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听了此言,脸上闪出一丝阴影,但转瞬既逝,心道:“想不到巴尔乌如此心机,居然让其女儿委身与我,若既日我登上大宝,其女便是皇后,此人如意算盘打的倒是不错。”他笑道:“你爹爹说这是药吃了之后可以长生不老。所以才让你我同吃。”巴质洁撇撇嘴道:“你和我爹爹一样,就会骗人。”弘历道:“我说话怎么是骗你呢,不过,此事我们三个人知道便罢了,我们今日谈话你不许和别人说,你爹爹也不要说。”

巴质洁奇怪问道:“这又是为什么呢?”弘历道:“你如果给你爹爹说了,他知道我们睡在一张**,岂不非常生气。”巴质洁脸一红道:“我爹爹不让我说,我不理他,你不让我说,我便不说。”话说到最后,声音愈发低沉。

青芽听到此处,不敢再听。离开窗边,向紫嫣屋中走去。她推门进去,见紫嫣坐在一张椅子上,手中拿着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青芽惊呼道:“姐姐。”紫嫣抬起头,见是青芽,虚弱道:“青芽,你来了。”青芽上前将她手中的笔夺过,说道:“姐姐,你的病还未痊愈,怎么下床来了。”

紫嫣干咳一声道:“青芽,我的心情很不好,又闲着没事,所以写写字来排遣一下心中的烦闷。”青芽听此无言。紫嫣继续说道:“我的义父虽然打了我一掌

,但我知道,他平生最恨清人,见我放了黄公子,恨我背叛苗人才打我一掌,他对我很好,虽然我并非是他亲生,但他从小便教我武功,还请清人的先生教我识字,音律,战策,他说清人女子是不许学这些的,但苗人家的女儿就不用这么多的规距,所以,我很是感激他。”

青芽叹了一口气道:“姐姐,首领虽然脾气暴躁一些,但他处事公道,所以我们苗人都很信服他。”紫嫣摇了摇头道:“可惜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恐怕他再也不会见我了,而且我的爹爹是大清皇上,而且阿妈为救我已经死了,而她的死却是我的义父给害的。”

青芽把脸转过去道:“姐姐,我也是叛苗之人,只怕我们这一辈子都再也回不了苗岭了。”紫嫣轻拍她的肩膀,说道:“青芽,这么伤心难过的事情,咱们还是不要说了。”青芽站起来道:“那我服侍姐姐上床休息。”

紫嫣摇了摇头,将自已刚刚写满字的那张纸拿了出来,说道:“这上面的词是黄公子,不,我的哥哥写给我的。”青芽接到手中,轻轻读道:“翠灯华街,烟花星际,佳人如约,lang漫风中经典,情郁浓,歌欢舞乱,心动自然一笑,竟人间风情。慕众群,香中显赫,裉香衣带随空飞,枉思肠断孰无恨,衷情夜,暗暗向谁。香车散去何在,喧闹处,来去

如云。”

青芽读到此处,紫嫣道:“当日我们从山庄出来之后,每日游山玩山,甚是快活,那一日,我们行到一处镇上,见此处风光秀美,但决定当晚在此过夜,到了二更时分,我们一行人在店中看到不远处有一家人在放焰火。我便央求我哥哥带我去看。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是镇上一家大户给儿子娶妻。我哥哥触景生情,便写下了这首词。不过写到此处,他便吟不下去了。”

紫嫣说到此处,长叹一声,将那张纸从青芽手中要过,提起笔,在纸上写了几行。然后把纸拿到手中念道:“别尽幽欢,便是清风酒冷花残。千般泪,万种柔情,都付无聊夜。”念到最后一句,突然心血上涌,从嘴角又吐出血丝。

青芽大惊,上前扶住紫嫣道:“姐姐,你的病情又反复了,既然事情已成这样,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处,保住自已的身子才最要紧。”紫嫣绝望一笑,说道:“我只是觉得这首词未填完,不免有些遗憾,既然填完了,青芽,麻烦你,你将他烧了吧。”她说到此处,又晕了过去。

青芽急忙将她扶上床,用手绢给他擦去口角鲜血,轻声唤道:“姐姐,姐姐。”过了一会,紫嫣悠悠醒来。用细微声音问道:“青芽,那首词你烧了没有。”青芽慌道:“我现在就去烧。”他转过身子,把那纸就着蜡

烛点着。二人瞧着化为灰烬,心中都涌出一丝伤感。

紫嫣对青芽道:“青芽,咱们姐妹好长时间没有说过话了,今天晚上你好好陪我说会话,好吗?”青芽点了点头,径坐到紫嫣床前,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紫嫣脸上显出疲惫之色,头一偏,又昏睡过去。青芽不敢打扰,缓缓离开她的房间,向自已房中走去。

