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十个手下的惊呼声中,眼中一副难以置信神‘色’的尚丰,‘胸’口‘插’着一把镶着宝石的名贵匕首,仰面倒了下去。-东‘门’下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哈哈哈哈!”一个满手满嘴是血的老人丢下怀中的黑‘色’包裹,挥舞着双手突然大笑起来,往城‘门’外跑去。

渐渐的,老人的笑声转了哭声,“弑王篡位,报应快啊

!大王,你的兄弟和‘侍’卫,日本人,还有你的王后和嫔妃,今日都追随你去了!”

副相翁寄松看着手舞足蹈中渐渐远去的尚宁王老宫奴的背影,好奇的打开老宫奴遗下的包裹,啊呀,一声低呼,手中不由一抖,黑乎乎血淋淋的一个东西滚了出来,正滚到喜安与尚丰的尸体中间。

“是尚熙!”有人立刻惊呼起来。

所有在场的人都‘毛’骨悚然,突然对自己手上的鲜血和嘴里曾吞下喜安的‘肉’块恶心起来,有个别的居然大声呕吐起来。

“尚宁王妃和明人一起去了那霸卫城!”也不知道是谁一句低语,犹如黑夜中的明灯将饱经劫难的琉球王亲和大臣们引向那霸卫城。

高进和尚宁王妃坐在那霸卫城的城楼里,看着面前劫后余生,已是吓的有点呆木的几十个琉球官员和王亲。

低头啃着葛大牛送上来的西瓜,高进竖着耳朵听琉球官员们的哭诉。

琉球国的官方语言是类似闽南语的大明官话,没有什么大障碍,高进去年开始也时不时的补习了点,基本都能听懂。

“琉球宫室已毁,府藏和王族损失殆尽,尚熙和尚丰都死了,近亲属中只剩下尚丰有三个儿子,可现在也没看到人!往后如何,各位大臣说说怎么办?”尚宁王妃忧心忡忡的提问。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大王。”

“如果大王找不到,又无人继承,又当如何是好?”

“臣提议拥立尚丰的儿子继承王位?”

“尚丰的儿子现在何处?”

“尚丰有篡位之心,报应来了死在了首里城。谋逆大罪之人的儿子断不能立。”

“能立!”

“不能立!臣提议在远亲中选择。”

“王妃,他有‘私’心,他家就是远亲

!”

一众大臣争吵不休,城楼上闹哄哄纷‘乱’如麻。有的人开始捋袖子互相推搡,准备打架。

副相翁寄松挥手让给其裹好伤的‘侍’从退后,站起来禀报:“城外还有不少日本人、间切军和‘侍’卫队的溃兵趁火打劫,刚才卑职一路过来,遭遇了好几‘波’。不少大臣、王亲和各家的家眷被害,貌似有人看到尚丰的儿子被人杀了,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尚宁王妃头痛道:“当务之急,先是要有人前去平‘乱’剿匪,同时寻找大王的贴身宫奴?”

“微臣从城‘门’里追出来,就失了老宫奴的踪迹!若找到了他,就知道大王的去向。老宫奴一贯与大王形影相随,现恐怕大王已经不测。”副相翁寄松很懊悔当时没有拦住老宫奴。

“不必找他了!”

一城楼的人同时抬眼看城‘门’楼口突然说话的人,原来是彻心公主,盛装打扮袖着手进了城楼。

正坐在旁边吃西瓜的高进,抬眼看着面前靓丽的彻心公主,心中一跳,手里的西瓜掉在盘子里,砸了一脸的西瓜水。

高进尴尬的抬起脸来,不料想彻心公主走近,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细心的给高进擦了去,让高进受宠若惊。

擦干净了,彻心公主莞尔一笑,坐在高进身边,对尚宁王妃和一众人道:“本宫进那霸城前,遇到了老宫奴。老宫奴告诉我,父王已经归天,大行前将王位传给本宫。”

“笑话,‘女’人怎么可以当王?”一个王亲跳了起来。

“本宫有父王传下的王印为证!”彻心公主从袖子里掏出一枚方印,高高举起。

几十个大臣与王亲在下面喧嚣的叫嚷,没有一个人认同彻心公主接掌王位。

尚宁王妃的脸‘色’也很难看。

僵持了一阵,彻心公主的脸开始微微出汗,举着王印的手也开始颤抖,有点沉不住气的看往高进。

高进大笑,招手沧云旭道:“传令,葛大牛带三百人出城扫‘荡’残匪,记住把尚丰儿子的尸体找回来

。翁相,你随着前去收拢间切军。”

“凉月太后,彻心‘女’王,我们走吧,船上送来了刚钓到的大鱼,有上好的鱼生。”高进笑着邀请尚宁王妃和彻心公主。

看着纷‘乱’的大臣和王亲,高进道:“那霸卫城狭小,没事干的自己出城找地方歇息,本总督暂时没地方安排闲散之人。但若有通匪的,今日若不自首,日后发现一律灭九族。”

“高总督,你曾说不干涉琉球内政?”尚宁王妃有些不悦的低声语。

高进凑近尚宁王妃的耳朵道:“立谁都是立,你立个远亲,还不如彻心公主平日与你亲厚。你不干,我带彻心回台湾了,你自己收拾。”

尚宁王妃心中一片挣扎,看着高进牵着有点虚脱了的彻心公主自顾转身走了,低声骂了句:“没良心的”,不由自主的跟着去了。

翁寄松看着尚宁王妃和彻心公主都走了,忽然恍然大悟般伏地高叫:“恭送太后,恭送‘女’王!”

