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爷,饶命啊,媚娘还小,媚娘还小,不懂事,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老身在这里赔罪了!老身在这里赔罪了!”‘花’满楼的老鸨秋妈哭号着跪倒在地,以头抢地,脑‘门’在地板上磕的咚咚响。()

“昨晚的大爷才是大爷,在你们眼里,我们算是什么大爷!”,扒皮郎坐在一边抬眼望着屋檐,摇着折扇冷笑。

方世鸿已经拳打脚踢的累了,喘着气站定,一只脚用力踏在遍体鳞伤、披头散发的胡媚娘脸上,左右转着,心中突然爆发出大量的快意。

方世鸿的管家也打累了,站在旁边喘着气,嘴中大声骂道:“臭婊子,给你几分颜‘色’,就敢开染坊。赏你脸叫你给大爷们唱个十八‘摸’都不唱,当你下面镶金的。”

扒皮郎啪的收起折扇,站起来‘**’邪的笑道:“不愿意伺候大爷们,也行。院中有匹公马是方公子的,那话‘挺’长,你去把它伺候好了,今日之事就作罢!”

秋妈瞪大眼睛大声哭号:“使不得啊,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今后哪里还会有人做媚娘的生意!”

“你还想做生意?‘花’满楼勾连水匪,为虎作伥,告到衙‘门’里,关了你的黑店。要不,我们现在去报官,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扒皮郎大笑着着向围着的一帮纨绔问去。

秋妈闻听不敢吭声,被打的鼻青脸肿不‘成’人形的胡媚娘,一只眼睛肿的只能看到一条缝,被一帮纨绔们指挥着恶奴拉起推向院子中方世鸿用来装点‘门’面骑的一匹公马

找到了当爷感觉的纨绔们,一个个放声狂笑,有的纨绔开始摔桌子、砸板凳、丢‘花’瓶,吓的院子里围观的娼妓们一个个逃的远远的。

‘花’满楼平日里也是有势力的,但是听得是辅相的公子和南京城里的一帮‘混’世魔王在内,一个个不敢直接出首,躲在外面派了个师爷出来协调,同时急忙去请南京城里的衙役前来帮忙。

一个师爷模样的人,挤开纨绔们带的一帮恶奴与家丁,上得前来拱手道:“敝人是‘花’满楼的掌柜,今日媚娘姑娘失了礼数,是‘花’满楼的不对。但是殴打我家的姑娘如此,今后让我们如何做的生意!若是报官,也影响公子们的声誉,还请各位公子高抬贵手,今日就此揭过!”

扒皮郎指着被推到马旁边的胡媚娘,油滑道:“这个臭婊子见到我们方公子的骏马,主动提出要亲近一下,我们方公子为人最是大方,欣然同意,结果这婊子在骑马的时候自己不慎摔了下来跌成这样,还想攀污我们。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一众纨绔围着胡媚娘,七嘴八舌的大声叫道:“敢攀污我们,让这小贱人去服‘侍’马。”

主子嚣张,恶奴与家丁更坏,伸出手来胡‘乱’揩油,同时将胡媚娘的衣裙撕的七零八落,推倒在公马之下。

额头红肿的秋妈已经气晕了过去。师爷咬着牙,左右看看终于来了衙‘门’里相熟的郭班头,跑上去哀求道:“郭班头,快去解劝解劝,再胡闹下去要死人的。”

郭班头探了脑袋四向一看,立即缩回头低声埋怨道:“这班纨绔,哪一个拎出来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们怎么惹到了他们?”

师爷被主子推出来主事,满心是苦说不出,又不能无所作为,大喊一声:“再玩就出人命了,出了人命,你们谁也跑不掉。来啊,把‘门’关了。出了人命今日谁也别想走脱。阿大,去报官说这里出了人命!我就不信南京城里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

方世鸿的管家骂道:“现在你关‘门’,等会还不乖乖的开‘门’送大爷们出去。”

‘花’满楼的打手们悲愤的围拢来,挤向‘门’口站着的纨绔恶奴家丁,试图驱赶走‘门’前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热闹的看客后

。将‘门’关上。

国人的八卦心是无比强大的,围观的人太多了,根本无法驱动,‘花’满楼的打手们做出了把住大‘门’的样子也就作罢。

独孤秀、杨文鼎随着高进从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人群中走出,来到了旁边一茶馆寻了个包间。原来高进和独孤信、杨文鼎议完后,心中还是感觉有必要去‘花’满楼转转,就让二人带了十来个‘侍’卫就出了‘门’。

独孤信低声道:“庄主,这帮纨绔太嚣张了!说起来也是昨晚被我们‘激’怒了。”

“早知道昨晚上就把他们宰了!”杨文鼎也是恼怒后悔。

高进气愤的低沉着脸,沉思道:“老鼠吃象,独孤信,这里的丐帮如何?”

