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昌脸露喜色,他不计功夫的算计得到苗人秘经,便是想让风去归习练之后好压路大盛一头,但就算得到内力,打败路大盛,只怕他也是口服心不服,若这次打赌胜了,能让路大盛心悦诚服,实比他得到风去归体中内力更加宽慰。

当下他到紫嫣床前,望着**紫嫣,见其气脉皆无,真如一具死尸相仿,心道:“无论他受多大的伤,需要让他活下去才是,若是活不下来,纵使想到救治他的办法,又有何用。”

想毕,他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塞入紫嫣口中。然后将紫嫣的身子扶起,一手摁着她的胸口,一手摁着他的小腹,提起内力,间隔向她体内输送。诸人在一旁瞧他治伤手法甚是奇怪,不觉瞪大眼晴。

见紫嫣的身子在他内力摧动之下,不住的从**弹起。蓝纤手先前脸色死灰,对紫嫣之伤已不抱任何希望,见路大昌如此大话,心中燃出一丝希望,轻扣紫嫣的脉息,瞧他脉息动向,过了半个时辰,她脸色突然呈现出一丝喜色。欢喜叫道:“她的脉息跳了。”

旁边的人瞧的清清楚楚,紫嫣的脸色渐渐呈现出一丝血色。三香和青芽脸上俱是欢快之色。叶红枫对路大昌心甚是佩服,独路大盛脸上神色甚是难看.又过了一小会儿,突然紫嫣神情一紧,‘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路大昌

突然停手。松了一口气。他虚耗内力甚多,见其性命无碍,心中也是大慰。知道再救下去,还是如此,便收手停住。

路大盛黑着脸奇道:“刚才你给他服的什么药,怎么如此大的威力。”路大昌咧嘴一笑,说道:“这粒药可是我的随身救命药,止剩下一粒,名字叫熊参胶丸。是那位黄公子给我的。”

蓝纤手听到此药,全身不由一震,忙问道:“黄公子,他的爹爹叫什么?”路大昌奇怪的望着蓝纤手,道:“你问人家爹爹做什么,黄公子和**的这位小姑娘眉来眼去好的很,莫非你与他爹爹也眉来眼去不成。”

蓝纤手脸色一红,不敢再多问,其实路大昌说话虽然粗俗,但却猜测没错,蓝纤手给叶红枫口中所述的黄四,正是当今皇上雍正,二十年前,他还是四皇子之时,诸皇子为皇位明争暗斗,他却在诸人面前表现的无欲无求,在京时闭家闲坐,离京时也不招摇。周游天下,虽明是出玩游玩,考察民情,暗地之中却发现时令弊端,一旦自已位登大宝,便革除政垢.

他来苗岭之时,发现此地地苗人不知官府,只认首领,而且苗人擅用蛊术笼络人心,苗人等级参严,若祖辈为奴,则世世为奴。苗人之地莫说官府中人,便是寻常外人也难入内。当年吴三桂造反之时,这些苗人首领便跟随他一起

造过反,也就在那时心中便定下了日后若当上皇上,必定实施“改土归流”之策。

他为了更加了解苗人生活真实状况,扮成贬盐商人,与手下数人直入苗岭。苗人虽然排斥外人,但对这些贩盐贩子却不为难。他才借此机会认识蓝纤手,并与这结下一段风流往事。当时蓝纤手刚下嫁阿科斯,随着对阿科斯其人愈是了解,心中对他也愈是失望,她性子极善,既然下嫁给阿科斯,自已此生恐怕再也不作他想,便一心钻研医术,为自已下辈子积福。而雍正深入险地,身上怎么少的了治伤奇药‘熊参胶丸”。蓝纤手既通医术,自然对他身上所带药丸知道一二,所以当从路大昌口中听出此药是“熊参胶丸”之后,心急之下便脱口而出,问过之后,见再场诸人甚多,脸色不觉难堪,不敢再问。

