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十来点烛火闪耀,‘春’儿、二娘‘侍’候李妈喝着香茗,高进认真的等着陈智细说高家庄的财政状况。

陈智板着手指算道:“老家丁每月是三两银子的工钱,两千二百人每月就要发六千六百两银子,这个是净支出,现在扩充到六千零八十人,这些新人的银子怎么发?”

高进用手指点了点身边的茶几桌面,盘算了片刻道:“新丁的工钱自然不能和老庄丁一样。新丁每人每月一两,在此基础上随着庄里呆下来的年限逐渐增长。”

“如果有立功可以越级,这个你做个计划书给我娘看,如果没什么娘直接定下来”,高进看着李妈道。

陈智向李妈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道:“万博园上两月每月游客十万人。”

高进一愣,随即兴奋道:“有这么多了?”

“庄主英明,万博园商业一条街已经开起来了,南货北货都有商家铺货,商品数目极多,游客在万博园吃、住、玩后还可选购新奇之物,呆的时间比以前长多了”,陈智笑道。

“每个游客我们可以挣到一两银子的纯利,上两个月纯收入二十万两。对那些商户,三个月后我们还可以开始三十取一收租金”,李妈开心道。

“靠,比做盐商还暴利啊!”,高进情不自禁的感叹,同时把台湾未来盐场每年可以收入六十万两银子的事说了一遍,准备接着成立中华联合股份有限公司做盐业生意

高进向陈智详细的解释了下自己关于中华联合股份有限公司的打算。

“盐场毕竟是实业,是稳定的收入来源,自然要做好。明天我就去找方文秀、孙鹏举、刘一德具体谈成立中华联合股份有限公司的具体事宜”,陈智高兴道。

“陈管家开始说入不敷出是何意?”,高进想着陈智刚才那惊人的话语。

陈智哂然一笑,道:“庄主常说,做人眼光要看长远一些,我做管家,自然也要常思将来。所谓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现如今家丁每月工钱就要上万两现银。上月起制造所二千多织造‘女’工开始给家丁制作衣服和被服,还没有盈利。但也要发工钱,二两银子一个人,每月需要四千两。”

“庄子里的医生、工匠和管事、丫鬟的工钱和日常‘花’费也不少。万博园那边的三千佣工已经计入成本,不用考虑工钱,但因为游客来的多,地又往外扩建了一倍。”

“胡知县那边照顾,地没怎么‘花’钱,但是新造的围墙和建筑也要上万两银子。”

“下一步仓库补充库存也要近二万两银子。总之上两个月庄里开销极大,差不多要‘花’去十万两银子,如果将来游客减少,又没有庄主新开发的盐业,形势堪忧”,陈智感叹。

李妈补充道:“上回收到六十万两银子的赔偿,抚恤完毕后剩下二十万两,上两个月净入十万两,内库原来存银八万两,一共是三十八万两。”

高进方才‘弄’懂了陈智用了古人写文章最爱用的开篇,直接把事情说的很死很惊悚,让听者注意,写文的人再慢慢的出主意。

暂时没有危机就好,财政危机是任何一个团体都必须面对的问题,陈智想的很好。

高进满意的向娘和陈智抱拳道:“这两个月有劳娘和陈管家了。这样,庄里的家丁维持现有编制,不得随意增加。庄内内城织造所工人不再增加。今后来的各类工匠只留熟练工,来了就直接运到台湾去

。”

陈智颔首道:“此法甚好,庄子近期是不能再扩充了。先休养生息一番。”

高进笑道:“确实如此,我们发展的太快了。明日陈管家先去找方文秀、孙鹏举、刘一德三家家主,按照上次的盐业公司方案,把盐业公司架子搭起来。”

“明日,我先和二娘、夏师爷去庄内巡视下,特别是看看工匠所、织造所怎么更好的整合一下。天‘色’不早,娘还有什么吩咐”,高进看向李妈。

李妈笑看身后红晕着脸的二娘和‘春’儿道:“活是永远做不完的,歇息吧。”

陈智告退,诸人各自歇息。

高进和娘告别,自拥着二娘和‘春’儿,一起去看了小桃和小高壮,然后闭‘门’‘春’宵,二娘如虎,‘春’儿如猫,虎猫争宠,自有一番风情。

第二日,回到老巢,极度放松的高进还在美梦中忽然被推醒,努力睁开眼皮看是秋儿。

秋儿大声道:“庄主,快起来。葛大牛副‘侍’卫长在楼下催促,说各营等待庄主阅兵。”

高进想起还有这事情,嘴里哎呀一声,顾不得光着屁股,急忙跳起。

秋儿也不是第一天见了,抿着嘴笑看赤‘裸’的高进在地上的衣服堆里翻找衣服,转身从外间‘床’上捧了一套服装来,道:“庄主,已经备好了。”