独孤信听到可以玩玩这些纨绔,开心道:“光我们手下有好几百人,算上附和在外围的人,有七八百。城里还有其它的乞丐帮派,算起来有五六千人”

“如此富庶之地,竟然有这么多的乞丐?”,杨文鼎大声道。

高进倒是不惊奇,越是富裕的地方,乞丐就聚集的多,后世也是如此。

“这样吧,让丐帮传消息,‘花’满楼方世鸿方公子行善,要亲自给乞丐发包子!独孤信,你派人替方世鸿去那些平日里为富不仁的大酒店里买包子去。杨文鼎,你带几十个兄弟随我化装了‘混’在里面,制造‘混’‘乱’进去把胡媚娘抢出来。”

高进与二人又仔细的商议了一会,分头行动。

此时,‘花’满楼里,好不容易挤在扒皮郎身边的郭班头呵呵的陪着笑,壮起胆子终于嘿嘿道:“爷,今天您也累了,要不回家歇息!这里由我来替公子收尾!”

扒皮郎呸的一声,将一口唾沫吐到郭班头的脸上,大声道:“你算哪根葱,你们知府见了我爹还要规规矩矩的叫声座师。滚!”

郭班头不再吭声,回到师爷的面前指着脸上的唾沫道:“师爷你看到了,我不是没出力,现在我就带着唾沫回知府衙‘门’向上面禀报,告辞

!”

郭班头带着人自走了,看着一群纨绔和恶奴围着马和胡媚娘作恶,师爷气的脸蛋憋的通红,抓住去报官返回的人道:“为什么官府还没人来!”

“报了,不过官府的师爷悄悄告诉我,等他们到的时候天都黑了!”报官的人沮丧的低声道。

天黑,师爷闻听两眼一闭,直接也装晕过去了,心道我先躺到天黑再出来吧。

纨绔们一个个张打了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恶奴们折磨胡媚娘。

胖纨绔张大着嘴,用手抹了一把因为陶醉流出的口水,赞道:“妙妙,扒皮郎,以往还只是听说‘妇’人抱犬,没想到还有抱马也可以,吾等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射’了,‘射’了!哇这么多。”纨绔们突然暴叫起来向前涌去,带动着围观的人向前涌去。

方世鸿站在人群前列,看着瘫软在地的胡媚娘和一地的湿腻腻,拍着手里的折扇道:“何其壮观!”,从怀里掏出一张一两的银票,丢在胡媚娘的脸上,大声道:“贱人这么辛苦,赏你的。”

哈哈哈哈,众纨绔互相看着,爆发出‘**’-‘荡’的微笑。

扒皮郎大声道:“如此壮观,怎能能独乐乐。这么‘**’糜无此的‘女’人,做妓‘女’千人骑都不够,还要主动与马求欢,这种有伤风化的‘**’-‘妇’,当然要丢在大街上示众以儆效尤!”

方世鸿和众纨绔拍手叫好,都道:“对如此不给面子的‘女’子,就要让她们知道得罪爷们的下场。”

恶奴和家丁一拥而上,提起赤‘裸’的胡媚娘,喝开身后围观的人群,将胡媚娘丢了出去,击起一地的尘埃。

方世鸿、扒皮郎忽然发现,身后的人群中不知道何时居然掺杂了一帮乞丐。

院子里所有正常衣冠的人也都发现了,都捂着鼻子躲的远远的。

方世鸿等一众纨绔也是立刻打开折扇遮着面退后,方世鸿的管家大声喝道:“哪里来的乞丐,快赶出去

!”