路大盛也知此药,听闻其药甚是神奇,食了之后不但可起到起死回生之妙用,练武之人服下之后对增加内力也是大有裨益,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路大昌身上居然藏有此药,自已一时不慎,以为他救不了紫嫣,见紫嫣已被他救活,那恐怕自已便要输了。

路大昌撇了一下路大盛,瞧见他的脸色愈来愈是发青。不觉心中大乐,感觉平生之美莫过于此。开始大吹道:“有些人不懂医术,胡乱放屁,让他去医人,只怕不能把死

人医成活人,却能将人说活了。对此人我是从来不屑的,连小小的病症都瞧不了,还自称自已医术高明,如何与我相比,我老路从来不吹自已的医术如何如何了得,却略施小技,便将人救活了,谁强谁弱,明眼人自然一瞧便知。”

诸人见她确实将紫嫣救活,见他吹起大话,当下也俱都耐着性子,不与他争辩。路大盛突然抢先一步,跃至紫嫣床前。周围之人俱是大惊,路大昌和叶红枫还道他觉的路大昌医好紫嫣,心中不愤,想杀了紫嫣,大呼道:“你做什么?”路大昌更是一掌向他打来。

路大盛也不躲闪,伸手抓住紫嫣的胳膊,闭目细听,路大昌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身上,所幸路大昌刚才为救紫嫣损耗内力过多,所以力道甚弱,但饶是如此,路大盛也觉得胸口翻腾,一缕血从嘴角流出。叶红枫也已一掌挥出,见他并无恶意,又硬生生的将掌力收回。

路大盛探了一下紫嫣的手掌之后,又爬在他的小腹之上,微微细听。头渐渐抬起,冥思苦想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样子神情甚是欢愉。诸人瞧他动作过怪,都不知他笑什么,一个个目睁着他。

路大昌瞧他笑的古怪,也把心提了起来,问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莫非见我治好了他,气疯了不成。”路大盛不屑说道:“你说的什么话

,若疯也是你疯,并非我疯,你虽然将他救活,但保不保住她的命却还是另一回事。这位小姑娘的肺部已经完全破裂,纵使你将她救醒,恐怕也救不活她了,哈哈,她若死了,我便赢了。”

洞中之人除了路大盛之外,其它人皆是面色俱变。路大昌脸色将信将疑,他爬在紫嫣的胸口听了一会,接着又去探她脉息,渐渐原先的欢愉之色消失,代之是一片铁青。

蓝纤手道:“这位老先生所言极是,之前此女便吐血不止,我料其心肺必破,故不作他想,见二位先生来此,想必二位先生可妙手回春,哪知、、、、、、。”他说到此处,已经梗咽,已经泪如雨下,再难继续说下去了。

路大盛把脸冲向路大昌嘻笑道:“师弟,你还有何话说。”路大昌哼了一声说道:“咱们的赌怎么打来着,我若救不活,输了承认你是师哥,你若救不活,输了承认我是师哥,我没救活,你也救不活,咱们顶多打个平手,所以我不输不赢,你想让我承认我是你师弟,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路大盛接着笑道:“你救不活,是你医术太差,你怎么知我救不活。”诸人听了,又是一愣。蓝纤手颤声道:“怎么,你会救活他不成,若你将我的女儿救活,便就是要我性命我也心甘。”

路大盛上前直视蓝纤手道:“怎么,

莫非你真的心甘为**的小姑娘失去性命。”蓝纤手不明她说话的意思,道:“紫嫣是我女儿,只要能救她,我当然情愿以命相换。”路大盛正色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明说了吧,她的肺已经不管用了,若想救她性命,需要移植一个新的活肺,而且必是她亲人身上的活肺才管用,你可想好了,若想她活,你就必死。”

此言刚说完,三香叶红枫异口同声道:“不可。”叶红枫道:“此事闻所未闻,夫人怎么去冒此险。”路大昌也冷冷说道:“路大盛,你想胜我,却也不用出此花招,你明明知道她不会拿自已的性命去救这个小姑娘,若她不愿意,你就说不是自已救不了,而是她不想死,把过错全都加在这个女人身上,自已推的一干二净。告诉你,你打的如意算盘瞒不过我老路,我可不吃你这一套,除非这个小姑娘活蹦乱跳的从**起来,否则你说的最妙也没有用,我不承认你这个师哥。”

