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王启年、高进带着巴雅尔到马市选了好马和马车,跑长途,需要好的挽马。

高进发现巴雅尔对马大有研究,多烈的公马在巴雅尔手上基本都乖巧的像个小猫,配合王启年的砍价神功,三人所向披靡。三人赶了三辆马车牵了五匹好马,一路欢畅。

高进笑道:“巴雅尔,那些公马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巴雅尔贼贼的笑道:“少爷,我原来可是兽医,煽马可是我的老本行。”

高进恍然大悟,一马当先,轰隆隆车队入城,卷起一地灰尘。

范文程和文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范文程吐了口唾沫,用手把粘在嘴里的鸡毛取了出来,恨恨道:“一出来就遇到这憨货,真是扫兴。”

文寀咬牙道:“上次这死胖子够狠,我兄弟俩迟早要他好看。快走,父亲这次的生意做的不错,看来会很高兴。”

“盔甲当然好卖

。”

“小声。”

“怕什么,这辽东各卫,谁敢说没卖过盔甲刀枪给鞑子。对了,你不如回去就装病,我就告诉父亲上次你被人殴打旧疾复发,让父亲出首告他。这死胖子不死也要剥层皮。”文寀望去,看弟弟文程极度阴险的模样,心里一阵恶心,嗯,以后分家产要小心着小弟一点。

高进、巴雅尔围着马屁股研究马的**,那匹可怜的马两眼蹬的都要突出来,一动不动,耳朵直立,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深怕下面这两人说着说着就把它给割了。

王启年则在给车做些简单的改装,让马车能够更适应长途的跋涉。

杏花楼这日开始就对外挂牌歇业,对外说楼里翻修。一众人等都聚集在后院享受难得的清静,达春和吉仁泰正在李妈的监督下认真的熟悉赶马车,在楼里众多善良女子的关照下,两小子现在都白胖了起来。

达春和吉仁泰被李妈严格的管教着,看上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中。

萝莉牧仁小球样的快速的滚了出来,好奇的挨着巴雅尔道:“大叔,你和少爷围着马屁股看什么?”

高进正郁闷着怎么打发了这小丫头,杜二领了本保的王保长带了几个人进来。

王保长用戏台上唱戏般洪亮的腔调大喊:“高进,你的案发了。”

喊完,王保长色眼一斜看那李妈,心里很得意今天这声喊的字正腔圆,很正气。

李妈听了却一点也不慌,俏步上前,脸笑的象花一样:“王保长啊,贵客啊!今日又是什么事情啊!乡里乡亲的,上次你那帐免了啊。杜二,上次王保长那是几两银子?”

杜二回道:“一共是3两银子。”

王保长清咳了一声,看了看带来的民壮。

李妈又道:“杜二,这来的几个大哥,一路辛苦,鞋底钱是要给的。”

杜二利索的掏了铜板,一人几个,一路塞了过去

王保长缓声凑到李妈耳边道:“李妈,千户所刚来人到我家,说是沈阳的范家出首,告你家高进打了他家的大公子,王千户正开堂等着。”

李妈转眼看那高进,高进转了转眼,看着张郎中,张郎中接着看着那陈大儒。

“犯人高进带到。”那亲兵躬身交令。王百总拿了令牌放回千总王命印面前的令筒里。

千总王命印正在与范文程的父亲范楠喝茶,范文程侍立在父亲身后,听报拿来了人,抬头一看,却没看到有人被押解进来。

千总王命印抬头看那亲兵,王百总一边喝到:“人呢?”

那亲兵双手抱拳:“人在外面。怕千总大人不喜欢,不敢擅自移入。”

王百总道:“带犯人上来。”

亲兵接令,喝民壮带人,同时摸了摸衣角的银子暗乐,不是我带进来的,有什么冲撞关我鸟事。

王命印、范楠、范文程抬眼,看到四人带着帕子捂着鼻子用门板抬了一人进来。一阵腥臊,众人立刻捂着鼻子。范文程看那门板上,死胖子两眼呆滞,神态灰暗。

这时,一女人大声嚎啕:“千户大人,要给小民做主啊!小民儿子被恶徒打伤患上风疾,发作时屎尿都不能自理,老妇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以后怎么活啊。”

那千户王命印抬头看,知道是名闻抚顺娼界的老-鸨李妈,心里暗道范楠什么人不惹,却是惹这泼皮人家。

范文程大喊:“不对,我晌午还看见这小子赶马车的。”

千户王命印想了想,道:“唤葛军医来。”

不一会,葛军医来到,上前去看那高进,却见那高进嘴一歪,口吐白沫,四肢抽筋,一股热潮的腥骚四面散开。

葛军医,捂着鼻子上前上下看了,回报道:“回禀千户大人,此人确实风疾,引起失-禁。”

李妈的女高音立刻配起,千总王命印烦躁的大声道:“快抬出去,那李氏,你儿与人斗殴如此,互有所伤,各负己责,不得吵闹

。”

王百总一挥手,王保长立刻抬着人下去了。李妈楞楞的样子,被王大麻子拉扯的走了。

王命印看那范楠一副惊讶的样子,顿了一会道:“范楠世兄,那日二位世侄与这泼皮斗殴,我和王百总正好在场。那泼皮被打到了头,伤的更重。若是追究下去,双方都不好说,你看这样处理如何?”

范楠回头喝那范文程:“混账,为什么到处惹是生非,给世叔添麻烦。还不给世叔赔罪。”

范文程讷讷的上前陪了罪。

范楠带范文程回客栈,看范文程蔫蔫的样子,安慰道:“今日只是小挫,郁闷什么。阿四,你派几个人去盯着那小子,看是什么回事,若是有怪,速速报来。”

高进被抬回了寓所,关好大门,二娘先带着去洗澡了。

李妈笑着谢陈大儒:“今日若非先生好手段,还真过不了关。”

陈大儒呵呵一笑:“那二恶徒打伤我杏林子弟,我等自要仗义出手。”

李妈一愣,这贼胖子啥时就成杏林子弟了。正纳闷呢,王启年鬼祟的突然闪出,李妈捂着胸口嗔道:“死麻子,吓死人了,什么事?”

王启年道:“回来路上有几个人盯梢,看来那范家还是不肯干休。”

李妈叹道:“这都什么事啊,去提醒大家小心,不得出门。叫姑娘们开始把行李装车,我们明日就出发。”

折腾了半宿,大家望着挤满了各种家私的五辆大车,惊叹,原来我们还有这么多东西。

李妈怒道:“叫你们打包,金花,你把马桶也搬上来做什么?二娘,你的屏风,三娘,你的梳妆台,碧莲,你的.你们干嘛不把房子放车上,啊!”

众人看着再也装不进一个人的马车,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随着李妈的一声“气死老娘了,先去睡觉”,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