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一会,也走出屋子,向紫嫣房中走去。紫嫣此时已经醒来,见她脸带忧色,似乎心中有事,问道:“青芽,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青芽愣道:“我脸色差吗,我怎么不觉的。”

紫嫣叹了一口气道:“也许你是忧我身上的伤,故才这样,这几**不分昼夜照顾我,你多费心了,以后我会好起来的,不会再让你为我担心。”青芽一笑道:“姐姐这样说就对了。”当下三人又说了一会话。不提。

第二日,青芽在房中除了陪紫嫣外,抽空便换上衣服,去苗岭脚下瞧一下战事如何,见苗岭山前已筑起十座高台,而且每日都俱在增高。除此之外,巴尔乌又奉命在苗岭左右十几个苗寨抓了不少苗人,这些苗人见清军攻打苗岭,既然自已被清军所抓,自然结果凶多吉少,一个个脸上露出惊恐之色。青芽瞧在眼里,急在心上,但自已虽是苗人,不过是一个低下的婢女,除了着急之外,想不出一点办法。所以脸上愁容显的更甚。

紫嫣瞧见她这二日愁眉不展,而且魂不守舍,甚是奇怪,若是她心忧自已病情,自已这二日每日服药,恢复比先前强甚很多。自二人从山庄分手之后,紫嫣便感觉青芽心中有事,自已也曾追问她,但都被她用话岔过。发现她愁容日甚一日,紫嫣便再也忍耐不住,想问个明白。

傍晚时分,紫嫣趁青芽探望自已,正色说道:“青芽,咱们虽然是主仆关系,但情同姐妹,我一直当你是亲妹妹,从来没有变过,但是你却不把我当成姐姐,难道你还要害我给你吐血吗?”

青芽听到此言,心中愕然,说道:“姐姐,你说此话何意,我、、、我为什么不明白。”紫嫣道:“我这几日见你满脸愁容,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你之前有什么事都给我说,现在却与我隔心,我想到这些,心中难过。”

青芽听了此言,似被她瞧中心事一般,低头不语。紫嫣又道:“你是不是因为我不是苗人了,而且因为我是皇上的女儿,所以不肯将心事告诉我呢?若是如此,我们还谈什么姐妹情谊,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你了。”

青芽脸上大惊失色,道:“姐姐,你赶我走吗?”紫嫣道:“我何尝有这个意思,姐姐只是不想瞧你愁苦的样子,想为你分忧,但你却把我当成外人,所以我心中难过。”

青芽心中一软,给紫嫣跪下道:“姐姐,不是我有意瞒意,而是怕你知道了,影响你的病情,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你可知道现在你的爹爹正率大军攻打我们的苗岭。”

紫嫣脸上也是惊慌失色,说道:“什么,现在在攻打苗岭,难道我们不是在船上吗?船不向前行走吗?”青芽摇了

摇头道:“姐姐,船两天之前便靠岸了。”他将这二日发生的事一一告诉紫嫣。紫嫣听罢,面如土色。青芽瞧她神色,一阵后悔,说道:“我原来不想告诉姐姐的,就怕姐姐为难,想不到果然如此,我、、、我又错了。”

紫嫣叹了一口气道:“青芽,你没有错,你如果不告诉我才是真正的大错。你出去吧,我好好想想。”青芽不敢违抗,走了出去。

第三日,青芽下了船,向苗岭山脚之下行去,还未走到山脚,便听到一阵喊杀声。她心一惊,急忙向前赶去,站在高处,见十座高台已经筑成,与山崖一般高低,每个台上有清军二百人左右,手中拿着弓箭,向对面山崖之上射去,与此同时,山脚下数不清的清军向山上猛攻。青芽心中慌张,急赶到藏衣之地将衣服换好之后,混进清军队中,到了近前。见清军此时的梯子与众不同,梯子呈‘人’字支撑,端处是一个宽厚的木板,上面还可以搭上一个梯子。两个梯子摞在一起,与山崖高度相差无几。只见高台之上箭如飞蝗,山崖上虽有石块落下,但比第一天攻山之时,明显少了许多。

