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尔泰看了也是大吃一惊,急道:“万岁,此地不能久留,应早日回到京师坐震才是。”雍正点了点头,向那人问道:“朝人怎么议论此事?”那人禀道:“皇三子弘时命傅尔丹马上出兵迎敌。”

雍正脸色更怒,说道:“胡闹,我没在京城,谁给他的权利调度边疆守将,傅尔丹善守不善攻,加上准噶尔部与朝中人内外勾结,我本料定他会按兵不动,既然出兵,必是有备而来。应避其锋芒才是。”他说到此处,望了一眼黑衣紧身人,说道:“你出去吧。”那黑衣人应了一声,向外走去。

弘历见他伤口向外渗血,上前劝道:“皇阿玛,你身上有伤,还是安心静养才是。”雍正呼了一口气,脸色渐渐缓和,对鄂尔泰道:“鄂尔泰,我本想在此亲眼见你打下苗岭,实现你所奏‘云贵大患,无如苗蛮。欲安民必先制夷,欲制夷必改土归流之策。听怕此事要变动了。”

鄂尔泰道:“万岁放心,现在十以近九,此策已是大势所趋。臣一定不敢懈怠,万岁尽可放心。”雍正点头道:“我已答应紫嫣,不杀无辜苗人,此事你可切记。”鄂尔泰道:“臣一向主张攻心至上,与格格之言一脉同理。请格格放心。”

雍正望了望紫嫣弘历道:“你们两个,随皇阿玛一同回京,紫嫣,你护送你额娘进京,巴尔

乌护驾。”巴尔乌与弘历一同应声。雍正这时身子才略微放松,缓缓闭上眼晴。弘历挥了挥手,诸人俱都退出。

紫嫣缓缓走出帐外,青芽道:“小姐,你要去京师了。”紫嫣愣道:“青芽,你不随我一同去吗?你已经做下了叛苗之事,若留在此地,只怕会有危险。”青芽摇了摇道:“说道:“我是苗人,又生成苗岭,长在苗岭,苗岭便是我的家,除了这里,我哪里都不想去。”

紫嫣眼晴一酸,道:“青芽,我此去是护送我的阿妈,她对我爹爹甚是痴心,二人生未同穴,我想在她死后完成她这个心愿,虽然我和我阿妈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她是为了我失去性命的,若我不随她走一趟京师,我便对不起我阿玛,你与我同去,等我将我阿玛护送回京,咱们便一同回到山庄,你看行吗?”

青芽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说道:“姐姐,我不想去京师。”紫嫣神色暗淡,她抓住青芽的手道:“青芽,你既使不愿与我一同回京师,但我也不希望你呆在苗岭,我离去之后你便去山庄等我,这件事你无论如何也答应我。”

青芽见她急切心情,轻轻的点了点头,二人说话之间,已走到船上。青芽将紫嫣送到船上之后,便执意不再上船。紫嫣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勉强,二人洒泪而别。”青芽见紫嫣的身子消失

在船仓之中,怕自已突然之间改变主意,急速离开岸边,向一座大山深处跑去。

她漫无目的的四处行走,心中想着心事,心道:“我现在去哪里,紫嫣的阿爸答应姐姐不再杀苗人,他是皇上,手下的人必定会听他的话,苗人打不过清人的,苗岭迟早会攻下来,起先我担心清人杀苗人,现在我也不用担心了。”

她脑海中此时浮现出一个人,心道:“现在也不知道风哥哥去了何处,听叶红枫说,风哥哥让一个人给抓了去。那人不是我们苗人,恐怕现在也不在苗岭了吧,苗岭不会有外人的,若在山洞之中,当日阿科斯首领在洞中放毒烟之时,我们应当会见到他,可是我们没有碰到,恐怕他早已下山了。我去何处打听风哥哥的下落呢?”

