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闻土和刘贤学跑到哨兵附近,看着被一群放哨的‘蒙’古和汉人‘侍’卫围着的一个满脸恐惧的‘女’真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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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闻土和刘贤学穿过人群过去,刘贤学道:“你叫什么?谁派你来的?”

“我叫拉布,是乌拉娜拉云生派我来的”,拉布看着身边看上去一个个满脸杀气的面孔,心慌道。

王闻土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云生老爷,从今年秋天开始,唤我每隔三天来一次,说是有人就回去报告?”,拉布回答的很干脆。

刘贤学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尴尬神情的王闻土,笑道:“你的云生老爷现在何处?”

“云生老爷现在伏尔哈城外,建州‘女’真打过来了,布占泰贝勒集结众部落三万准备与建州‘女’真决一死战”,拉布瞪着小眼珠子,看着两个问话的人,琢磨着没有老爷说的小胖子啊!

刘贤学从怀中逃出高进给的锦囊,‘摸’出一块‘玉’佩递给拉布道:“回去和你们云生老爷说,高进派的人到了,所有愿意跟着走的族人和我们走。后天天亮在这里接你们,不可走漏风声。”

拉布默默的接过‘玉’佩,上了自己的马,策马而去。

刘贤学看着王闻土笑道:“这人隔三天来一次,你还说庄主是大罗金仙么?”

王闻土慨然道:“原来总能撞见一次,大仙原来基本靠‘蒙’啊,靠!

“命运在自己脚下,这才是庄主经常所言”,刘贤学眯着眼睛,追忆高进说过的言语,心中不禁佩服的五体投地。

刘贤学看着拉布远去的方向,下令手下人马全部上马,立即按高进的吩咐转移到早选定的第二宿营地。

伏尔哈城与乌拉城都在乌拉河边,两城之间距离骑马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拉布策马扬鞭,很快就回到了伏尔哈城。

伏尔哈城和乌拉城的城墙是夯土建起,城的形式是学了汉人的造城法,分了内城、外城,城墙外挖了护城河,内有瓮城,四角上还垒了角楼

内城中还修了一座高高的瞭望塔。

拉布没有入城,直接往城外的大阵奔去。乌拉族的三万战士在布占泰的带领下,列了一个密密麻麻的大阵。

说是大阵,也就是牧民们聚拢在一起,只有大阵中央布占泰亲领的三千骑兵、四千步兵看起来要‘精’锐一些,至少大多数装备了皮甲,少数亲卫还装备了上好的铁甲。

地平线上,随着琐呐、锣鼓的声音,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黄、白、红、蓝旗帜。布占泰大阵的前面,开始有作为探子的建州‘女’真的游骑活动。

拉布从己方大阵后面向大阵东边跑去,一身戎装的乌拉那拉云生,正陪着父亲带着几百名骑马的‘侍’卫,领着本部落的二千步兵战士,聚在一起待命。

大阵中,布占泰正皱着眉头,看着努尔哈赤派信使送来的信件。

一名长老在旁边关切道:“贝勒爷,努尔哈赤怎么说?”

布占泰把信放下,道:“努尔哈赤责吾屡背盟约,幽禁其和其弟之‘女’,强娶了努尔哈赤聘过的东哥,送人质于叶赫。若吾投降,则不追究。”

长老兴奋道:“若是与去年那样,贝勒爷认个错就糊‘弄’过去,不是最好!加上最近努尔哈赤拿下的郭多三城,努尔哈赤已经占领了我们十多个城,不能再丢了。”

一众长老纷纷附和,毫无战意,看到如此景象的布占泰内心犹豫道:“待努尔哈赤到了阵前再说。”

要和努尔哈赤议和的消息被长老们传了下去,生怕有哪个冒失鬼暗暗‘射’了对方。

很快大阵中所有的战士心情都放轻松起来,一个个拥着挤着看面前穿着整整齐齐,全是铁甲的建州‘女’真战士,列队安静的站在四‘色’的旗帜下。

一个大阵慢慢的在众人眼前逐渐成型,大阵中各‘色’旗帜,只有一片黄盖树立在大阵中央。

努尔哈赤骑马站在黄盖下,穿着明朝的将军铠甲,神气活现的带着二儿子代善、侄子阿敏、大将费英东、额亦都、安费扬古、何和礼、扈尔汉站在阵中,观察着对面布占泰的大阵

代善轻蔑的看着大阵,拱手向努尔哈赤大声道:“阿玛,除了中间那七千人强点,其他的都不堪一击。”

费英东杠着一柄大斩马刀,大笑:“和去年比,布占泰还是下了点本钱,乌拉的城基本被我们占完了,布占泰从哪里找出这么多人。”

“乌拉是个大国,总会剩点,就好比砍大树,总会留点树枝”(大字不识的努尔哈赤这句话被装点成高瞻远瞩的“岂有伐大国,能遽使之无孑遗”)。

“阿玛,我们还等什么,为什么不杀过去,还要派人去招降布占泰?”,阿敏举着一柄砍刀跃跃‘欲’试。

“对方人太多,这样攻击我们伤亡很大。布占泰投降自然更好,不投降,我们可以再休息下再发动攻击,这叫兵不厌诈”,努尔哈赤姜还是老的辣,信心满满。

安费扬古拉着马缰绳大声进谏:“我们上次来,就是久攻不下,粮草不济。这次我们做了云梯来,可以一鼓而下。我愿意当先锋。”

代善、阿敏,费英东、何和礼、扈尔汉、额亦都一听,立马纷纷请战,请努尔哈赤下令。

努尔哈赤见手下战意十足、士气高昂,高兴道:“即如此,全军披甲,听我号令!代善、安费扬古,带本部五千人,分别攻击乌拉城南‘门’和西‘门’。其余人随我攻击布占泰的大阵。”

努尔哈赤分派命令后,诸军调动。布占泰一看不对,黑着脸叱责诸位长老道:“努尔哈赤‘阴’险狡诈,尔等延误战机,坏了吾的大事!”