青芽一惊道:“照此攻法,只怕用不了多久,便会攻下山崖,苗岭之险便倚仗此崖,若此崖攻破,只怕取下苗岭便在指日之间。她正忧思之间,突然见山崖之上几百枝梭枪向

高台飞去,梭枪之上还带有火苗,高台俱是用粗木所制,高台之上风声甚紧,故梭枪扎在高台之上,风助火威,渐成燎原之势,没过一会,十座高台俱都着火。

台上清军顿时慌作一团,有的扒着高台木头向下滑去,有的径直从高台上跳了下来。过没多时,只听‘嗵”的一声巨响,有的高台因为被火一烧,承受不住台上清军份量,倒塌下来,不但台上的数百名兵士无一生还,高台倒下还砸死砸伤不少清军。

台下清军高呼救火,但一来未曾防备苗人用火攻,二来此地距水源甚远,约半个时辰,十座高台相继倒塌。高台一塌,山崖之上滚石又疯狂向下滚去,清兵刚刚搭好的云梯纷纷砸折,清军慌乱向下撤去。鄂尔泰气的挥剑喝道:“向前攻,有退后者杀。”但众清军此时锐气已挫,仍似潮水一般向山下退去。鄂尔泰冲上去砍杀了几个清军,才将清军稳住,之后清军又攻了数次,均是无功而返。死尸在山峰下堆积如山。

雍正面色微怒,冲鄂尔泰道:“鄂尔泰,让兵士退下。”鄂尔泰不敢不听,让中军官挥了一下旗子,清军俱都退了下来。雍正喝道:“巴尔乌,把人带出来。”巴尔乌应了声:“喳”冲后面挥了挥手。

青芽便见到诸多苗人被清军推到阵前。苗人哭声,叫喊声,加上清军的喝骂声

夹杂在一起。山崖之上刹那间也不再向下滚落大石,巴尔乌得意的冲雍正道:“万岁,只怕苗人要投鼠忌器了。”

雍正点了点头,巴尔乌冲山上山崖喊道:“山上的人听着,这些人俱是你们的亲朋好友,如果你们投降的话,我们就把这些人给放了,而且谁投降,便放谁的亲人,如果谁要与清军顽抗到底,那么这些人便是死路一条。”

此言刚落,便听到山崖之上一阵躁乱,有人探头喊道:“老舅。”有的人喊道:“表哥。”山下之人相互应之,顿时乱成一团。

巴尔乌冷笑一声,走到一个年轻人的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年轻人哆嗦道:“我叫吉达。”巴尔乌又问道:“苗岭山上还有什么人?”吉达道:“我阿爸阿妈都在山上,他们怕你们攻下山后,胡乱杀人,所以一个月前便将我送到鸡西寨我大伯那里。”巴尔乌道:“你阿爸叫什么?”吉达道:“叫古可材。”

巴尔乌点了点头,冲山上喝道:“山上的人听着,给苗岭名叫古可材的捎个话,就说他儿子在这里,让他赶快下山投降,否则的话,我便要杀了他。”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山崖之上有人喊道:“吉达,儿子,你阿妈在这里。你阿爸也在。”一个男音喝道:”“吉达,你怎么落在清狗的手中。你也太没用了。”

吉达听到是爹妈在呼唤,向山崖上喊道:“阿爸阿妈,你们投降吧,快救救你们的儿子,我、、、我还不想死啊。”

山上女人叫道:“他爸,你就快救救儿子吧。咱的大儿子刚才被箭射死了,咱就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了。他不能死啊。”男人久久无言。巴尔乌喊道:“我数三下,你们就抛了手中兵器,我就放了你的儿子,三,二,一。”

他刚喊完一,就见山上男人吼道:“死婆娘,你干什么,为什么夺我手中的梭枪。”女人道:“你抛下去啊,抛下去他们就不杀儿子了。”男子道:“我、、、。”突然之间,声音停歇,接着一个男人从山崖之中摔了下来。女人凄惨的叫道:“他阿爸。”接着她的身影也从山崖之上落了下来。二人落到地下,便一动不动,显然死了。

