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行空惊道:“任洞主果然是被长乐帮掳走的?”

任娟眼一瞪,说:“难道你以为除了长乐帮,还会有谁如此卑鄙。”

那边,陆秦柯打了哈哈,笑道:“任洞主说错了,天下跟长乐帮一样卑鄙的,或许真的不多,但至少三指门比长乐帮还要卑鄙。”

任娟怒道:“胡说八道!”

陆秦柯道:“难道不是吗?雪阴剑本是长乐帮所有,你却耍卑鄙无耻的手段,强盗一般将它抢了。”

任娟哼了一声,道:“谁说雪阴剑是你长乐帮的。”

陆秦柯道:“不信你问问黄掌柜?”

任娟道:“天下宝剑,向来都是能者居之,黄掌柜既然没有能力拥有宝剑,便有党门主保管。”

陆秦柯头一摆,身后十三人身形晃动,将党心海围住。

这十三个人,每人手中一柄长剑,却是六人左手持剑,七人右手持剑,不同手持剑者相互错开,左手持剑者则与右手持剑者相牵,剑相搭,剑尖直指阵中党心海。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十三人组成的定是一个极其厉害的剑阵。

只是,当场高手,除了陆秦柯,恐怕没有人能说得出这是什么剑阵。

南宫吹雨和江北四怪一脸的迷茫,黄峰、小凡及潘符、聂竹等四人退在一边,他们面无表情,想看看宝剑最后落入谁手。

只听陆秦柯得意道:“党门主,这是长乐帮自创的天心剑阵,你不妨试试。”

党心海不加理会,也许,陆秦柯所说的什么“天心剑阵”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看,这时,只听任娟叫道:“就让我先来领教领教!”说毕,从腰间抽出长剑,便向一人刺去。

任娟身手极快,话落剑到,她离他们本就不远,这一剑其实身躯不动,长剑递出,便可刺中她前面之人。

南宫吹雨见她从背后偷袭,心中有些不怿。便在这时,情形大变,刚才围住党心海的十三个剑手,忽然间方位陡变,仿佛一眨眼,竟将任娟围在剑阵当中。

他们的速度奇快,看不清步伐转动,只见十三个人依然是一手持剑,一手相握。

本来,司马行空等六人与任娟站在一道,按理,他们也被围住剑阵中才对,可是,六人却在剑阵之外,与任娟却相隔了丈许。

司马行空等六人脸色均变,只有他们心知,刚才有一股无形罡气冲向他们,罡气强劲,令他们绝无半点抗拒之力,就像枯叶遇劲风,不得已掠了开去。

任娟见天心剑阵果然匪夷所思,当下长剑一抖,挽起数道剑花,分刺三人。别看她身材巧小,可是这一剑刺出,隐隐有着雷霆之势。

那十三人凝立不动,手中长剑直指阵心。

任娟剑到中途,只见所有剑尖直指自己,只怕自己虽然刺中对面三人,则全身将留下无数窟窿,于是剑锋圈转,守住门户。

那边,陆秦柯冷冷道:“对付三指门区区一个洞主,岂能用天心剑阵,陈复娃、霍顿,你二人先料理了他。”

“是!”剑阵中立时走出二人,其余十一人便退后,一字排开。

这二人年纪不大,在十三人当中,看起来没有比他们更年轻的了。

显然,陆秦柯自信他们足够对付任娟。

陈复、霍顿二人并不答话,一人不动,另一人剑走偏锋,斜斜刺去。

任娟身躯扭动,长剑轻挥,将对手一剑格开,随即反手一剑,跟了过去。

那人纵身,可是他足尖刚离地,任娟的剑招却变了,变刺转削,而且剑锋向上,正对那人小腹。

那人好像未料到她变招如此之快,噫了一声,长剑挥出,“当”的一下,双刃相击,各自跃开一步,随即又同时出剑,缠斗起来。

二人剑来剑往,大约十招之后,任娟稍稍占了上风,她劈一剑,他退半步,再劈一剑

,又退半步。

另一个凝立的长乐帮剑手,一直在任娟背后,未出一剑。

因此,虽然看起来他们是以二敌一,其实到目前为止,却是一对一的较量。

任娟这时轻叱一声,瞅准空隙,一剑刺出,那人向右闪避,任娟侧身向左,长剑斜挥,突然回头,剑锋猛然横削,这一路剑法也是三指门自创的“扣关剑法”,实是精妙无比,她人在地上,剑势飞舞,将对手要害锁住。