路大盛呵呵笑道:“若是她想活命,不愿意换肺,那我就没有办法了,但你说我医不好,却是在胡乱放屁。”蓝纤手急道:“且慢,我愿意将我的肺换给我的女儿,只是,只是我就再也见不了我的女儿了、、、、、、。”她说到此处,望了**紫嫣一眼,眼中有无限留恋伤感。

叶红枫一个箭步跃至路大盛的

身前,举掌便打道道:“路老头,我告诉你,此事休要乱说,提也莫提,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人的心肺可以互换,你二人为了打赌不惜赔上他人性命,实在可恨。”

路大盛伸掌相迎,一边拆招一边说道:“笑话,你没见过便不是真的吗。”只听蓝纤手道:“叶大侠先不要动手,我有话说。”屋内地方不甚宽敞,叶红枫出手也不过恨他乱说,所以并未真心与交手。听到蓝纤手呼喊,一掌打过,后退数步。怒视路大盛。

蓝纤手站起身来,冲叶红枫合掌说道:“叶大侠,我擅长医术,所以也听说有心肺互换之术,虽然没有见过,也许是我孤陋寡闻。此事关乎紫嫣生死,希望叶大侠切莫多言。”她说罢又将身子冲路大盛合掌说道:“路英雄,叶大侠不懂医术,所以觉得此事匪亦所思,请路英雄不要见怪。我已决定,若是路老英雄肯治小女,我情愿将自已的心肺换与紫嫣。”

叶红枫冲路大盛怒道:“我问你,换肺之事你可有十成把握,若医不好紫嫣姑娘,又如何?”路大盛道:“此术甚是复杂,不能有一点差错,我虽然知道此术,却从未做过,所以医不好也不奇怪。”

叶红枫怒道:“若是如你所说,医不好岂不两人都会死。”路大昌也在一边冷笑道:“死疯子,咱们是同门,你有多大本事我还

不清楚,我怎么不知道有心肺移植之术,你为了给自已找台阶下,也不必强拉上一条人命吧。”

路大盛心中不愤道:“路大昌,当年师父未死之时,你只学如何杀人,我却学如何救人,既使有此术你也不会看上一眼,此术原本学时难,用时更难,就算我会此术,如何碰到一个将死未死而心肺受伤极重之人,就算碰上他家亲人肯不肯为之移植也还难说。所以此医术我还未用过,自然保证不了是否移植成功,医与不医我又没勉强别人,顶多咱们打了一个平手。我走了,无论医好还是医不好想必都讨不了好去。留在此处做甚。”说罢,他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蓝纤手喊道:“路英雄,”他急急追出洞外。拦住路大盛。然后冲跟出来的叶红枫三香青芽说道:“此事我自有道理,纵使路老英雄将我母女二人医死,任何人也不许向路老英雄寻仇,否则我蓝纤手做鬼也不放过他。”

三香与青芽喊道:“夫人。”叶红枫一阵黯然,蓝纤手话说到此份上,他也不便再拦阻。只是重重叹了一口气。就是此时,突然三香喊道:“夫人,你瞧,浓烟。”诸人随着他呼喊向前望去,果然,数条黑烟沿着石洞向诸位站立之处蔓延过来。

蓝纤手一见烟的形状,大声道:“不好,这是阿科斯放的狼蛊烟,人只要吸上一点

,头脑便会失去控制,似狼一样狂嘶乱咬,直至相互咬死累死。”

诸人听了她说此烟如此可怕,一个个全都惊呆。蓝纤手道:“我知道有一条路可出苗岭,三香,你与这位姑娘带上小姐,给我过来。”二女应了声是,进了洞中抬上紫嫣,蓝纤手冲几个人挥手道:“你们几个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