她无意中向船仓外望去,见此时已是凌晨时分,只见船已停在岸边,不再前行。只见岸边立着无数的清军,俱都挺胸抬头,手持兵刃,一动不动,显的庄穆异常。

青芽甚是惊奇,不觉向仓外走去。只见甲板之上已站立不少人影,青芽不敢显身,偷偷躲在一块木板之后。向四处打量,只见漫山遍野俱是清军,不断的顺着小道向前行去。而此地便是她与叶红枫等人上船所在。青芽心道:“此地再向前走几里,便是苗岭脚下,这里聚集如此多的清军,显然是去攻打苗岭。我虽是叛苗之人,但终究是苗人女儿,这、、、这应如何是好?”

这时,只见甲板上有人说道:“鄂尔泰。”瞧声音背影正是雍正。一个身材魁梧,一身盔甲,面容沧桑的男人插手施礼道:“臣在。”雍正道:“大军准备如何?”鄂尔泰道:禀万岁,属下已将大军修整五天,将士俱都士气旺盛,今日开到苗岭,借万岁龙威

,可一鼓作气,平定苗岭。”

雍正面沉如水,说道:“先起来吧。”鄂尔泰“喳”了一声,站起身来。雍正道:“鄂尔泰,若你攻下苗岭,下一步打算怎么做。”鄂尔泰应道:“万岁,听闻苗岭是苗人圣地,除非拿下此处,才算真正平定苗人,臣打算效仿诸葛武候,攻心为上,臣已从湖广,江南等地调来粮米,粗布,盐等物,苗人最缺的便是这些,等攻下苗岭之后,臣将在苗岭开辟集市,与苗人通商易货,苗人人心稳定,自然会依附我大清。”

雍正点了点头,说道:“你做的很对。之前我曾深入苗人境内,其首领为阻人心向外,不许苗人随便与我大清子民接触,苗人下层百姓生活很苦,此举若能解百姓之需,他们自然不会跟着首领土司犯上作乱。苗人并无犯上之心,全是那些首领以蛊术妖法控制苗人,鼓惑人心,所以攻下苗岭之后,要优待苗民,但对那些首领土司,则一个不留。”

鄂尔泰又应了声“喳”说道:“之前我曾派张广泗作为前队先锋,打探苗岭地形,苗人兵士甚少,但苗岭地形甚是复杂,易守难攻,苗人打算凭借地利与我大军周旋,许多地方都是一人当关之势,不过臣有信心一举攻克苗岭,让大军早日班师回朝。”

雍正道:“你既然如此自信,朕也很是欣慰,我听闻苗人

蛊祖已被人杀死,蝴蝶仙子也已仙去。你将此消息散播出去。苗人必定人心不稳,无心死守。”鄂尔泰道:“臣明白。”

雍正挥了挥手,鄂尔泰退过一边,雍正向左右瞧了瞧,喝道:“弘历。”弘历上前一步,拜道:“皇阿玛。”雍正道:“将你从苗岭上带下来的苗岭洞中地图找几个人绘制多份,分发下去。”弘历道:“儿臣尊命。”

雍正又扫了一眼左右,喝道:“王季。”他身边一个黑身紧衣人上前冲他施礼礼道:“万岁。”雍正道:“你将所有血滴子全派出去,把守苗岭要道,务必不要让苗岭首领阿斯科逃脱了,朕还留着他有用。”

王季道:“万岁,若将属下人手全派出去,只怕万岁安危、、、、、、。”雍正冷哼道:“我要亲临大军督战,身边有将士数万,还怕什么不成。”王季不敢多说,应了声:“是”。退过一边。

雍正又扫了一眼诸人,把眼晴盯在巴尔乌身上,嘴角显出一丝笑容道:“巴尔乌,朕对你甚是赏识,你随朕一去亲临前线,一睹我大清将士如何攻下苗岭,如何?”巴尔乌感到受宠若惊,急忙跪倒道:“万岁对我巴尔乌如此厚爱,臣必当肝脑涂地,万岁不辞。”

雍正点了点头,说道:“下船。”鄂尔泰头前带路,诸人跟着雍正后面,俱都依次下了大船。

青芽在后面望着诸人背影渐渐远去,心道:“瞧清军如此有备而来,只怕我苗岭难以守住。我虽然叛苗,但却是为了数省百姓,现在清军要杀我苗人,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想到此处,她便要走上甲板,跟踪上去。但又一想道:“姐姐若是不见我身影,恐怕心中着急。”转念又一想道:“他的爹爹是清人皇上,现在她已经不是苗人,如果告诉她只是徒增她烦恼而已,而三香年纪尚小,告诉她恐也无多大用处,不如我就一个人跟上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