巴尔乌心中一惊,只见一个身影在山崖上一晃,接着阿科斯吼道:“这是清狗的离间之计,大家不要上当,纵使我们投降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他们攻不下我们苗岭,谁再动摇军心,便古可材一样下场。”

吉达哭喊一声:“阿爸阿妈。”便向二人跑去。这时,从山上飞下一枝梭枪,正中吉达的胸口,吉达吭都没吭,便跌倒在地。

诸人目睹一家惨死,俱都无言,此时,山上山下一片寂静。雍正冲山上喝道:“阿斯科,你

难道就是这样对待你们苗人的吗?你如此残暴好杀,苗人跟着你只会受难,你还配做一个苗人首领吗?”

阿斯科向下瞧去,见此人自已并不认识,喝问道:“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雍正道:“我便是大清皇帝,我可以向山上的苗人保证,只要你们投降,我便不会杀你们,但若是你们还顽抗到底,如果让我攻下苗岭,我一定会拿你们的血祭典我三军将士。”

阿斯科微微一愣,转瞬又哈哈大笑道:“你是皇帝,实在可笑,你若是皇帝,那我岂不是也是皇帝,皇帝怎么会到苗岭,恐怕他现在在京城皇宫**躺着呢。”

雍正冷笑道:“阿斯科,你以为你的野心我会不知道,你串通二位皇孙阴谋造反,以为可以瞒的过我吗?告诉你,弘皙弘明手下的党羽大部分都让我给灭了,你枉想建立苗国,只怕是痴人说梦。”

阿斯科心中一惊道:“我和两位皇孙商议之事甚是绝密,此人怎么会知道。”他心中一凛道:“你真是大清皇帝,可有什么凭证。”雍正喝道:“弘历。”弘历在一边冲他施礼道:“皇阿玛。”雍正道:“阿斯科,此人想必你认识吧,他便是我的四子弘历。”

阿斯科见到弘历,心中再无怀疑,惊异道:“你、、、你真是大清皇帝。”雍正向山上高声喝道:“众苗人听

着,我此次亲征苗岭,不是针对苗人,而是针对的是土司首领,这些人对上不服朝廷管束,对下欺压良善,借众苗人之力达个人之私欲,大家可以向别的山寨打听一下,我清军只惩土司,不压苗民,若是、、、、、、。”他说到此处,突然从山上飞来一枝驽箭,直奔雍正飞去,弘历在一旁心中大惊,喝道:“皇阿玛,他距雍正最近,本能替他挡这一箭,但心中迟疑了一下,驽箭正中雍正右胸。山上阿科斯哈哈大笑道:“大清皇帝中箭了,只怕活不成了,苗人兄弟们,此人连自已的亲生父亲都敢剌杀,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大家不要相信他的鬼话,此人若死,我们便可建立自已的苗国,没人再来征战我们,我们自已的事情自已决定。”山上苗人一阵的欢呼声,口中喊道:“阿斯科,阿斯科。”声音震耳欲聋。

山上鄂尔泰等人却俱是脸色突变。鄂尔泰急忙将雍正抱在怀中,向中军帐走去,口中着急呼喊道:“快请御医。”清军也纷纷向后退去。巴尔乌脸上肌肉抖动,冲阵前的苗人一指,喝道:“将这些苗人全都杀光。”诸清军见苗人居然敢射杀皇上,也都是义愤填膺,当既便有就近清军操刀砍翻几个苗人。

青芽见此情景,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呼道:“不要杀人。”接着在地上拾了一把刀向苗人砍去的几个

清军兵士奔去。诸人听到军中突然传来女子声音,俱都一怔。巴尔乌仔细望去,便认出青芽,心道:“此女不在船上,来两军阵前干什么?此女莫非是苗人奸细,来行剌万岁不成。”当既喝道:“将她拿下。”

几十个清军便向青芽扑去,青芽虽有武功,但怎么挡住这些人的拼杀,没过一会,一名清军一刀砍在她的小腿之上,青芽站立不住,倒在地上,十几把刀一起架在她的脖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