她漫无目的向前走,也不知走了几天,这一日来到一个镇上。感到肚子一阵饥饿,他寻到一处酒店,随便要了一碗面,一个人独自吃了起来。这面做的毫无滋味,也不知道是饭店的手艺太差,还是自已没有品味的心情。就在她离开之际,突然听到外面两个人争吵着走进店内。

只听一人道:“你想耍赖,我也没有办法,当初咱们是怎么赌来着,我说将那小姑娘治活了,你便输了。”另一个人道:“怎么说是你治的,如果没有我那粒‘熊参胶丸’,你如何救的活。

只能算我治了一半,你也治了一半,那小姑娘能活下来并不是你一个人功劳。”另一个道:“既然你如此说,为何你救一半后不接着治下去。”那个人道:“我正思索救治之法,你抢先救了,是你怕输给我,故意才抢着治的。”

青芽初闻其声,便知其人,向门外瞟去,果然是路大昌和路大盛,她心中大喜。心道:“想不到今天在此又与这两个人碰面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见过风哥哥。”她站起来,冲二人喊道:“两位路前辈。”

二人见到他,也是一阵惊喜。路大盛抢上一步,抓住她的胳膊道:“小姑娘,你可是见证人,我问你,是不是我将那个紫嫣小姑娘救活了。”青芽点了点头道:“前辈医术高明,治活我家姐姐两次,我对前辈的医术很是佩服。”路大昌上前拉住青芽的另一条胳膊道:“小姑娘,我问你,如果没有我的那粒药,他会不会救活那个叫紫嫣的。”青芽想了想,摇了摇头。路大昌又抢着问道:“那紫嫣小姑娘能活过来,是不是不能算到他一个人头上,应当算是我们两个一同救活的。”青芽又点了点头。路大昌冲路大盛指指点点道:“老疯子,你瞧见了吧,这小姑娘也承认那小姑娘的命有一半我救活的,所以这次咱们算是个平手。”

路大盛知道自已吃了个暗亏,冲他“呸”了一口

道:“你是师弟,这次我不给计较,下次让我逮住机会,一定让你输个心服口服。”路大昌也把嘴一撇道:“老疯子,你别以为我欠你什么,我心中坦荡的很,一点也不羞愧,这次平手就是平手,别说什么你让我什么的。”

青芽见二人纠缠不清,感到一阵厌烦,她甩开二人抓住自已胳膊的手,说道:“两位老伯,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们可曾见过风哥哥。”路大盛一怔道:“风哥哥,你说的是那个傻小子。”青芽生气道:“风哥哥怎么傻了,他不过老诚朴实而已。”路大盛嘿嘿一笑道:“小姑娘听到我说那傻小子的坏话,心中不高兴了。那小子说不定让那个没长胡子的老头给杀了。”

青芽脸色一惊,急道:“你说,风哥哥让他给杀了。你、、、你怎么知道。”路大昌道:“他是骗你的,我和他自从船上下来之后,就没见过那个傻小子,他怎么会死呢?”

青芽听了此言,一颗心才放下,向路大盛瞧去,见他一脸坏色,冲自已嘿嘿奸笑。青芽才知他刚才的话是吓唬自已。不觉脸一红,把脸一沉。不理二人,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路大盛追出店外,问道:“小姑娘,你去哪里?”路大昌道:“死疯子,说你笨你还真是笨,她刚才问你她的风哥哥去了哪里,她肯定是去找她的风哥哥了。”

路大盛道:“哪可不一定,说不定他是找哪个没长胡子的老头。”路大昌怒道:“小姑娘喜欢那个傻小子,所以才去找他,他找那个没长胡子的老头做什么?”路大盛道:“说不定他喜欢那个没长胡子的老头也说不定。”

青芽听二人胡言乱语,心中愈发烦燥。为甩掉二人,加紧脚步向前行去。突然,从他身边跑过一个汉子,边跑边大叫道:“不好了,杀猪的张屠夫昨天夜里让人给杀了,就死在我家后院。”他说着话,脸上露出惊慌恐惧之色。

临街行人听了此言,纷纷问道:“烧饼张,这事是真的。”烧饼张道:“自然是真的,你们不信给我一起到我家后院瞧瞧去。”众人听了,一起道:“走,去瞧瞧去。”“这几天集福镇天天死人,真是邪了门了。”大家议论着,纷纷跟着烧饼张向前行去。