有二十几个大臣转过了神‘色’,急忙跟着跪下,一起呼喊起来。

沧云旭待大臣们起身,一挥手,过来十几个‘侍’卫,拉着那些未恭送尚宁王妃和彻心‘女’王,鼻子朝天讥笑翁寄松等人的大臣就走。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闲散人等素不接待!”

翁寄松等人好奇的追着下城‘门’,看着这十几人被推出了‘门’外。

葛大牛正依令带着部队出去剿匪,拉着正好跟下了城的翁寄松去收拢间切军。沧云旭则派人安排拥立了彻心‘女’王的臣子与王亲去休息。

翁寄松刚出城,被赶出城的大臣和王亲们一个个围上上,嘴上叫嚷着‘乱’臣贼子,捋起袖子准备拉扯厮打翁寄松。

一阵火枪响,葛大牛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面无人‘色’的翁寄松道:“晦气,一出‘门’就这么多匪

!对了尚丰的儿子在哪,都记住了,找到的必须是尸体!”

“诺!”三百手下战意昂然。

耗尽了勇气的彻心公主靠在高进的怀里,感受着依靠与温暖。

高进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着怀里这个突然愿做‘女’王的柔弱‘女’子。难道,这就是改变了历史后,历史随机演变的新产物吗?

高进有些好奇,浑然没注意到彻心公主的随从里,一个脸‘色’‘阴’郁的老者低着头默默走着。

琉球大事已定,剩下的都是小打小闹的缝缝补补。首里城已毁,琉球国力衰弱无法修复,那霸卫城成了新的政治中心。

彻心公主顺利的登基,重新组建了琉球王庭,高进顺理成章的当了‘女’王的驸马。

第一次大朝会上议论的头等大事就是带着进贡的船去大明朝贡,明国的赏赐可是琉球国的重要经济来源,同时要求明国敕封新王。

坐在彻心‘女’王不远处的高进待众人商议完,建议道:“琉球的问题主要就是人多资源少,吃没有问题,但是缺钱,财政困难。”

已经晋升为宰相的翁寄松点头称是,夸道:“驸马爷一针见血!实在睿智。”

高进笑道:“其实好办,岛上‘抽’些壮丁出来去台湾做工。每人每月工钱中缴纳一部分税金给琉球王庭,按照台湾现在每人每月至少三两银子的工钱。你出个万人,三‘抽’一,每月就可以收到万两银子。”

王庭上所有的人闻言大喜,感情这驸马就是财神爷啊!

宰相翁寄松立即大声道:“驸马好计策,琉球大岛上五万余户,每户‘抽’一,五万人没有丝毫问题!”

高进笑了:“把青壮都‘抽’走了,岛内民生如何处理。这样,征收青年男‘女’各五千,一年一轮值,有钱大家挣,男‘女’搭配也干活不累。岛上还要建立常备军五千,预备役五千,都需要青壮。”

高进的新鲜词语一套一套,堂中的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彻心‘女’王也欣喜的看着高进,然后看着堂角‘侍’立的老宫奴,心中美滋滋的。

想着自己往海边准备投海,不想还遇到了尚宁王最喜爱的公主。敌人都死了,尚宁王的衣钵自然不能断,老宫奴将王印献给了公主,假传尚宁王遗命,让彻心公主继承王位,借助明人之力延续琉球社稷,老宫奴眼中一丝眼泪。

高进欢乐的扫视堂内满怀憧憬的群臣,心道,都以为岛小没资源,其实,人是最大的资源,没人啥都守不住。后世日本几个小破岛一亿多人,构成了日本最大的战争潜力。

诸多琐事,千头万绪,高进让张金莲带着夏允彝和民政司的官员过来帮忙清理头绪,竟然也盘桓了半月。

这日,高进带着金莲、泰松、兰雅和彻心在沙滩上一起漫步,站了一会,因为风大,泰松和兰雅抱着孩子先回了。

高进一手牵了一个,踏着海水前进。

“夫君,明日就要走了,什么时候回来!”金莲爱惜道。

“送泰松、兰雅回草原,然后去北京转转就回来!总还是需要好几个月。”高进突然很想念越野车。

“夫君保重!本宫会很想你的。”彻心在高进身边小鸟依人道。

“彻心,你金莲姐还会呆半个月,有什么事情她会教你。葛大牛我封了琉球守备,带二百‘侍’卫队,扩充为四千人的守备队,打跑萨摩藩是没有问题。初步计划一年,拿回所有被萨摩藩占领的岛屿。”

“金莲,你再辛苦半个月再回去吧!白天香转任你的‘侍’卫队长,田明在你的‘侍’卫队里找三百好手扩充为三千,组建琉球水军,琉球水手多。田明任琉球水军统领,升副将。”

“妾身替田明、天香谢过夫君!”张金莲非常高兴,知道高进放了自己在心里。

高进站住,望着港口准备继续远航的大海船,叹道:“天下不平,何以为家!”

彻心依在高进的怀里,甜甜道:“琉球永远是夫君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