长老们心中本已失望,挨了骂,一个个拂袖而去,回到自己的部落,心道是你布占泰和野猪皮有矛盾,我又没有,大多数人琢磨着怎么投降了事。

乌拉那拉云生从拉布那里知道了情况,也知道了大阵中传来的一串消息,问父亲道:“父亲大人,我们怎么办?”

“再等等看,情况不好的话,我们带骑兵先撤”,乌拉那拉云生的父亲低声道。

建州‘女’真的阵中一阵鼓声开始,布占泰的中阵也响起了一阵阵的呐喊声

。上万骑兵从建州‘女’真的大阵两侧冲出,向布占泰的大阵围了过去。

布占泰传令,向建州‘女’真的大阵靠拢,弓箭手开始‘射’击,自领着中军,四千步兵列着整齐的方阵,三千骑兵随后缓行,向对面阵中的黄盖方向冲了过去。

双阵迅速的接近,箭雨慢慢的密集起来,再在马上就要冒被‘射’成刺猬的风险。

努尔哈赤急命何和礼、扈尔汉、额亦都带本部士兵下马列阵,准备接战。

趁着战场一片‘混’‘乱’,代善、安费扬古带本部五千人快速的向乌拉城推进。

战场远处的一个小土丘,刘贤学和王闻土带着十名‘侍’卫隐藏在树丛里看六万多人战斗的战场。

刘贤学有点兴奋道:“庄主曾说野猪皮三万对布占泰三万,但是野猪皮轻易取得了胜利,还没有多大的损失。不知为何,原来如此。”

“什么三万对三万,压根就是三万打一万,其它两万都没怎么动嘛?瞧瞧,那边有打白旗的了。布占泰孤单的中路看来顶不了多久”,王闻土‘摸’着胡子评论道。

“如果败的太快,庄主要接的人接不到怎么办?”,刘贤学担忧道。

“庄主说在保全自身力量的情况下行动。”,王闻土说着,忽然指着战场道:“快看,野猪皮亲自动了,铁骑重骑突阵。”

信心满满的布占泰,率领着中军,在箭雨的掩护下,一步一步向建州军中的黄盖挤了过去。

“只要你不跑,我也要让你尝尝吃牢饭的味道!”,布占泰仿佛看见野猪皮被关在可以用马背着移动的木箱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被运到各个地方去展览。

突然,建州军阵中鼓声疾作,步兵阵中分开一个缺口,‘露’出整整齐齐列队的披了三层铁甲的三千黑‘色’重骑。

重骑随着努尔哈赤的命令,向布占泰的步兵方阵冲了过去。虽然布占泰步兵方阵的弓箭‘射’的如暴雨一般,但丝毫不起作用

努尔哈赤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随着铁流轻易的穿通了布占泰四千人组成的方阵,加上旁边轻骑的‘骚’扰攻击。布占泰的步阵奔溃了,乌拉兵四散溃逃。

“败了败了”,乌拉兵丢了手中的武器,慌‘乱’的四散奔逃,后面观望的长老们急忙一个接一个的带着亲信投降。

布占泰带着三千骑兵左冲右支,被费英东带着万名轻骑围的死死的,无计可施!

王闻土拍手道:“庄主要求我们俩想办法观摩此战,写成记略。这段贤学你可一定要写上去。说败就败,战场真是瞬息万变。”

看着建州军开始追杀四散溃逃的乌拉兵,刘贤学道:“我们速回,一方面看看建州军如何攻城,另外还是要到老地方去看能不能接到人。刚才那中间联络人压根就没从阵中出来。”

王闻土和刘贤学带着手下向乌拉城下的老地方骑马奔去。

此时的乌拉城,也已经是战火连天。布占泰次子达穆拉被布占泰命令率兵守城,正在闭‘门’坚守。

代善率部围住了南‘门’,安费扬古率攻城军攻击西‘门’城墙,一方面将带来的云梯从马车上卸下来装配做出要登城的样子,另一方面命路上投靠的乌拉人用准备好的布袋装土,一袋袋的跑去城墙处,抛在城墙下。

达穆拉派弓箭手在西‘门’‘射’箭阻止安费扬古的堆土计,居高临下虽然‘射’倒了不少,可是大都是投降了建州军的乌拉族人,没伤到什么建州军。

看着西‘门’形势急迫,达穆拉又亲带人赶去西‘门’,将城墙附近的战士和男丁全部召集上墙。

城里的百姓也出来一大拨,想来是听到了此处战的紧张,急忙跑出来支援的。

达穆拉心头一暖,在城墙上摆手向百姓示意。眼看到那群人中一大群,拥住城‘门’,取下‘门’栓,推开大‘门’,砍断绳索。

就一眨眼的功夫,轰的一声巨响,乌拉城沉重的吊桥砸下,卷起一阵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