路大昌嘿嘿冷笑道:“死个人有什么了不起,值得大惊小怪,世上天天都死人。”青芽对此毫无兴趣,他见人俱都向北涌去,自已则向南行走。路大盛喜欢热闹,随众人跟了上去,路大昌则返向她刚刚走出的小店。

青芽向前走没多大一会,眼前显出一边竹林,清静幽雅,甚是偏僻。她见此处有一条小道,通向竹林深处,向远处望去,后面是一片青山。她心道:“此处想必是条死路,我自离开苗岭

到现在,恐怕也有半个月的时间,姐姐说让我在百虫山庄等她,而我只顾寻找风哥哥,把此事给忘了。姐姐到时若不见我,离开山庄,又赶回京师,岂不生出差错。天下茫茫,就凭我一个人漫无边际的寻找风哥哥,如何找的到,我还是寻到官道,先赶到山庄等她去罢。”

想到此处,她一转身,停住脚步。便要折返回去。突然之间,从树林之中跑出一个人,脸上显出一丝慌乱,向前疾跑,满脸冷汗,一边跑一边不时的向后张望。他不一会儿便赶到青芽近前,误会她还往前行,低声道:“姑娘,不能再向前走了,前面可能有鬼。”

青芽一怔,说道:“有鬼?”那人道:“总之,你听我的话还是返回去吧。刚才我到林中解手,见到地上躺着好几个死人,吓死我了。”他说罢,又心有余悸的向后望了望,然后手指向身后一点,自已撒丫向前跑去。

青芽向前面林中望去,见竹林深处有股淡淡轻烟,阳光剌烈之下瞧不出深处有什么特别之处。她心道:“我以前在山庄之时,也曾扮鬼吓过人,刚才那人瞧见几具死尸,便断定有鬼,这个世上哪有什么鬼怪。她好奇之下,打消了返回念头,继续向前行去。

竹林之中静的可怕,偶尔夹杂着几声鸟鸣,反尔衬出几分诡异。她向前行了几百米,四下左右打量

,却未发现刚才那人所说的几具死尸,心道:“是不是刚才那人眼花看错了呢?”她正打算转身出了树林,突然听到远处有人说话之声。她又前探去,走了十几米,见竹林枝叶遮挡之处,一个身穿黄色长袍的光头和尚坐在地上,双手不停按在地上向后退去。口中惊慌道:“施主,不知你把贫僧抓来此处意欲何为呢?”

只听一个尖尖嗓音的人嘿嘿笑道:“你们佛家弟子好善乐施,我现在有事求你,所以把你带来帮我个忙,不知大师可否乐意帮这个忙呢?”那和尚哆嗦道:“施主请讲。”

青芽向那尖嗓之人打量,见此人满头白发,脸上红光满面,瞧不出多大岁数。只听他嘿嘿尖笑,声音如枭,嘶哑难听。他说道:“我患了一种怪病,听说医治这病,需要吃下一百个人的心,把你的心摘下来,让我吃了,小和尚,你同意不同意。”

那僧人听了此言,吓的面无人色。身子更是抖动的厉害,说道:“天下哪里有如此残忍之药方,阿弥陀佛,就算施主靠此方活下来,只怕死后也难登上西天极乐世界,我劝施主还是回头才是。”

那老者哈哈大笑,说道:“我对去西天没有兴趣,我就只想活下来,你就答应下来吧。”说罢,他的左手一把把那个僧人抓起来,右手抓住他的手腕,那僧人身子一阵抖动,

哆嗦半响,突然身子一弯,软软的瘫了下去,那老者一掌向那僧人打去,僧人身子飞出,恰巧落在青芽近前,青芽见那僧人气若游丝,嘴角流出一抹鲜血,已经奄奄一息。那老者眼晴向这边瞧来,一眼就望见青芽。先是微怔,转眼又目露凶光,大踏步的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