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从地上爬起,又待重扑上去。突然风去归身后传来青芽的喊声:“斯他古。”风去归回头一望,见是她,大声喝道:“青芽,你快逃走,这些人会杀了你的。”说罢,拉开架式,将脸前的人用身子挡住。突然之间,他神色一怔,只见前面的几人一个个跪在地上,双掌伸开,向他跪下。口中言道:“莫格其,莫格其。”脸色甚是恭敬畏惧。风去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望了望青芽,又望了望跪下的人,脸色显出一丝困惑.青芽走到风去归的近前,轻声说道:“风哥哥,你怎么和这些人打起来了,我在树林外面等了好久,见你还不出来,便进了树林寻找见、,听到这里有呼喊之声,便赶了过来。他们俱是萡族人,此族人数很少,一共才一百多个人,住在距此百里之地的云中山。平日里钻在大山里不出来,也不与世人交往,但对我家首领甚是敬重。平日里我们山褰里逢重大事情,都由我去云中山请萡族的头人,故此他们见我便如见到我们的首领一样。也不知道你如何得罪了他们。”风去归听完,这才明白为何眼前的人会如此神色。说道:“他们说他们在祭典亡灵,不能让人随便看到,如果有人看到,便会给他们带来灾难,故此他们才要追杀我。”青芽点了点头,上前一步说道:“他们这个族的仪式便是如此,这也不

怪他们,但是奇怪的是,他们长年住在云中山中,不知为何突然会在此出现?”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风去归说话。随后,他把脸对准那些萡族人,吐出一串土语。瞧神色似乎是在责问。

那位老者急忙向前跪了一步。也用土语应之。老者一边说着,神情又是伤悲,又是无奈。而青芽的神色却略微一红,有些惭愧之意。风去归在一边听着二人说话,感觉莫名其妙。二人说了一会,老者和跪下的人站了起来。那老者与所有女子转过身去,不知去了何处,那些男子却低头不语,似乎在等待青芽的发落.风去归在一边好奇问道:“你们都在说些什么?你们说的是什么话?”青芽脸色更是一红,说道:“我们说的是萡族语,我问他们为什么离开云中山,来到这个地方。他们说他们那儿、、、他们那儿也发生了蝗灾,许多人也都饿死了,没奈何才走出了云中山,走到这里,又死了几个,所以他们刚才在举办安葬仪式,不料,不料却被你们给碰上。”

风去归恍然大悟,望着青芽,没有说话。这时,离去的那些女子又返了回来,手中拿着水和肉食,恭敬的呈现到青芽面前。青芽对风去归道:“风哥哥,我刚才向他们讨要的食物,如果你饿了,就先吃点吧。”风去归扫了一眼面前的这些人,见有几个年纪不

过七八岁,正用迷茫和恐惧的神色看着自已,心中暗道:“你刚才说这些族人一共才一百多个,现在面前却只剩下这几十个人,其它人想必,想必都已经饿死了,这些人也不知道还能够支撑多久,我将这些人的食物给吃了,他们怎么办呢?”想到这里,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青芽脸色一阵慌张,用土语对这些人说了两句,急忙追了上去。待追上风去归,问道:“风哥哥,他们刚才给我们的水和食物,你怎么不吃呢?”风去归道:“我将他们的东西吃了,他们怎么办,所以我不吃,我也希望你也不要吃,你对他们说,只要他们能够放我离去,不和我打架就行了。”青芽道:“我已经嘱咐他们,去就近的苗人居住之地暂且安身,他们惧都对阿斯科首领很恭敬,不会和你为难了。”风去归停住脚步,两眼直视着青芽,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族人的死也是你们苗人造成的,是不是。”青芽脸色惭愧,说道:“这、、、、、、。”风去归叹了一口气。这时,眼前的树上一只松鼠一闪而过,风去归甚是机灵,轻轻一跃,跳至树上。目光所扫之处,那只松鼠正要跃至另一棵树上,风去归身法如电,又是一纵,紧紧的将他抓在手中。然后从树木跳下,笑道:“今晚我们可以吃松鼠肉了。”

