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来也是不平等的,庄主,我也很喜欢这句话!大家也都赞同”,杨文鼎神采飞扬,大声道,“一个人投胎下来,到了富人家和穷人家,今后的生活可是两样的。”

“人生下来是平等的,平等的是生命。人生下来不是平等的,不平等的是环境。每个生命都有追求平等的权利,但是要承认自身能力和所能承担的岗位,做力所能及之事。”

“人格贵贱是以品德之优劣区分,岗位高低是社会分工与自我能力的匹配,在适合自我的岗位上实现自我价值,惠养家人,一起享受高品质的生活才是生活的真谛!”

高进看着大声背诵、神采飞扬的杨文鼎,眼睛里‘露’出喜悦,后世多少人拼了命的追求高官,追求巨富,超过了自身能力的控制能力,最后功亏一篑,空留悔恨。

现代文明的种子已经在杨文鼎心中发芽,只要小心呵护,将来也许就有大树。

杨文鼎注意到高进的沉默,突然意识到自己一个人背诵了很多小册子上的内容,也说了很多自己的看法,不好意思的呵呵笑了。

高进问道:“你周围的人也是这样想的吗?”

“有一些也有这样的想法吧

!”,杨文鼎不是很肯定的说道。

“好!你把你的想法写出来,给你带的人念。然后让他们也说说看,再把他们的想法也写出来,总结出来给我看。”

“如果可以,就在嘉义和布袋两城推广,在百姓中推开教化。要成立一个科技部。从今天起你就是科技部部长,队官级”,高进发现了宝一样,准备把杨文鼎培养为光明的火炬。

杨文鼎心‘潮’澎湃,推金山、倒‘玉’柱拜服在甲板上,大声道:“谢庄主知遇之恩!文鼎肝脑涂地,也定要为庄主把事情做好。”

高进连忙躲开,伸手拉起,道:“那不行,事情要做,人也要好。”

拉着杨文鼎进舱,两人一直到台湾布袋,都再没再出来。好奇的‘侍’卫们有时到舱‘门’口去打探,就看见杜二宝端着茶水,点心进出,打听情况,二人都是在写东西。

就这三日,高进将后世的宣传方法和科技常识又总结了本小册子,与杨文鼎学习,并解答了大量杨文鼎不懂的问题,紧急进行了填鸭式与传销式相结合的应急教育。

高进感觉,杨文鼎若是做好,仅仅就宣传好这些科技常识和人生与社会的理念,社会文明至少领先世界二百年没有问题。

船队靠岸,自有王福与李得胜接洽货物搬运。高进骑上“老马”(第一次从辽东骑回的那匹马,马龄最长,取名老马),自去给三娘和碧莲一个突然的惊喜。老马第一次到台湾,也是分外活泼。

两个‘女’人笑盈盈的在初具规模的布袋城总管府中,看着面前这个从小在面前嘶闹的小男人,半年不见,又多了点成熟。

在书院读了半年书,高进居然沾染了点书卷气,不但懂礼仪,而且面上也少了过去的刁钻古怪或和凶横暴戾。

高进仿效孟达吴的调子高叫着娘子辛苦了,娘子辛苦了,喜滋滋的将三娘和碧莲左右各一个,搂在怀里,一人给了一个‘吻’。

两‘女’在高进的怀中靠了一会,笑呵呵的推开高进,道:“一见面就不老实,还当进儿你在书院学老实了,原来还是如此

。”

高进推着两‘女’入屋,大声道:“几天不见,娘子们就想上房揭瓦,看来还是要我行家法。”

‘侍’‘女’们低头偷笑,推开内院两‘女’的休息屋子的大‘门’,自觉的退到外屋,就听见房中行云流水般的高低起伏的一声声,个个听的面红耳赤,心儿小鹿一般‘乱’撞。

高进这里正爽着,而辽东草原上,王闻土和刘贤学一众正在狂奔。

话说乌拉城之役当夜,肩负着挽救家族命运的乌拉那拉云生,‘混’在‘侍’卫队长带领的所部两千多人假装搬运尸体到远点的山掩埋,特意选在王闻土等人的藏身之处附近挖坑。

尸体太多,干活很慢,自然需要干到深夜。建州军忙着扎营,瓜分缴获的盔甲与武器,也没有谁有‘精’力来管一只一直在挖坑埋人的归降部队。

乌拉那拉云生拜别了坚决要带步兵留下来策应云生父亲的‘侍’卫队长,带着有马的‘侍’卫悄悄来到了王闻土处。

乌拉那拉云生虽然不认识王闻土,但是看到了高进留给王闻土不可复制的又一个信物。

信物是句话,王闻土模仿着高进教的动作,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跳着转圈,一边说:“我去做早饭!”

乌拉那拉云生一阵苦涩的笑,问道:“高进兄弟为什么没来?”

