后和他说话自已尽量少开口。”想到此处,他便问道:“为什么呢?”

路大那道:“这事还用问吗,难怪你和他一样笨,因为我处处比他强,功夫比他好,吃饭比他多,睡觉比他睡的长。他样样都不如我。”风去归心道:“也不见得,刚才见那位老伯打了你一掌,要不是你身子硬,恐怕就摔在地下了。”想到这里,隐约感觉查一杰打在身上的那一掌处有开始作痛起来,他抬手摸揉了一下。

路大昌接着说道:“不过,这个人狡猾的很,最喜欢讨人欢心,而且专门在师父面前说我的坏话,师父年纪很老,老糊涂了,居然相信他的话,把最好的武功传给了他,后来,他就功夫就比我高那么一点点。”路大昌说到这里,伸出小指比划,后来觉的比

划的太长,又缩了缩。道:“他就高过我这么一点,瞧清楚了吗。”

风去归感到一阵好笑,强忍住没有笑出声来,点了点头。路大昌接着道:“虽然师父偏心,让他在师门过了几天好日子,不过没过多长时间,我师父就死了,哈哈,死的好,死的妙。”风去归听了此言感到一阵惊讶,当下脱口问道:“你师父死了,你应当感到悲伤难过才对,你却这么高兴。”风去归说着,脸上显出不悦神色。

路大昌摇着头道:“不对,不对。你小孩子想的问题太简单了,你好好听着,我给你说出其中的道理,师父死我当然不高兴了,我当时还大哭了三天,这是坏的一面,不过师父死了,自然就不会偷偷的教那个疯子功夫了,凭他的笨蛋样子,没有师父教他功夫自然就不会再有长进,到时他的功夫就没有我高了,你说,这难道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吗?”

风去归见他说的口沫横飞,眉飞色舞,心中又想发笑。暗道:“这位老伯一心想超过那位老伯,居然把自已师父的这件事也要牵涉进去,不过若说你的功夫比刚才的那位老伯高,这事恐怕不对,如果他功夫没有你的高,刚才怎么会打你一掌。”他感恩路大盛将熟肉抛给自已,解了饥饿之厄,内心之中对他产生感激之情,所以心中不自觉的偏向他,但他心中这么

想,却没有说出来。

果然,路大昌叹了一口气道。说道:“可是我高兴的太早了,师父死后半年里,我勤练武功,以为功夫会超过他,便找他打了一架,哪知他的功夫不但没有后退,似乎还强了不少。我回去后苦思半天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不过后来,我突然想明白了。”

风去归一阵好奇,问道:“是怎么回事?”路大昌得意道:“凭你的脑子肯定想一年也想不明白,而我却想了半个月就想通了,肯定是师父偏心,把他的《中天大通功》那本书偷偷传给了他。那书上的功夫很是厉害,只有我师父会,师父死了,对他又是偏心,自然就给他了。

风去归‘噢’了一声,眼中流露出似信非信的神色。路大昌道:“我想明白后,便到师父的房间去找,果然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你想想,找不到,是不是就更加证明师父把那本书给了他。”

风去归心中不以为然道:“那可不一定,也许你师父把那本书藏的很保密你没有找到,也许是别人拿走了,没有见到自然不能肯定一定是给那位老伯了。”但他表面还是重重点了一下头。

路大昌脸色又是一喜道:“不过,虽然没找到那本书,但我又找到另一本比那本更好的书。”他说到此处,从自已的衣服里掏出一本白皮略显发黄的书,在风去归的

眼前晃了一晃,说道:“这本叫做《百草药房集》,这本书记载着各种奇药的配方制作,里面有的药如果配制成功,便可以增加内力,有些人的拳法是练出来的,越练功力越高,但有了这本书,我便不用练,借助药力便可增加内力。自然比那些苦学修练的要强上百倍,不信,你打我一掌,我一点都不感觉到疼。”

风去归深以为然,他之前曾无意打过路大昌一掌,似打在钢铁一般。反震的自已两膀生疼。所以对此话深信不疑。当下问道:“你有了这本书,岂不是功夫就可以超过你的师哥了。不过,不过,刚才那个人、、、他说你不认识字、、、、、、。”他怕称呼路大盛老伯路大昌发怒。故以那个人相称。但见路大昌脸色铁青,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路大昌怒道:“什么师哥,他是我师弟,这个人最会造谣生事。”他翻开书,指着其中一行字道:“我给你念这一句,青根入药,三个时辰,热火煎熬,你说我可曾念错。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就别乱说。”张千蓑退隐之后以行医为生,闲时也教习他识文断字。他说的几个字风去归俱都认识,见他读的没有差错。点了点头,但又怕开口又说错了话,当下急将嘴捂住,不敢出声。

路大昌‘哼’了一声道:“虽然这本书的药方精妙,但配制哪有那么容易,

有些东西好找,但有些东西几年都不一定找到。现在我还是打不过他。”说到这里,神情沮丧。头也搭拉下来。

风去归安慰道:“打不过就打不过了,这有什么关系。”路大昌听了此言把头抬起道:“怎么没有关系,如果打不过他,他就会自认为师哥,在我面前扬眉吐气,我可受不了他的气,所以,一天打不败他,我便一天吃不好,睡不好。”

风去归心中道:“这又何必。我在村子里的时候也和人打过架,有时也打输了,但也没有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路大昌此时神情突然变的喜笑颜开,说道:“虽然打不过他,那也没有关系,这是以前的事,只要过了这二天,他就再也打不过我了,哈哈,我很快就要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了,而他今后见到我恐怕也要乖乖的叫我师哥了。”

风去归见他忽然消沉,突然高兴,有些迷惑的问道:“为什么这样说呢?”路大通冲他神密的一笑,在怀中掏出一个葫芦,得意的晃了晃,说道:“你猜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葫芦甚小,表皮有些金黄。风去归仔细瞧了瞧,发现这和平常葫芦没什么分别,当下挠了挠头道:“装的是水。”路大通头摇的似拔lang鼓一般。说道:“不是,再猜。”风去道:“装的是酒。”路大通笑的更是开心。大摇其头道

:“不是,再猜猜。”

风去归长这么大,见葫芦里装的不是水就是酒,还未见过装有其它东西,当下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路大昌得意的说道:“像你和他长的一样头的笨人自然猜不出来,这也一点都不奇怪。”

他将葫芦放在地下,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花瓷瓶,放在葫芦的右边,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放在青花瓷瓶的右边,接着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铁箱,放在了小木盒的旁边。

四件物什排成一排,今风去归甚是大奇,猜不透这四件物什里面装的是什么?他抬头再瞧路大昌的脸色,路大昌的眉毛扬起,嘴已撇过一边,样子甚是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