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气非常舒适,暖风徐来满目葱绿,鹿群在田野里奔跑,黑豹躲在树荫下睡觉,这些山野的‘精’灵远远看到一队长长的马队沿着一条石台地过来,都飞奔的躲进了树林或草甸深处

。%73%68%75%68%61%68%61%2e%63%6f%6d群鸟在远近各处自在的翱翔,一片宁静!

沧云旭顶盔戴甲,带着陆军第一营的士兵们雄赳赳、气昂昂的卫护着队伍中间一溜几十辆马车,旌旗飘扬,刀枪明亮。

高进坐在马车队中部最大的马车里,面前一张小方桌,一边和牛老厅长喝茶,一边看着长青、桃天和老马在马车左右快乐的小跑。

牛老厅长端起面前的茶碗,看着仅仅微晃动的水面,笑着端起满饮了一杯,畅快道:“老夫经营奇工巧具一辈子,还从未如与总督大人共事这一年大开眼界。”

“就现在乘坐的四轮马车,虽然仿造自澳‘门’红‘毛’之物,但已经脱胎换骨,看这茶碗里的水面都静如平镜,这减震当真是开后世车辆之先河。”

牛老厅长说的高兴,高进也为科技的进步开心,“牛老厅长谬赞,这茶水晃董不大还有这段路修的平整的原因。老厅长,你看我们下一步将试验成果开展大批量生产,大致还需要多久?”

牛老厅长拈着胡须在心中估了一会,道:“如青霉素一样小批量生产,半年后就没有问题。”

“青霉素平时消耗少,慢慢生产积攒着用倒还没问题,但是钢刀长枪这样的军用物资,一定要达到每月生产上千件才好。否则打起战来哪里够用?”高进摇着头不满意这个进度。

“难啊,做试验自然可以不考虑工本,但是要大量生产制造工艺和工具还要费一番周折。就比如我们坐的这辆车,为了确保仿制成功,就‘抽’调了全台最好的木匠和铁匠来回干了两个月。”

“若是大量生产,首先就要培训大量新人,然后是那些新奇的工具准备和基础材料的准备。光说劳动力,现在岛内就已经非常奇缺。”牛老厅长现在说起来,新词也是一溜一溜的,看来是随身携带着高进的各种小册子时时观看的结果。

牛老厅长言毕,发现高进的脸‘色’非常难看,赶忙转了口道:“如果尽力,吾卖掉老骨头,看看三年内能不能把现有的技术消化推广开来

。”

高进想起了轰轰烈烈的大炼钢铁运动后留下的一个个光秃秃的山包,心道,拔苗助长只能祸害百姓,心中释然道:“还是做好五年的准备,回去后,把所有的项目全部列成一条条项目,做好规划。我们的第一个五年规划,力争全部实现。”

“总督大人英明!”牛老厅长衷心的抱拳胜赞,建言道:“重中之重是解决人手问题,现在岛内各个摊子都铺的很大,到处都是人手不够。去年高家庄管事陈仁招了流民一万多人,功劳很大,但是还有很大的劳力缺口。”

高进想了想,对身边的总督助理陈信道:“告诉你哥陈仁,二个月内派人去平遥城外驻点。让潘耿的大顺急脚行二个月内打通平遥到高家庄的最近最快线路。沿途站点多备‘药’品和食物。平遥驻点只搭建茅棚,收到五万人可立即撤回!”

对于这种没头没脑的命令,一车的人都没有提出异议。连高进发现自己的个人权威与属下对自己的个人崇拜已经到达了一种‘迷’信的境界。

高进暗想,如果这种‘迷’信被今后自己可能遇到的失败打破的话,高进集团会不会如李自成大崩溃后短短几个月分崩离析至基本乌有

李自成麾下是简单的联合,看到李大势已去就跑,而自己的属下现在在台湾都有了自己的庄园,再加上每年赏的分红,按道理大家基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但是人心是会变的,昔日爱的死去活来的两个人都能拔刀相对,这个世界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呢?谁又能保证自己的属下能跟到最后。

高进很没有信心的摇了摇头,自己已经开始改变历史,也越来越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过上五年,是公元1619年,至少‘挺’到那时候吧!

“总督大人,黄程报告最近广东海道副使俞安‘性’加强了对澳‘门’的管制,在澳‘门’议事亭颁布了《海道禁约》。要求主要一共五条,一是禁畜养倭奴;二是禁买卖人口;三是禁兵船骗饷;四是禁接买‘私’货;五是禁擅自兴作。”陈信禀报。

“大明宣誓澳‘门’主权,对行商没什么大影响,我们的货主要还是在高家庄的南北货市场发卖。造枪造炮的红‘毛’技师请过来就行。其它地方昨日可有什么新的信息。”高进问道。

陈信接着道:“福建那边消息,上月查禁了好几批闽商到南北货来卖闵铁的那个高税监,因为调兵杀伤了闽商组织围攻税监衙‘门’的百来个泼皮,放火箭时又烧到了民居,被朝中所有党派联合请皇上严惩高税监并撤销税监衙‘门’,前几日皇上将高税监召回北京,以江西税监潘相兼领福建税务

。”

高进一声冷笑:“那批货可是几十万两银子,说不定和这些朝中的大臣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如果有10%的利润,资本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资本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资本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庄主说的话,就是有道理!”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杨文鼎忠实的履行着科技宣传部的职责,一边赞美,一边在手中的小本子上快速的记录起来。

