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由突然跳起,扑向高进,被几个护卫拦住,用棒子砸倒在地。

俘虏群里一阵**,田明大吼一声,带着人涌上前正准备上前助拳。

却听得蒋由跪地大声哭号:“庄主,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的娃娃。小人也是生活所迫,入了贼窝,小人愿意投靠庄主,为庄主做牛做马,今后上刀山下火海,小人也在所不辞!”

田明一伙立马石化!

高进则打了个哈欠道:“你叫什么?”

蒋由精神一抖,欣喜道:“小人叫蒋由,有的是力气

。今后小人谨遵庄主的号令!如有违誓,天打五雷轰!”

高进饶有兴趣道:“好,那你先从这六十八人里选出你认为可靠的人。”

蒋由听了立即站起,也不顾旁边田明厌恶的眼神,招呼自己的心腹,立马聚集了三十号人。

蒋由带着三十号人,一齐跪道:“蒋由带兄弟,今后谨遵庄主的号令!如有违誓,天打五雷轰!。”

高进扬了扬手:“蒋由,你且带你的人,一边站着。”

蒋由未得到肯定的答复,惴惴不安的带着自己的追随者站在一旁。

高进看向那些生俘的海匪,大多带着烧伤,有的人浑身上下都被烧的漆黑,看上去甚是凄惨。

陈智看高进关注海匪的伤者,解释道:“重伤不能治的都算成死的给了吴千户。”

高进叹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何苦来哉!”

庄内跑出一队人马,领头的是郑常。

郑常向陈师爷点了下头,小跑着到了高进身边,低头道:“庄主!属下依令带二百营丁即时赶到。”

“干的不错,郑常,你带人把这些俘虏押到民事厅的牢里去。”高进说完,又指了指蒋由。

“这个人叫蒋由,已经投靠了我们,带上他们,到牢里做内牢的看守。牢房内由他们管,但是不能出内牢。我们的人看管好外牢房。”

郑常接令,招呼手下办事。

蒋由心喜无比,跪地道:“小人一定尊庄主号令,看管好这些匪类。”

海匪的人群中一阵喧哗,石师爷愤然骂道:“蒋由,你这个无德小人,寡廉鲜耻!背主求荣!”

吴古惊奇道:“这人弃暗投明,也算是从良。倒寡廉鲜耻了。”

高进赞道:“吴千户所见极是,没有正确的大立场下谈道义,就是诡辩

!”

吴千户听得懵懂,愣在当场!

高进接着下令道:“掌嘴!”

几个护卫上去,啪、啪、啪就赏了石师爷几个耳括。()

高进心里自嘲,大明的武官基本都是文盲,哪听的懂呢!国人大多渴望公平,哭着喊着闹公平,一到事情轮着自己,就到处找人要通融!

呜呼!哀哉!

吴古见郑常带走了俘虏,咪咪笑道:“庄主,首级和海匪我都清点好了,炮子我都运下来给了王管家。而且船上的火箭我也都全搬下来了。只是那银子……”

高进大笑:“火箭这点小东西,吴千户哪会放到眼里。千户大人,这里是千两上等纹银,请点算下。叫你的人下船排队,马上发银!”

陈师爷掀开旁边一个箱子,亮闪闪的一片。

吴古做个千户,银子没有少见。但是上千两属于自己的银子,那可是头一遭。

吴古眼睛一亮,心跳加速,什么条件都忘得一干二净,伸手摸了几块,验了是真,立刻把箱盖扣上,唤亲兵来杠箱子回船,准备慢慢享受点钱的乐趣。

高进望着吴古飞奔的背影,大声叫道:“吴千户,等下还要开夜宵。”

吴古头也不回、脚步飞快,随着银箱寸步不离,远远的只传来一声:“晚上吃饱了,不吃了啊!”

吴古手下一百六十八人,排列好了队伍。

高进先给四个百户一人三两,后面诸人都是一人一两。夏师爷在边上造着名册,写好银两数字,划着勾。

水师的官兵们依次从高进手中接过重一两的一锭小小的元宝,又被引到码头上开饭,有酒有肉,个个都是喜笑开颜,要不是太晚万博园关了,早想去万博园内快活快活

水师的赏银发完,关了庄门,高进传话下去,各营留人值班,其余回驻地夜宵、休息。明日午饭时校场集合,论功行赏!

下完令,高进和王福并辔齐驱,带着核心成员一起回了内城。

高家庄恢复了夜的安静,崇明岛边芦苇荡里,累的半死的白一帆喘着粗气,身边只剩下一个手下。

白一帆恼火道:“此仇不报,我白一帆誓不为人!李小二,你随我去,今后你就是我的二当家。”

一边喘气的李小二慢慢的爬起,带着哭腔说道:“兄弟们全完了,我们到哪里找这多银子去赎他们啊!”

白一帆仰面朝天,闭眼享受着安全的惬意:“小二莫急,这些年老子虽然抢的不多,也还留下五十万两银子,只要把老兄弟要回来,再招兵买马,下次就能平了这个庄子。”

噗哧一声,白一帆胸口一痛,睁眼看,只见李小二面目狰狞、双手握着匕首在自己的心口搅了几把,又快速的拔出。

鲜血狂飙,白一帆痛苦的捂住胸口,道:“你……你。”,话未说完,人已断气。

李小二握住匕首,小心的上前看了,见白一帆确实没了动静,又在要害上补了几刀。

李小二掏了白一帆怀中的物事翻看着,自言自语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白当家,你既然叫白当家,就不要怨我,你的钱也是抢来的。将来我李旦会帮你多烧点纸钱!”

“带着你的信物,回去找国助和二官,骗了你丫头的信任,取了银子,回平户。有了本钱,家族的海贸又可以做起来了。”

李旦把圆睁着两只大眼的白一帆尸首推下水,仰面朝天的躺下,确实累了,但是一闭眼,怎么却是满目的血,耳朵中尽是女人的尖叫和儿童的哭号!

李旦拍了拍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依稀记起九年前在马尼拉,自己也是躲在芦苇荡里逃过了一劫。

忽然身边一阵阵呼噜呼噜的声音,空气中腥风大作,李旦霍然跳起,握紧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