青芽

脸色甚是难看,默默的跟着风去归出了树林。二人到了林外,风去归升了一堆火,青芽脸色甚是阴晴不定,如果按照往常,不待风去归将火升好,她便已将动物的皮毛剥掉,现在仿佛有极重的心事,一边用飞刀剥着松鼠的皮毛,脑子却不知在想什么,一时没有注意,她‘唉唷’一声,将手划开了一个口子。风去归见她神色不正,上前一步,接过松鼠和飞刀,说道:“我来吧。”青芽将手中的物什递给他,将割破的手指放在口中轻轻吸吮,不一会儿,风去归将松鼠剥好,内脏取出,然后找了一个棍子,穿过松鼠的身子,放在火上开始烤了起来,不大一会,一股肉香生起。

风去归望了青芽一眼,见他还是刚才一样,神情犹豫,眼中甚是复杂,似乎在为一件事在伤脑筋。风去归不觉奇怪,问道:“青芽,你在想什么,怎么我发现自从你见了那些萡族人后,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你和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青芽的眼神迷惘而又萧索。有点结巴的说道:“风哥哥,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又不知道应不应当告诉你。”风去归一边烤着肉,一边说道:“青芽,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其实我的脑子笨的很,如果你说的事情太复杂我可能不太明白,但我知道,有些话窝在心里面不说,便会让人觉得难受。”青芽心道:“风哥哥

为人老诚,没有半分心机,如一池清水,一眼就将底望穿了。他如何知道有些话应当说,有些话是不应当说的。”她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其实,这件事如果是我自已的事,我是不会说的,但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而是我所有苗人的事。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我们一路行来,碰到了那么多死人,这些人全是无辜的,虽然他们死在我们苗人所放的毒虫手中,但是我们苗人也不想让他们死,是因为清狗逼我们太紧了,他们烧了我们的苗人的山褰,杀死我们的亲人,扰乱我们的生活,所以我们才反抗,我们只想反抗清狗,并不想杀无辜的人,可是我们太弱了,打不过清狗,所以才放出毒虫,让清狗顾此失彼,不让他们腾出手来打我们,可是,可是我没有想到,不光那些汉人,连我们的朋友,就是刚才你见到的那些萡族人,也死在我们苗人手中。他们原本都是很善良的人,生活也很安定,却因为我们苗人而流离失所,清狗逼我们苗人离开自已生活的地方,我们逼萡族人离开自已生活的地方,我们和清狗有什么分别,我们错了吗,我们真的错了吗,风哥哥,我们为反抗破坏我们自由的生活的人真的错了吗?”

青芽的脸色通红,他的表情激动,将自已憋在心中的话此时一口气吐出,心中那股郁闷之气消失的

无影无踪,她用期盼的眼神望着风去归,期盼他回答。风去归皱了皱眉,又挠了挠头,说道:“你说的反抗和自由我不是太明白,我也不知道你们谁对谁错,但是我们这一路走来,见死了那么多人,这些人全是你们苗人害死的,我不管你们是不是出于本意,但你们害死了那么多人,就是你们的不对,你们就是坏人。”青芽听了他的话,并没有生气。只是低头沉思,过了好大一会,才喃喃道:“是啊,害死了这么多人,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坏人,死的人中间他们也有亲人,他们也很痛苦,恐怕他们死了都不知道自已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而死的,所以,无论什么人,大家最好都安安静静的过日子,谁也不要欺负谁。”风去归听了此言喜道:“青芽,你说到我的心里面去了,大家好好的,谁也不要欺负谁最好,我虽然明白,但就是嘴上说不出来,但我心里面的确是希望这个样子的。”他叹了一口气道:“一个蝗灾就死了这么多人,你把你们山庄里的毒虫全放了出来,恐怕死的人更多了。相比死的人,你们苗人的这点委曲又算得了什么。”他望着远处,眼中流露出悲怆之色。他狠狠的用拳手砸在地上,似乎将心中的怨气砸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