“听说当今辅相的大公子方世鸿要在这里做善事,发包子!包子在哪里啊?包子在哪里啊?”十来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乞丐拍着手中的棍子大叫。

十几个恶奴和家丁举起棍子往乞丐圈子里一顿‘乱’打,不想反被乞丐们一顿‘乱’棍打了回来,两方开始对峙。

正这时,好几个掌柜,带着十来个人挑着冒着热气和‘肉’包子特有的香味的沉甸甸担子,吆喝着乞丐让开路,进了来。更多的乞丐闻着香味从‘门’外拥了进来。

为首一掌柜明显是认识其中很多纨绔的,熟悉的行礼,道:“请问哪位是方公子,在下荣宝斋的老板荣万千。”

众人都看向方世鸿,心道这些乞丐原来是你招来的。

“听闻辅相的大公子方世鸿要行善发包子,我们荣宝斋、八仙坊、聚宝楼这三个南京城里最大的酒楼自然要大力捐助。不敢收方公子的银子,一共八千个包子。若是不够,我们再送”,荣万千带着几个老板一起腆着脸笑。

方世鸿一脸‘迷’糊,看着自己的管家。管家也‘迷’茫的摇了摇头。

在乞丐群中潜伏的高进缓慢的踱着步子,慢慢的从一个一个纨绔的眼前走过,看着一个个未来二十年后要代替父兄主导江浙的官宦子弟,心想这些万历末年出生的孩子,在长期稳定的繁华生活中,被养成了垮掉的一代。

高进慢慢的挤到方世鸿面前,啪,挥手过去就是一个耳光!方世鸿被打‘蒙’了,脸上火辣辣的倒地。

高进一把拉着方世鸿的领子拖着就往外走,变着声的大声笑道:“这帮有钱人说好了发包子,原来是给我们看包子,想戏耍俺们。他娘的,俺们是生来给你们有钱人戏耍的吗?砸他娘的。”

还没等方世鸿的管家叫救人,由急不可待转为愤怒的乞丐们已经举起棍‘棒’黑压压的冲了过来,院子里所有的人立即抱头鼠窜。

乞丐们呐喊着:“啊,啊,啊”,疯狂的发泄着心中的怒火,追打纨绔、恶奴、家丁和面前遇到的一切不是乞丐的人。

杨文鼎则带着‘混’在乞丐中的自己人推开担子开始抢包子,发包子

纨绔们的恶奴与家丁现在哪里有时间救主,都恨自己没有多长几条‘腿’,一个个被打的哭爹喊娘,很快都被乞丐们擒住。

“开始发包子了!”,高进提着方世鸿的衣领,站在‘花’满楼的‘门’口,大声叫道。

云集在‘花’满楼大‘门’口的黑压压的乞丐疯狂了,幸亏还有一些乞丐在‘门’口简单维持秩序,否则人都要踩死几个。

抢到包子的乞丐们喜笑颜开,闹哄哄的呼朋唤友,大叫着快去啊,有鲜‘肉’包子吃啊,去晚了就没有了。

一个脏臭的老乞丐带着一群乞丐,人人揣着好几个包子,兴高采烈的边吃边路过高进身边,看到被高进踩在脚底下的方世鸿,努力的扭动着小嫩屁,眼睛一下就亮了!

“这位兄台,这个男人你可有兴趣!”,老乞丐问高进道。

高进看清老乞丐眼神里的火热,浑身‘鸡’皮疙瘩,后退松脚道:“给你,我有什么好处!”

“不知道!”老乞丐抓了抓脑袋。

“那就等你知道了再说!那边还有几个,你自己挑”,高进索‘性’搭渣,一指独孤信领人正围殴的纨绔。

“把那个也拖走,两个够了。哥们够意思!”,老乞丐伸手一指离的最近的扒皮郎,身后几个乞丐冲出来就拉起了扒皮郎。

“救命啊!”,被老乞丐带人拉走的方世鸿和扒皮郎恐惧的张嘴大叫,但呼救声立即被淹没在乞丐们举着包子热泪盈眶的感诵声里。

“辅相的公子做善事,真是大恩大德啊!”

“方世鸿公子真是万家生佛啊!”

“方世鸿公子好人啊!”

过了不久,‘花’满楼不远处黑暗的角落里,被扒了‘裤’子的方世鸿和扒皮郎恐惧痛苦的大喊:“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