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毒辣辣的太阳,我们俩还是快快地钻进了车里。车里比外面还闷热,就像进了烤箱一样,我拿着遮阳帽不停地扇风,徐横舟开了冷气,就又下了车,他扶着车门,胳膊来回摇着,也做着扇风的动作。

我侧头看着他,正午阳光下的徐老师,全身每个地方都像在发光一样。今天他穿了件短袖的白衬衫,就算刚才背我,被我搞得非常狼狈,那件白衬衫在他身上穿的也还是英俊神武。就连他大力摇车门的动作,都显得那么得洒脱帅气。

然后我们走在了回城的路上。

也许是一开始被热的,回去的路上我有点昏昏欲睡。绑着安全带,我很没形象地就睡了过去。被徐横舟叫醒,才看见我们的车停在了一家超市门前的空地上。他帮我解开安全带,俯身在我脸上亲了一下,“醒醒,我们去买点东西。”

亲完他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已经醒过神,连忙问:“怎么了?”

他看着我,“你有点咸。”

我愣了三秒,就对他说:“徐老师,你把我晒成肉干吧,不用放盐,我会很好吃的。”

徐老师抬头大笑起来,“回家赶紧洗个澡,我也一身盐渍渍的,下车吧,我们去买点吃的。”

我以为他会带我直奔一楼买吃的,结果他又带着我上了二楼。我以为他要买日用品,结果他却把我带到了女装买衣服的地方。

“给你买一套居家的衣服,放我那里,你以后可以换一换。”

这句话,再结合那句你有点咸,我就很想得通了。

最后,徐老师不但给我买了居家的衣服,还给我买了毛巾,牙刷,连护肤品都买了。护肤品的名堂就多了,超市虽然只有欧莱、玉兰油这些牌子,但一套买下来,也不少钱,加上衣服,上千块了,徐老师眼都不眨地就在二楼刷了卡。

然后我们才去了一楼。他挑了几个土豆,还有茄子,超市有卖挂炉烤鸭的,刚出炉的烤鸭,还在滴油。大中午,超市人不是很多,卖烤鸭的小哥带着个食品安全帽,还带着个薄口罩,只露出半个鼻梁和一双热情洋溢的眼睛望着我们。

徐横舟转头问我,“想不想喝鸭架汤?拿冬瓜炖。”

我对那个全副武装的小哥很有好感,大热天的,喝个冬瓜鸭架汤似乎也不错,我点头说好,徐横舟就对那个小哥说:“来一只吧。”

小哥很高兴地取了只鸭子下来,然后就抄起了刀子,开始片皮。

买了烤鸭,我们又去买冬瓜。零零碎碎地又买了一些其他的蔬菜。从超市出来,一点多了,徐横舟问我饿不饿,我说我能扛到晚上,正好减肥。他说:“别闹,你要减肥我带你去跑步,现在先吃点东西填一下肚子,晚上我再给你炖鸭架汤喝。”

超市旁边就有一家馄饨店,我们去吃了两碗小馄饨才回他家。

他家我现在已经是熟门熟路了。徐横舟把车停好,我和他拎着东西向他那栋楼走去。才走了几步,我就发觉前面一辆车里似乎有个镜头在对着我们。我发现的时候,徐横舟也发现了。等我们意识到的时候,那个车里的人大概已经按了不少次快门了。

还没等我们走过去质问,从车里就跳出来一个拿着录音笔、胸口挂着一个工作牌,一看就是个记者摸样的人。这人直奔我们而来,在他身后的车里,还坐着另一个人,那个人手里拿着相机。

向我们奔来的人走到离我们两、三米远的地方站住了,大概是怕我们生气,他没敢再靠近,而是问道:“请问你是不是f大考古系的徐横舟老师?”

“你们是谁?”徐横舟反问。

那人一听他这样说,仿佛大有斩获,立刻露出满脸的笑容,“徐横舟老师你好,我们是《申江晚报》的记者,我们想采访你一下可以吗?”

“对不起,我不接受采访。”

徐横舟回答得很快,他大概已经意识到一些事情。说完这句话,他就拉着我快速地转身了。

那个记者就像跟屁虫一样在后面跟着了,“徐横舟老师,请问一下,画家徐沅一是不是你的父亲?”

徐横舟拉着我快速地走,那个记者还在后面追问:“徐横舟老师,我们得到独家爆料,说你父亲的一些画是由你代笔的,我们想找你证实一下,请问这件事是真的吗?”

徐横舟已掏出钥匙在开底下的铁门了,记者靠近他身边又追问一遍,“……请问这件事是真的吗?”