“不是我说的,是像澳‘门’红‘毛’一样的西洋人,叫托。约。登宁说的”,高进不敢如其他的穿越者一样靠抄袭过日子,想着马先生也是在书里引用了这句名言而已。

“原来西洋人也是有点学问的,但是哪里及总督大人分析的那样透彻!”杨文鼎立刻变的有些不屑。

牛老厅长等人大声附和。高进看着在座众人,脸上是那样的坚定自信,绝没有后世国人提到洋人的那种憧憬与向往的神‘色’,民族的脊梁在百年的屈辱中不知不觉的被打断了。

因为落后惯了,所以言必称进口。就算是发明制造出了好的东西,都一定要说经过国际论证。一件商品贴个洋名就好卖的多,满大街的都是洋文广告,广告上的人相也大多是洋人。

极度不自信的文明造成给洋人超国民待遇,办起事情来打肿脸要面子。年轻‘女’孩子们争先恐后的主动献身给西方洋骗子和老‘浪’子,高进心中一丝苦涩。

杨文鼎看到总督大人面‘色’不豫,转了话题,问陈信道:“听说,陈大海的部队现在已经有二万人了。”

“陈大海用了总督大人的良策,带着人修路,五十里修一座小坞堡做驿站,一路修到了基隆

。如果愿意来参加修路的部落,按人头给粮给生活用品,如果前来‘骚’扰的,就开打。结果是来修路的人越来越多,剩下的部落很轻松的就被打倒了!”陈信笑道。

“没那简单,也有不服气的,上次不是有个叫什么大肚部落的纠集了好几万人,其中还有些明人和倭寇带了火器,被江石业带着第四营带着千斤佛郎机轰跑了。要不是总督大人说尽量抓活的,早把这些不识时务的家伙全砍了。”牛老厅长很不屑。

高进哈哈大笑:“台湾人口大多在台西,不在我们治下的至少还有十万人,都是劳力啊。我们有粮有奢侈品,招他们来干活就是。基隆马上就要修建煤矿和港口,只要方法得当,就可以少很多事情!一手软要一手硬,但砍人脑袋总是解决事情的最后办法!”

台南到台北不过三百公里,后世开车走高速就三个小时,屁大的地方。但是高进从嘉义乘坐马车出发,又带了忙碌后休养的兴致,走了两天才到了基隆。

陈大海和高山带着浩浩‘荡’‘荡’的穿山营队伍意气风发的摆了个老大的阵势迎接,心中总算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高进全身戎装,在沧云旭的护卫下,陈大海和高山一左一右的亲自牵着高进的马缰绳,带着巡视了一遍自己的属下。

高进举着佩剑斜指向天,总督万岁的呼喊此起彼伏!随着行礼,队伍如人‘浪’一样翻腾,让所有的人都知道陈大海和高山这回治军是下了大力气。

站在前面的近千人军容还算严整,后面的都穿着各式各样的自家的衣服,手里举着各‘色’的武器或者说是筑路的工具的这一年来的归附者,一个个情绪高涨的欢呼,用热切的眼神看着传闻中的总督大人。

在传闻中,总督大人是可以用手在空中发出光的人,那不就是神!

高进就大声说了一句话,立马让二万多人军心大振:“穿山营都是好样的!休息三天,赏!”

陈大海和高山也是笑的合不拢嘴,要知道沧云旭透了个风,要组建台北、台南守备队,高山调去任台南守备,台北守备是陈大海,不但如此,二人手下编制均定为二千,比一般守备还多一千,都算是修成了正果。

陈大海悄悄看着高山,心里卯足了劲头,心思要在这小子拉人之前多扒拉点好手到自己手下,要知道总督大人答应过自己,三年里平了台,可以入第一序列的

检阅完毕,二人各怀心事的走了,带着手下领赏这种事情让哨官去做吧。

高进笑着回到自己的帐篷,江石业带着第四营的将校在外迎接,身旁是一筐煤炭。

牛老厅长蹲在地上一块块的‘摸’着煤炭,乐的开了‘花’:“总督大人,这里早有人在开挖煤炭了,就是地方偏一点,但是修好路也无妨,这些煤炭质量很好啊!总督大人果然是博学通神!”

“牛老厅长,修那种带轨道的路,使用马拉火车,可以很轻松的把煤运到嘉义去。炼钢厂可以直接修在基隆河边,基隆河边还可以开个沙金场,这里就是个宝地啊!”高进拍了怕牛老厅长的肩膀。

“总督大人圣明!”,在场所有的人都齐声高呼,因为以过往的经验,不到一年,这些都会实现。

圣明的高进站在一筐煤炭前踌躇满志,基隆煤矿的优质煤炭可以上舰船烧的,荷兰人过十年还要来这里建城,鸦片战争后洋鬼子们曾今都在打主意,如今我来了……

“总督大人,穿山营高山带着一群土人求见!”沧云旭的报告打断了高进的野望。

高进坐在大帐中,沧云旭带着几个‘侍’卫守着。

高山规规矩矩的带着十几个土人走了进来,行礼后大声的介绍道:“这些都是台北到彰化之间新归附部落的长老,知道总督大人过来,卑职前几日特意联络他们前来觐见。”

高进大声道:“给各位长老赐座!”

一众长老笑着坐下,因为语言不通,所以主客双方都非常局促尴尬的感觉。坐了一会,高进想着无聊,说道:“高山啊,带着长老们去休息吧,日后带他们去嘉义城看看。”

高山跳了起来,大声道:“喏!”,又回头对诸位长老用土话说道:“总督大人同意了!”

哗,所有的长老都喜笑颜开,一个一个举起手里的权杖向高进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