那人刷刷连劈三剑,方才挡开任娟缠绕之剑。

饶是如此,他的脚法已有些乱了。任娟见了,心下暗喜,哪能错过良机,口中再叱一声,力透剑尖,当胸刺去,那人“呵”了一声,眼看闪避不及,任娟的眼中已露得意神色。

只道对手丧在她剑下。

可是,她却忘了身后还有一人,始终未出一剑,此时方长剑递出,既快又准,嗤的一声,正中她后腰,任娟剑刺一半,便瘫在地上。

后腰乃是全身要害,任娟功败垂成,显是不活了。

党心海虽然双目不离手中宝剑,但场中争斗局面,他自是一清二楚,凭着任娟与对手出剑的声音判断,他就知道若是单打独斗,任娟已稳操胜券,就算她身后那人出手,任娟以一敌二,也不会在十招之内落于下风。

因此,他放心得很,他要等任娟落下风时再出手……可是,他没有想到未出一剑的剑手的威力居然出乎他的意料。

他原以为,陆秦柯叫他们二人料理任娟,想来他们的武功只有合起来才能打赢任娟,没想到后来出剑的这人身手高的出奇,就算他一人,任娟也绝非他的对手。

如果一开始他们就两人齐攻,任娟立落下风的话,那么他也肯定会立施援手。

党心海咬牙道:“陆秦柯,你这只老狐狸!”

陆秦柯笑道:“党门主,其实,霍顿一人足以杀了你的手下,我故意叫陈复与霍顿一道上,让你想救也来不及。

“哈哈哈,党门主,看来你还不如老夫卑鄙,今日之事,你还是放明白点,放下宝剑,不要去试长乐帮的天心剑阵了。”

顿了一下,陆秦柯接道:“别怪我不提醒你,党门主,长乐帮的天心剑阵可是厉害之极,若是你一意孤行,命丧此处,可怨不得长乐帮……”

此时,长乐帮十三剑客手挽手,剑搭剑,合成天心剑阵。

他们此番并未将党心海围在阵中,而是等他去破阵。

党心海冷笑一声,正要跃入阵中,先他之前,六人抢先入阵。

这六人便是司马行空等人。司马行空见任洞主死于非命,心中惊骇,但却与其他五人一道,抢入剑阵。

司马行空知道陆秦柯所说并非狂言,这天心剑阵肯定有极厉害之处。

他们不指望能破剑阵,只想先试剑阵,斗得几招是几招,好让门主对剑阵有所认识。

南宫吹雨见了,心说:“他们虽非正人君子,但对门主却是极尽忠心。”

司马行空等六人跃入阵中,嘴里叫道:“什么乌七八糟的天心剑阵,何须门主动手!”

六个人背靠背,兵刃在手,脸上却是毫无惧色。

那边,陆秦柯叹道:“三指门中人不但是卑鄙残忍,而且还不知天高地厚,好,那就成全你们。”

忽然叫了一声:“斗转星移!”

