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闭上眼睛,本能的用手去遮,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听天由命,手指好像被划了一下,略有些疼痛,睁开眼睛一看,首先见到的是纯妃惊慌失措的脸,顺着纯妃的目光望去,黛玉吓了一跳,冰湖的一只手正在流血。

“天哪,冰湖。”黛玉看着冰湖的手心上有几道划痕,还有一圈牙印,显而易见是冰湖为她挡了一难,黛玉眼中含泪,忘了手指上的疼痛,连忙用自已的手帕给她包扎上,说道:“咱们快回去,宣太医瞧瞧。”

冰湖也见到了黛玉的手指上有一道血痕,说道:“娘娘,你的手指?”

“我手上只是划了一下,又不显眼,不要紧的,你的手若不赶快敷药,是要留下疤痕的。”黛玉小心翼翼的扯着冰湖的手臂,就要往回走。

“这是怎么话说的,茉莉自小养在本宫身边,性格一向温顺,还从没伤过人呢。”纯妃也着急的上前查看伤势,伸手去接仍掐在冰湖手中的狗,说道:“冰湖快随你主子回去治伤,这该死的狗看本宫回去怎么罚它。”

冰湖向后退了一步说道:“纯妃娘娘恕罪,奴婢身负保卫掬妃娘娘的重任,娘娘被茉莉伤了一根手指,奴婢要把它带回去,由皇上定夺。”

纯妃愣了,说道:“狗又不是人,它哪里懂得什么,况且掬妃的手指不过是被划了个口子而已,伤势又不重,你不快随你主子回去,宣太医瞧瞧,跟这狗较什么劲。”

冰湖没法与纯妃争论,转头在黛玉耳边低声说道:“娘娘,奴婢瞧着这狗不对劲,娘娘绝不能把狗还给它。”

黛玉虽然不解,但看冰湖一再坚持,想来必定有她的道理,面向纯妃说道:“姐姐放心,冰湖伤成这样,皇上一定会询问的,让茉莉先随黛玉回去,晚间就送过来。”

突然冰湖手中的哈巴狗又急躁起来,挣扎着就要向黛玉扑过来,只因身子禁锢在冰湖手中,才未能成行,黛玉瞧着这狗的嘴张的大大的,牙齿锋利,比刚才更恐怖了几倍,咬不到黛玉,就拼命朝着冰湖咬去。

纯妃见黛玉迟疑,亲自过来夺狗,黛玉看着狗的模样,脑中像是想到了什么,只是无暇细想,将冰湖护在身后,向四周叫道:“来人。”

贪狼带着侍卫一直保护在黛玉身前左右,只不现身,皇上命令,如果不事关掬妃生死,由掬妃自行处置,刚才哈巴狗咬向黛玉的时候,贪狼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再快的速度也来不及了,好在冰湖手疾眼快,用手挡住了哈巴狗的进攻,否则他们这些侍卫不用皇上处置,全都自杀尽忠吧。

贪狼早就跃跃欲试,只因皇上有密令,不能出来,这时听到黛玉叫人,连忙带着侍卫们由四面八方蹿了出来,把纯妃也吓了一跳,方圆百尺之内并没见到人影,贪狼等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黛玉早就知道有人在暗中保护着她,也没想到侍卫们的速度如此之快,贪狼很快到了黛玉面前,单膝跪下说道:“娘娘恕罪,奴才保护不周,请娘娘示下。”

“冰湖把狗交给贪狼,快宣太医,回关雎宫。”

纯妃一直以为黛玉还是个孩子,遇到这样的事一定惊慌失措的,没想到她惊慌是有的,慌乱中还能镇静的安排,纯妃眼看着哈巴狗自冰湖手中移到贪狼那儿,忙道:“妹妹是怎么了,伤了妹妹和冰湖是茉莉的不对,可妹妹也不能与狗一般见识,它又听不懂人语,姐姐回去教训它就是了,皇上宠爱妹妹,茉莉若落到皇上手里,还有活路吗,求妹妹饶了它吧。”

纯妃边说还流下了眼泪,黛玉方才思绪有些混乱,但刚才哈巴狗二次扑向她的时候,多多少少已经明白了些,黛玉厉声说道:“冰湖手上的伤势严重,姐姐不要拦路。”说完黛玉拉着冰湖的手朝暖轿走去,携冰湖一同坐到轿中,轿子飞快的向关雎宫前进。

纯妃几步上前拦住贪狼的脚步,说道:“本宫与掬妃同品,伤了掬妃,本宫自会带着它去向皇上请罪,不用掬妃越俎代庖,把狗还给本宫。”

“纯妃恕罪,皇上是贪狼唯一的主子,皇上把贪狼给了掬妃,保护掬妃就是贪狼最大的责任,请娘娘让路。”

纯妃站在贪狼面前一动不动,说道:“你们这些人也不过是墙头草罢了,看着如今掬妃更得宠,就都围着她转,一个下三路的奴才,也敢与本宫顶嘴,本宫倒要看看,皇上会不会为了一个奴才怪罪本宫。”