王闻土笑道:“高庄主做了‘插’汗的固伦额驸,在冲胡勒有封地,庄主现在在南方远游,暂时赶不回来。派我来告诉他的好朋友云生,如果愿意就带部落到冲胡勒去。”

“我的部落离这里骑马不休息的话,要一天的时间。我要先回部落,要不然他们就被建州军抓去了”,乌拉那拉云生有点焦急。

“那我们现在就走!如果你不愿意去冲胡勒,我们护送你回部落。”王闻土按照高进吩咐的云生不来就送回部落的要求,一口答应。

“你们有这么多空马,可否分些给我们没马的人?”,乌拉那拉云生发现王闻土的队伍都是一人三马。

王闻土和刘贤学商量了一阵,“可以让五百匹出来,剩下的要保证我们的人和随身的物资”

乌拉那拉云生急忙派手下牵着马‘摸’到宿营地上去告诉‘侍’卫队长,还可以逃走五百人。‘侍’卫队长急忙从二千人中选了五百名好手出来,骑马就跟了出来。

趁着天黑夜深,王闻土、刘贤学三百人,乌拉那拉云生八百人,一共一千多骑,绕过山包,沿着乌拉河向下游而去。

众人奔行了一夜,直到太阳出来,算算距离应该是脱离了虎口,方才敢稍许歇息。

阳光洒在清澈的乌拉河上,也‘射’入了乌拉城中。美美的休息了一晚的努尔哈赤,一脚踢开‘床’上昨晚抢来陪‘侍’的乌拉部贵族小妾,穿好衣服,走出作为临时府邸的大宅。

宅外,代善和阿敏笑呵呵的已经骑马等候了。

努尔哈赤道:“战场情况清点如何?”

“我部战死三千,重伤一千,击溃布占泰所部三万人,杀敌一万,俘虏一万八千,缴获盔甲七千具”,代善认真答道。

“城中情况如何?”,努尔哈赤跳上马背,心中有点‘肉’痛,一战就报销了四千人,再不捞点就亏了。

手下的小儿郎们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自己手下每个都是好不容易训练过的,代价很大啊。

“乌拉城中俘虏的民户,可编万户。城中富户家中抄出金银无数,还没来的及清点”,代善道。

“城外情况如何?内城可有消息”,努尔哈赤策马向西城‘门’跑去,那里的城‘门’楼被做了指挥大堂。

“城外乌拉军的尸首,昨日还没埋完,但是一晚上各部落逃走了不少人。内城中还没传出消息”,代善一边禀报,一边和阿敏急忙跟随了上去。

“今日将俘虏和民户分到各旗,各旗看好自己的人,今后少了人勿要再来吵我们便是”,努尔哈赤呵呵笑道,听了新收了万户,明显心情不错。

代善的后背一片湿润,心中悬挂的跑掉了俘虏的事情终于没有被追究

同时,西‘门’的城‘门’楼上,努尔哈赤的手下大将费英东、额亦都、安费扬古、何和礼、扈尔汉聚集在一起,居然是在仿效汉人喝茶。

“这可是我从明人那里高价买来的碧螺‘春’,是今年的头道茶,味道可是不错,大家好好尝尝。”何和礼得意洋洋的显摆着去年年底意外的从佟管家那里搞到的好东西之一。

“嗯,味道是不错。不过我手下贩马回来,在抚顺所的集市上买了一种叫乌龙茶的茶叶,喝起来也是非常的过瘾啊!那可是北方从没出现过的茶种。”

额亦都品着茶,‘露’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接着说道,“是在抚顺所马市新开的南来商铺买的,这名字真俗气,不过货还真不错,等回去我再请你们喝!”,

安费扬古美美的品着茶,冷着眼看着面前诸人,缓缓的道:“此次出征,黄太吉贝勒当居第一功,到目前,所有的城池都是被他派的人从里打开的城‘门’。”

“嗯,大汗的第八子骑‘射’娴熟,聪明智慧,最关键的是心‘胸’宽广”,费英东大声赞道,心想夸人谁不会啊。

“广略贝勒有黄太吉贝勒一半的心‘胸’就好了”,安费扬古斜着眼睛盯着在座人的反应,手中将茶碗往桌上一顿,嘴里发出重重的叹息。

粗俗的扈尔汉抬起头大声抱怨:“广略贝勒上次为了屁大的事情还鞭打了我的手下。一点老面子都不给我,若是他接了汗位,我还是自己不干了好”。

“广略贝勒容不下我们这些老臣啊!”,何和礼也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长叹。

“去年那达慕的第一天,广略贝勒竟然为了叶赫的‘女’子,和‘蒙’古的巴噶达尔汉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还无故杀害了颇有战功的千夫长布可。”

“老夫出来制止,广略贝勒竟然大声叫道我即位后,必诛杀你们这群老狗,让人心寒!”,安费扬古闭上眼睛,一副沧桑心酸的样子,在座人等纷纷默然。

“竟有此事!”,努尔哈赤站在‘门’口,炸雷一般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