霎时,众人只觉眼前一片炫目光华,只见那十三个人围绕阵中人转动,时疾时慢,手中长剑乱颤,剑气森森。

司马行空六人目不斜视,见旋转之人始终不急不慢,他们的剑尖也没有想象当中的凌厉气势。

不觉心中冷哼,他的成名绝招是“无敌千重手”,他瞅准一人,掌影变幻,朝一人当胸击去。

在他出招的同时,其他五人也各自出招,刀劈,剑削,杖击,五件兵器分别选准对手突然出击。

十三个人本来在旋转,见他们出手,立时凝住,长剑不颤,合而归一。

原来,这十三人手搭手,其目的是内息相通,十三个人的功力可以瞬息间集于一柄剑上。

这十三个人每人的功力也许只能算是一般,但合起来却是非同小可。

再加上他们几年如一日练习剑阵,早已达到了心意相通,人剑合一,只要谁受到攻击,其余十二人的功力便会悉数传来,助他御敌。

那六人虽然攻向六人,但他们功力不一,出招自有先后,但听“啊啊啊啊啊啊”六声惨叫,三指门六人直直的自阵中摔了出来!

看时,每个人的咽喉留着一道剑痕。

党心海又是一惊,他自知司马行空等人绝对破不了天心剑阵,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居然在一招之内全部毙命!

他大怒,身形拔起,身在半空,已连续拍出十三掌,声势极是骇人!

那十三人一招杀了六人,阵形又变。

不知是迫于党心海的掌势,还是剑阵中本有这样一招,只见他们身形疾退,虽然避过掌击,却是手剑难以牵搭。

党心海见他们已然分开,落地后更不迟疑,左手托住雪阴剑,右手又接连拍出十三掌,这十三掌比之刚才十三掌,气势更是吓人,直如开山裂碑。

就在此时,陆秦柯又喝一声:“翻江倒海!”

只见十三人纵跳如飞,手中长剑盘舞,幻出一个个白色剑圈。

剑圈将舞剑者隐在其中,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团光球,圆滑而锋利。

十三个光球绕着党心海旋转,开始还可以看到党心海在光球中凝神而立,伺机攻击。可是片刻之后,光球越旋越快,十三个光球便如同一个极大的光圈,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党心海。

众人暗暗心惊。

大家都是武林高手,经历的决斗无数,可是像如此凶险的场面却是极少见到。

试想,一柄剑只有幻作成百上千柄剑才能只见剑光不见人,而十三个光球绕着党心海,直如万把利刃指住他的全身,只要他一露破绽,便会当场毙命。

此等凶险情形,令在场所有高手都胆颤心惊。

只有陆秦柯面带微笑,暗自得意。

大光圈在天井里滚来滚去,不知是党心海在寻找破绽,还是天心剑阵令党心海左支右绌,勉力支撑。

忽然间,听得剑光圈中传来一声巨吼,在场的人都觉耳膜似要被震破,眼前黑了一黑,功力稍弱的潘符和聂竹,站立不稳,一下跃坐于地上,而黄小凡则晕倒在黄峰怀里。

原来,党心海使用的是一招邪派上乘功夫“隔山震虎”。

邪派的“隔山震虎”与正派中的“狮子吼”极相似,都需要有极强的内功方能练成此招。

从名称上可以想象,隔山的老虎都能震死,何况人乎?

便在此时,光圈忽然四散,仿佛刀剖皮球。

十三人中尚有四人在飞舞长剑,其余诸人尽皆跌坐地上。

旋即,党心海一声长啸,只见他右掌虚晃,只对舞剑者轻轻四掌,四人便如败絮般跌出数丈,有一人竟飞至陆秦柯跟前,动了一下,又即趴下,显是死了。

刚才,天心剑阵一招杀了三指门六人,现在,党心海在一招之际不仅破了剑阵,而且将十三人尽毙掌底,武功之高,令人叹绝。

党心海纵声大笑,这次,他虽然笑得响亮,但并未用上乘内功作“隔山震虎”,因此,众人听来并不觉难受。

再看陆秦柯时,他面色凝重,显然对这一战的结局深感意外。

党心海笑道:“陆帮主,宝剑在我手,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陆秦柯这时嘴里一声唿哨,声音甚是特别,又清脆,又婉转。哨声直冲云天,相信山谷中数里都能听到这哨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