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什么东西?

黛玉站起身来朝着宫女手中的托盘望去,金如意两柄,玉如意两柄,其它珊瑚,绿玉,琥珀,珍珠,金玉等首饰无数,最意外的是各种大小的东珠无数颗。

雪雁说道:“娘娘,帖子上写着这金如意一把有三十两重呢。”

黛玉伸手取过,真够重的,一只手拿起来还挺费事,黛玉说道:“皇上这不是想让关雎宫遭贼惦记吗?这两把金如意你和冰湖各拿一把,防身用应该挺合手的。”

水泓就站在门口,看黛玉只是瞟了一眼就让撤下,想来对这些东西并没什么兴趣,抓了一把东珠握在手中,坐到黛玉身边伸手让她看,说道:“不喜欢吗?我特意让他们送了散的来,你偏爱什么样式,让他们给你设计。”

“不知道该不该喜欢。”黛玉抿了下唇,拿起一颗东珠对着窗外,借着阳光的照射仔细看着,珠子散发出柔和的光。

水泓有点头疼,散了朝回关雎宫的路上,见到了纯妃,纯妃的珠冠上有几颗东珠,是那年因为太后滑倒救驾有功,水泓特意赏的,也是纯妃的震宫之宝,满朝嫔妃命妇无不为拥有几颗东珠而自豪,纯妃也时常带着珠冠四处招摇。

不知道玉儿喜欢什么样的款式,水泓命内务府选了上好的东珠送给黛玉,她是心中最爱,自然什么都该用最好的,只是她的反应有些与众不同,让水泓有点费神。

玉儿若是像那些女人们那样,能够被金银珠宝收买就好了。

“那这个呢?”水泓从怀中取出一个泥人来,黛玉眼睛一亮,伸手接过,这明明就是自已吗,云鬓半偏,头上插着一只碧玉簪,一手举着书在认真的读。

黛玉微微一笑,说道:“谢谢你,这是哪儿来的。”

“我给你画过一幅像,让他们照着捏的,像吧,这个送你,我那还有一个更可爱的。”

“在书房里?”黛玉有些紧张的站起身来。

水泓按着她的肩膀重新坐好,说道:“别担心,我不会让别人见到的,批折子累了,就拿出来把玩一会儿,省的老是盯着那副画看,更加心神不宁。”

“为什么不让官员们上奏折的时候,语言更简练一些呢,用最简单的话来说明问题,这样你也不用那样费神。”

水泓有些愣神,自已批了这些年的折子,怎么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问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看折子,有些官员一篇折子足有上千的字,水泓又勤政,很少假他人之手,确实很辛苦。

“你说的也是,写的简单些,确实可以少费神,不过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方式,一时之间很难改正,玉儿怎么想到的,是心疼我吗?”水泓将脸伸到黛玉面前,唔,好香,今天看样子洒了茉莉花味的香水。

黛玉说道:“我听说你派人出去寻找王嬷嬷了,我早就想说,又怕给你添麻烦,没想到你主动帮我寻找,我心里很感激的。”

水泓有点失望,黛玉还是将他们两人分的很清楚,到什么时候,她才能明白,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呢。

“所以你绞尽脑汁帮我想办法?”

“记的那日我帮你念折子,我感觉其中用来回事的篇幅有一半足够了,剩下的一半都是用来歌功颂德的,可你还是要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时间都浪费了,平白耽误了许多功夫,若是让官员们将这部分压缩减少,那你批折子不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恩,你真是我的好内助。”水泓点点头,确实是好主意,如今上折子还是沿用祖父那时的习惯,其实做皇帝真的很辛苦,尤其是勤政的皇帝更加辛苦,不用说批,单纯只是一篇一篇的看下去,都很累人,更何况每天还要写上几千个字。

“我帮你找王嬷嬷,你帮我提好的建议,可是刚才还用泥人把你逗笑了,我还可以要点别的奖励吗?”水泓悄悄挪动身子,离黛玉越来越近。

黛玉警觉的身子向后仰,说道:“小气,你还要什么?”

“一个香吻如何。”

黛玉蹭的站起,说道:“我是可以任你随意轻薄的吗?”说完黛玉转身朝里屋走去,水泓挫败的望着关严的房门,小丫头,我想吻吻自已的女人,怎么还能扯上轻薄二字呢。

其实也该满足的,她已经不像原来那样排斥他,可以和他坐在一起聊聊天,说说心里的话,这已经是一个进步,水泓微微笑着,小丫头迟早有心甘情愿依偎在他怀里的一天,比起后宫那些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玉儿有意思多了。

她的提议确实可以考虑,如她所说,官员们在上奏折的时候,确实是好话连篇,其实某些折子也是废话连篇,可他还是要一篇篇的看下去,浪费了不少时间,如果进行改革,时间可以节省一半,那样就不用每天辛苦到半夜,也会有时间来陪陪她了。