说着纯妃就要上前抢哈巴狗,贪狼一闪身,纯妃显些摔到地上,贪狼躬身行礼,说道:“得罪了。”

纯妃恨恨的看着贪狼几步追上了黛玉的暖轿,不大功夫就没了影子,宫女春芳扶着纯妃说道:“娘娘,茉莉只怕是有去无回啊。”

“死活不重要,只是可惜它跟了我几年,准备了这几日,好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出师不利,废物。”

“一会儿奴婢传出话去,让老大人再送条狗进来呢。”

纯妃猛的回头,眼神凌厉的望着春芳,说道:“蠢货,你以为出了这件事,皇上还能再允本宫养狗吗,该死的冰湖。”

水泓得到黛玉遇袭的消息,放下手中待批的奏折连忙回到了关雎宫,黛玉正眼泪汪汪的看着太医为冰湖清洗手掌的伤痕,听宫女说皇上来了,几步奔了出来,水泓见黛玉两只手上都沾着血,吓了一跳,以为侍卫虚报,其实黛玉被伤的很重,抓住黛玉的手腕细细看着。

“伤到哪了,快告诉我,太医怎么说,要紧吗?”

一直以来,黛玉都认为水泓是可有可无的人,并没把他的存在放在心上,今儿这一惊,让黛玉感觉出水泓的重要性,坐着轿子往回走的时候,心中迫切的希望能快点见到水泓。

看着冰湖手心凌乱的爪印,黛玉难过极了,眼泪一直含在眼圈中,只没有掉下来,这会儿见了水泓,伤心的泪再也忍耐不住,在水泓面前哭起来。

水泓这时已经检查完黛玉的两只手,除了小指那里有一道轻微的划痕,别处并没伤,想来这血是冰湖的,这才放下心,看黛玉哭的像个泪人似的,水泓动作轻柔的将黛玉揽入怀中,一手轻拍她的背部,一手抚着她的头发,她一定是吓坏了。

从养性殿边往回走,边听了贪狼的汇报,水泓有些自责,一直以来都让贪狼带着侍卫们在暗处保护黛玉,一来是给黛玉足够的空间,免得她总感觉被人监视着,心里不自在。二来也是想锻炼一下黛玉的能力与胆量,如果将来她要做这一国之母,就不能被保护的太严实,总要经历一些风吹雨打,才能学会如何自保。

嘴唇吻着她的发,感觉出她在怀中颤抖,突然很享受这一刻的脉 脉温情,如果没有这件事,她怎么可能因为委屈害怕依偎在他身边呢,低下头,为黛玉抹去眼泪,在她耳边说道:“别怕,一切有我。”

听了他的话,黛玉才有所警觉,怎能就这样毫无顾忌的哭倒在他的怀中,站直了身子,推开水泓揽着她的手臂,望着水泓似笑非笑的目光,气道:“你还笑,冰湖伤的很重。”

“习武之人哪天不受点伤呢,保护你是她的责任,你的手指上被划了个小口子,虽然不重,也是她保护不力的证据。”

黛玉越听越不对,忙道:“不许你怪罪冰湖,她已经尽力了,若没有她护着我,受伤的就是我了。”

“我知道,这张小脸若是被狗抓伤,可就毁容了,小丫头,该赏要赏,该罚也要罚,才是明智的主子。”

黛玉皱着眉说道:“我不管,反正不许你罚冰湖。”

水泓以手指点了下黛玉的小鼻子,拉着她的手一同进到里边,这时冰湖手上的伤已经处理完毕,见皇上进来,冰湖连忙跪下了。

水泓询问了冰湖的伤势,得知并无大碍后叫退了太医,黛玉怕水泓真的怪罪她,连忙扯了扯水泓的衣袖,水泓还了她一个温暖的笑,扶着她一同坐下,才说道:“你起来吧,把事情经过说给朕听听。”

冰湖起身站到一边,说起了当时的事,又道:“娘娘那会只看着哈巴狗,并没注意到纯妃的神色与动作,奴婢却注意到了,当娘娘说出自已的闺名时,纯妃娘娘明显有一个往外送的动作,而且眼神很凶恶,奴婢当时就觉着不好,想要隔开娘娘与哈巴狗,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奴婢该死,请皇上责罚。”

“你是说纯妃故意纵容这只狗伤害玉儿?”水泓眯起了眼睛,冰湖的回忆与贪狼基本相同,比贪狼更详细些,贪狼说纯妃本来是要往御花园走的,远远的看见了掬妃,才又退回几步拐到这条路上来。

难道纯妃真是故意的?

冰湖躬身答道:“奴婢不敢妄断,只是直觉。”

水泓望着黛玉问道:“这事你怎么看,按冰湖和贪狼的说法,那只狗确实是扑向你的。”

黛玉也在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道:“纯妃姐姐问起我在娘家时的闺名,我就告诉了她,然后那狗就扑向了我,吓的我当时什么都做不了,连躲都不会了,多亏有冰湖挡在前面。”

水泓笑了,在黛玉耳边说道:“不用再重复了,有你的面子,我不会责罚冰湖的。”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