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昆竟敢调戏玉儿,水泓将他关了起来,皱着眉头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不知道如何做出处置更为妥当,水溶同样气愤,巴不得水泓处置他,也未相劝,水溢在旁说道:“郁昆这是公然的挑衅,哥,咱们不能整日顾念着姑母往日的恩情,打就打,臣弟这就带兵出征,誓将旱特夷为平地。”

“打仗容易,打完之后呢?”水泓望着意气风发的弟弟,“将旱特所处之地,尽皆归入水朝版图,谁来治理,都是旱特遗民,世世代代生活在草原上,难道让他们放弃原有的生活,举家迁入内地?”

“可是咱们不能就这样咽下这口气。”

“当然不能。”做为一国之君,他要为更多的百姓争取利益,战争能回避自然要回避,可做为丈夫,看着妻子被人侮辱还不反抗,真是枉为男人。

“不能打又不能忍,哥,你想怎么办?”水溢十分着急,黛玉是他嫂子,是自已的亲人,另外,他与湘云的事,将来还要靠嫂子帮忙,水溶也很急切,不知道皇上会做出什么决定,如果水泓决定放他一马,那他也要暗地里给郁昆难看,报这轻薄之仇。

“郁昆有两个异母弟弟。”水泓见身旁的两人皆没反应过来,解释道:“朕早就有这个想法,旱特之主不是非郁昆不可,郁昆怕大权旁落,对两个弟弟看管很严,有我水朝做后盾,旱特易主并不是难事。”

水溶明白过来,忙道:“皇上已经和他们联络过了,他们愿意吗?”

水泓并未答话,只是说道:“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这件事在朕心里惦了几个过,左思右想还是这样做最为妥当,只因太后牵挂着父皇的嘱托,否则朕早就不忍他了,小桂子,派人将朕囚禁旱特王之事散播给长公主知道。”

小桂子急忙去了,水泓撇下两人进了关押郁昆的房间,郁昆正站在一边,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手中摆弄着雕花的家俱,听见开门声响,刚刚转过头来,便感觉出一阵风声,正要往后躲,脸上早挨了一拳,后跃之劲撞到了贴墙而靠的柜子上,上面摆放着的花瓶,早掉到地上摔的细碎。

紧接着水泓左右开弓攻打郁昆,将郁昆逼到一个角落里,郁昆拼尽全力也不能保全自已,水溢二人一左一右的守在门外,听着里边的声响,偶尔也能听到水泓的一声闷哼,水溢急的不行,但水泓有命不许他二人进去,只得耐住性子。

郁昆边打边问道:“为个女人,值得吗?”

“她是我妻子。”

“我可以赔给你一百个绝色。”

水泓一脚踢向郁昆的肋骨,水溢两人在外面只听到咣的一声,就没了动静,刚想推门进去看看,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原来是长公主得到了消息匆忙赶了过来。

一望而知两人在里边打架,长公主急的不行,用力的拍打房门,叫着郁昆的名字,门吱嘎一声开了,先出来的是水泓,看他衣服被撕破了,脸上也挂了彩,水溢担心极了,也无暇去管里边的郁昆,连忙命人请太医,就要扶着水泓回去。

水溶跟在身后,回头朝里望了一眼,只见郁昆倒在地上,比水泓还要惨烈几分,长公主抱着郁昆大哭,水溶快走几步,来到水泓身边问道:“皇上,旱特王如何处置?”

“交给姑母吧,北王留下送他回驿馆,顺便带两个太医过去。”

水溶答应着去了,水溢说道:“哥哥怎么不一拳打死他,即给嫂子出了气,又解了咱们的后顾之忧。”

水泓侧过头望着他,傻笑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想让父皇在梦里骂我不孝,旱特的事就交给你办吧,让北王协助你,有难处吗?”

水溢正色道:“没有。”刚说完马上又想起一事来,忙道:“不过希望哥哥能答应我一件事。”

“这么快就想出条件来了?”

“不是的,我心里已经有了王妃人选,只盼着将来哥哥能站在我这边,我怕母后会反对的。”

水泓警觉起来,问道:“出身不好吗?”忙忙乱乱的也顾不上问玉儿,水溢这未来王妃是哪家的女孩,可是出身不好的女孩,玉儿又如何能接触呢。

水溢忙说不是,这时已经来到了御书房,太医也到了,水泓脱下外衣,大家才看到他的前胸上青了几块,手臂也伤了几处,水泓自嘲道:“三年没见,郁昆的功夫进益了,险些栽在他手中,你也别掉以轻心。”

突然感觉出一阵疼痛,原来是太医正在上药,水溢说道:“哥,你这副模样回去,嫂子会担心的。”

“我知道。”