高进边手忙脚‘乱’的穿着,边赞道:“还是秋儿想的周到。”

看到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帮忙的‘春’儿,高进道:“‘春’儿,你先歇息”。‘春’儿羞涩的红着脸又躺下了。

躺在‘床’上的二娘懒洋洋道:“奴家是起不来的,进儿你自去吧。这套衣服很漂亮的,是我叫织造所一个老织工云婆子织造的,用了制作衮服的工艺。”

“眼福工艺?”,高进惊异的问。

“缂丝,采用通经断纬的织法,你看看你的衣服是不是正反两面那几朵桃‘花’都一样”,二娘不知道高进对织造物的无知,笑道

高进好奇的把衣服翻过来一看,果然正反两面都是栩栩如生,感叹道:“哇塞,绣的这么好。”

“不是绣的,是织的。本‘色’经细,彩‘色’纬粗,以纬缂经,只显彩纬而不‘露’经线。”

“除此之外还用了很多御用衣服的织造之法。孔雀羽、织金妆‘花’、直袖、膝栏、四合如意云纹纱面料,看这衣服多轻”,二娘情不自禁的坐起,指点着高进的衣服道。

“各‘色’纬丝仅于图案‘花’纹需要处与经丝‘交’织不贯通全幅,用多把小梭子按图案‘色’彩分别挖织,所谓通经断纬是也。”

“二娘居然也学会之乎者也了!一代绣师王二娘看的好,那肯定就好。只是这衣服不逾制吧”,不通风情的高进只关心这衣服穿出去不会被人告。

“绣了八朵桃‘花’和一些云纹,云婆子说只是用了织造龙袍的技法,不逾制。当年她在南直隶制造局给皇帝织过衣服,这可是我发现的人才”,二娘讨赏的笑道。

高进顾不得和二娘一起研究满清入关后失传了三百年的明代龙袍织造的手艺,也没空研究满清皇帝是不是穿了三百年的劣质龙袍。

急着出去的高进凑近二娘的脸亲了一口,向‘门’外跑去,边跑边大声道:“回来再说”,身后留下‘女’人们一片银铃般的笑声。

站在内院小楼‘门’口的葛大牛原先是王闻土的手下,还救过王闻土一命,后来跟着王闻土进了‘侍’卫队,这次俞野农回来做了队长,高进提拔他接了副队长。

高进跑出,看到葛大牛和二十几名汉‘蒙’‘侍’卫都在等待了,套上铁甲,跳上“桃天”,‘摸’了下懒洋洋站在旁边的长青脑袋,高进策马直冲校场。

按照惯例,不值班的家丁全部要在校场上‘操’练。昨日高进吩咐阅兵,所有的营早就到齐了。

长枪如林,长刀入海,明晃晃的尖刃长刀反‘射’出团团的亮光,各队口号震天!

高进带着二十余骑,铁甲闪耀,围着校场快速的绕了一圈

。各营见到庄主,急忙收‘操’,列阵向令台会集。

甩蹬下马,高进上得令台,巴雅尔和值班队官沧云旭在台上接着,葛大牛带着骑兵站在令台下。

高进看着眼前黑压压的队伍,感概万千,大声喊道:“万胜!万胜!万胜!”

六千余人跟随着一起呼喊,声动天地,让校场边围坐着观看的七八千人都情绪‘激’动。

“开始吧!”,高进令道。

沧云旭大声接令,转身下令:“‘操’演开始,金字营上场,火字营准备。”

胖乎乎的郑常,举着长刀,背着板斧,大喝一声齐步走,带着金子营四百人整齐亮相。

“爷爷,我长大也要像他一样”,围观的人群里,老保长的孙子大声向老保长说道。

“边吵,认真看”,看的正高兴‘激’动的老保长没听清孙子抬头说什么,孙子撅着嘴把刚才说的话埋在心底。

高进坐在令台上,认真的看着金字营的队形动作,同时掏出炭笔仔细的记录着发现的问题。

经过在台湾的实战,高进对战斗的想法又有了新的改变,步炮协同,枪管质量成为了高进下一步准备解决的问题。

高进留意了荷夷留下的火枪,发现荷夷的火枪枪管质量好,不会出现打了三枪就热的上不了子弹的问题。

各营的斗志都很高,连最后刘贤学、张星火带的四百人都演武的很成功。

高进做了讲评,给演武最好的金字营每人加一只‘鸡’,场上欢声雷动。

和家丁一起吃了早饭,高进带着队官们到茶铺喝茶。茶铺的‘女’当家早换了别人,虽然依然热情,但是举着茶碗的高进却幽幽的想着她了。

高进心中‘迷’‘惑’,泰松、东哥、兰雅、里农,这么多的美妙‘女’子,这么多的‘女’人,为何此刻就想到她了,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