她很寂寞,他知道的,除了太后那里,她哪儿都不去,她和那些嫔妃们相处不来,他也不愿意她和那些女人搅在一起,希望她永远保持着天真和纯美,不要变成世俗的女人。

这时,冰湖走上前来,说道:“桂公公让奴婢回皇上,武曲侍卫回来了,这会儿已经到了御书房。”

哦?有溢的消息了,水泓放下手中的东珠向外走,走了几步,又想起事情来,回身嘱咐着:“把东珠收起来,别掉到地上,玉儿不妨,再滑倒了。”

“奴婢这就收拾。”

水泓到了御书房,武曲正等在那里,不等他三跪九叩,水泓便问道:“溢呢?你见到他了?”

“回皇上,奴才没见王爷,听觉光大师说,王爷是听到两个香客闲言,跟过去的,似乎是朝着天水的方向去了,奴才命两个侍卫过去寻找,先回来禀皇上知道。”

“天水,天水。”水泓的脑中迅速成形一幅地图,从天水再往南不远就到了平安州,那是原来水湛水澈兄弟起事时的根据地啊,水溢往那边去做什么,如果他真去了平安州,必定是听到了什么对国家政局不利的消息。

父皇和大伯是异母的亲兄弟,早年间就被立为太子,大伯因是皇长子,时常感到祖父处事不公,故而忿忿不平,父皇即位之初,大伯就曾起事,自已即位的时候,两位堂兄又是一顿折腾,皇室本就人丁寥落,水泓也不想赶尽杀绝,才给他们划了块封地,如果两兄弟再胡闹,可绝不能心慈手软了。

“你多带上人,往平安州的方向寻找,一定要把溢毫发无伤的带回来,如果不是听到什么大事,溢不会这样冲动的,朕只怕他们故意引溢过去,溢可别中了什么圈套才好。”

武曲跟随水泓多年,极少见皇上有特别着急的时候,连忙遵旨点将出城奔平安州的方向去了。

水泓想了一会心事,又叫来破军问道:“贾家有什么举动吗?”

“回皇上,不出所料,贾太君果然命贾琏夫妻造假帐意欲蒙混过关,只是回话的人说贾琏虽然造假,真的却没毁掉,而是被他藏了起来,只是藏匿地点尚未找到。”

“哦?这贾琏还留了一手,真真难得。”

“皇上,凤藻宫的事已经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皇上的旨意。”

水泓说道:“就这三五天之内吧,让他们瞧着合适的时机,动手就是,一定要让她百口莫辩。”

水泓对贾琏的做法非常感兴趣,这位贾氏子孙留着真货是想干什么呢,玉儿对贾琏妻子有着极好的印象,看来这位凤姐确有过人之处。

凤姐夫妻此时愁都愁死了,好事都由太太挑头应承着,得罪人的苦差事由他们夫妻来做,还被说成投机取巧,占尽了管家的便宜,也不想想,这些年的贾府,若没她用心周转资金,连这空架子都支撑不下去了。

太太只知道派下活来,从来不管办事的时候有多难,为太太做事,凤姐后悔,贾琏也后悔,因让平儿亲自看着房门,两口子在屋里互相对坐发着牢骚。

“当年你送林妹妹回南究竟得了多少好处,咱们整天这么提心吊胆的,左躲右躲,这烂事还是淋到了咱们头上。”

贾琏说道:“我能得多少好处,还不是你那好姑妈的实惠最多,林妹妹带回来的那笔银子,大多用在娘娘省亲上了。”

“偷娶尤二姐的银子是哪来的,我不问你就跟我装着糊涂。”

“当年得的那些是姑丈送我的,都交给了你,至于后来的那些体已,是为老爷往平安州送信得的赏,咱们在外面的铺子,钱不都是你把着,你不说话,我能花一个子吗,整天盘问我,还不够老实的。”

“我心里有事,你不会懂的,只是林妹妹的事可怎么办好啊,就怕事情闹出来,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凤姐越来越愁,听着老太太的意思,皇上似乎知道了什么,才会让老太太如临大敌般的命令赶紧做出假帐来。

“再等等看看吧,谁占上风咱们就往谁那面转,皇上也未见得为了林妹妹和咱们家翻脸,再说还有娘娘呢。”

凤姐瞪了贾琏一眼,说道:“还以为你见天在外面转,什么都懂呢,娘娘早失宠了,若还像原来那样得意,老太太还用的着这样。”

“是吗?”贾琏半信半疑的。“可是外面都传说咱们娘娘如今圣眷极佳,皇上连跟前得用的宫女都赏给娘娘了。”

“可是传言只是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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