水泓留在御书房休息,好久不打架了,两人的身手本在伯仲之间,要不是逞一时之气,郁昆未必会伤的那么惨,太后自水溢口中得知此事后大怒,说道:“因为你父皇留过话,咱们母子才百般谦让,泓儿打的好,我水朝未来的……哪能随意任人欺负。”太后正想说未来的皇后,突然想起水溢对此事还一无所知,连忙咽了回去。

“姑母会来向母后哭诉的。”

“不会的。”太后给了水溢一个放心的眼光,说道:“你姑母虽然十分护着他们兄妹俩,但此事明显是郁昆有错在先,况且表兄弟打架是家事,并没牵扯到两国,若你姑母真的前来兴事问罪,母后自然有话对付她。”

水溢仿佛明白了些,为什么皇兄没有明里对郁昆做出处置,让小桂子传话就是为了引长公主过来,看母后的样子似乎胸有成竹,又夸嫂子处事得当,不当忍之时,就是不能忍,水溢突然想起湘云来,翠缕说小姐原本是极活泼的一个人,因为婚事不顺,现在才成了这副忧郁模样,真希望到时母后莫要反对才好。

水溢并不知道,湘云已经令人传话给黛玉,说自已要离开京城,黛玉大概想到她是什么意思,因为自已不方便出去,便要晶绿出宫接她进来说会儿话。

雪雁不解的问道:“娘娘,云姑娘为何要走,留在京里,等守孝完结,嫁给溢王爷不好吗?”

“当然好,可是云儿自有她的想法,咱们也勉强不得。”黛玉暗自叹了口气,如果搁在从前,或许她不会理解,但现在不同,她想她能够明白湘云的心。

水泓怕身上的伤被黛玉瞧见,又惹她难过才刻意回避的,再说昨儿晚上她拒绝了他爱的邀请,也该让她知道,他并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倚在软榻之上看书,心里对黛玉却有些惦记,今儿一早起来,她的脸色不太好,白天又经历了这么件事,照理说他应该早点回去安慰她的,只是母后说玉儿的身体现在不适合受到惊吓,让他过上两天,等身上的青紫稍褪些再回关雎宫。

这时小桂子来到身边说道:“皇上,玲珑公主求见?”

“她来干什么?告诉她,朕累了,有话明儿再说。”

“玲珑公主说是替旱特王赔罪来的,奴才看她手里拿着药瓶,还眼泪汪汪的,她说若皇上不见她,她就一直等在门外。”

水泓不好再拒绝,小桂子出去领玲珑进来,玲珑一见他的面就哭了,将药捧到他跟前说道:“这是我们旱特治摔伤最好的灵药,一会儿表哥擦上一些,管保明儿一早,身上就会感觉轻省很多。”

“谢谢你。”水泓由衷的说着,虽然不能接受玲珑,但她始终是他的表妹,冰湖等人都说除了刚来那一日,玲珑似乎像故意在找茬,后来对玉儿非常好,时常送东西到关雎宫。“过几天就回去了,有什么喜欢的,就跟你嫂子开口,她不会吝啬的。”

“我知道,她已经送了我好些东西,个个都雅而不俗,母妃都夸她好眼光呢。”当着水泓的面,玲珑从来不肯叫黛玉嫂子。“表哥,以后我要是再来,你还会欢迎我吗?”

“那是当然,你是我的表妹啊,咱们姑表兄妹,永远都是亲人。”

玲珑放心的笑了,又道:“哥哥时常听我提起皇贵妃,只是倾慕她罢了,并没什么恶意,表哥就别怪他了,母妃也训斥过了,哥哥知道他做的不对,本来想去跟皇贵妃告罪的,被母妃给拦住,说皇贵妃大人大量,一准儿不会计较,表哥,你说是吗?”

他们就要离开了,所以玲珑这样说,水泓也不想反驳,玲珑又道:“表哥,我的棋艺真的进步许多,过几天就回旱特了,你能再陪我下盘棋吗?”

水泓答应着,让小桂子摆上棋盘,两人就在御书房对弈起来。

在众人的刻意隐瞒之下,黛玉对水泓与郁昆打架之事一无所知,长公主因为此事乃郁昆失礼,行为不当,当着黛玉的面也没提起,这晚,水泓没有回关雎宫休息,黛玉打发人去问,只说皇上要与溢王爷彻夜长谈兵法之事,请皇贵妃自已安歇。

黛玉轻声笑着,相处的日子久了,才发现水泓并没多大方,相反,他是个很小心眼的人,尤其是当她触动到他的自尊时,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各自睡上一晚,反正再过几日这喜事大家就都会知晓,到时他也就不会再生气了。

“皇上这会儿做什么呢。”

冰湖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好像和玲珑公主在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