铁门嘎哒一声开了,徐横舟拉着我走进去,一把合上铁门,转身对记者说:“你们最好不要守在我家楼下,否则我只能把警察叫过来了,我也不接受采访,就这样。”

说完他拉着我就向电梯走去,一边走,一边对我说:“不要回头。”

我说:“来不及了,我们俩已经被照下来了。”他按了电梯,我又说,“会不会把我们俩登出来?”

电梯是停在一楼的,徐横舟一按就开了,我们俩进了电梯,转过身的时候,看见那个记者还在铁门那里,不光他在那里,连那个拿着相机的也在那里,镜头正对着我们。我们俩同时往两边一闪,电梯门才关上,但肯定又被照了几张相。

我说:“卧槽,我体验到了当明星的感觉,你是不是真的要变成明星了?”

徐横舟低着头,似乎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对他说:“肯定是袁琳搞得鬼。”他显然也想到了。袁琳那天对他说,要送他一份大礼,当时我就有预感。

到了他家里

里,我到窗户那里看了一下,那辆车还在那里,我去厨房找到徐横舟,向他汇报:“那两个人还在那里。”

他把菜一样一样拿出来,说:“别管他们,等会儿就会走的。”

我说:“这下好了,你要出名了。”

他抬起头,“你还不去洗澡?”

我们俩对视片刻,我说:“好,我去洗澡。”

他在笼头底下洗了洗手,说:“先拿两件我的衣服,你先穿着,新买的衣服我给你洗一下,下次来了你再穿。”

我说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恋人,到最后都会变成我们这样,然后一直变下去,变到像我爸和我妈那样,即使我妈放了个很响的屁,我爸也会像没听见一样。也许那样子,就能一辈子在一起了。

他去衣柜里给我拿衣服,问我要衬衫还是t恤,我说:“当然是衬衫。”

徐横舟有点不解地看我,我说:“我想把我性感的大腿露给你看,你有意见么?”

他盯着我看,然后转头笑起来,笑完就把我按在衣柜上亲吻。许久,他抬起头,“左晨,左小小,认识你我很快乐。”

我说:“我也是的,认识你……我也很快乐。”

他盯着我看,看了很长时间,我的妆早就花了,虽然出门的时候我只涂了防晒霜,但我还是怕脸上是不是已经被晒得油腻斑斑,最后我说:“你让我洗个澡,等我拿你给我买的化妆品抹得香喷喷的,你再来亲我好不好?”

徐横舟又笑了,松开了抱着我的手。我看见他的眼睛,离我不到一尺远,是炙热温暖的。

我去他的主卧洗了个澡,洗完就换上了徐横舟的白衬衫,当然不可能就真的光着两条大腿,徐老师给我找了一条运动短裤,短裤也是白色的,所以最后吗,我是一身白色、英俊潇洒地出现在了徐老师的面前。

徐横舟也洗了个澡,正在厨房里泡茶。扭头看见我,他上上下下打量我半天,我问他:“帅吗?”

他憋着笑,转过头清了下嗓子,然后问我喝不喝茶。我说我只要凉开水。他给我倒了杯开水,拿到客厅,说:“凉了再喝。”又把自己的茶端了过来,然后我们俩就一起窝在了沙发里。

我想起楼下的记者,想去看一看,他拉住了我,说他刚刚已经看过了,那辆车已经不在了。

“他们还会不会再来堵你?”我问他。

他低着头没吭气,我说:“要不,我们俩出去玩几天吧。”

徐横舟看着我,我对他挤出一个笑,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笑是挤出来的,我对他说:“本来,我们俩现在应该在喀纳斯的,都怪我……”

“好。”他忽然打断我。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答应了和我一起出去玩几天。

这句话说完,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俩都沉默了。

然后我们就开始接吻,不知道是谁先吻谁的,我感觉到徐横舟的手伸进了我衣服里,他的衬衣那么宽大,他的手进来的轻而易举。其实我觉得这种事情不应该在白天发生,曾经有好几次机会,去杭州游玩的时候,在西湖边的宾馆里,去北京看林教授和潘奶奶的时候,他都有机会和我发生这种事,但最后他都克制住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样的一个下午。似乎不这样用力地亲吻、不这样用力地拥抱就不足以表达我们这一刻的感情。虽然我是第一次,但我一点也没觉得不自然,那些些微的疼痛和些微的不适都像甜蜜的召唤。我甚至等待着这种甜蜜的疼痛的到来,在徐横舟耐心地亲吻我、抚摸我的时候,我甚至觉得空虚。我需要他填补我,只有他把我填满了,我心里的那一块空挡似乎才能补上。

我们从下午四点一直睡到了晚上。我醒过来的时候,卧室里没有开灯,窗幔还是重重地垂着,空调咝咝地吹着,屋里的温度很低,我一动,徐横舟也醒了过来,我一直枕在他的胳膊上。

“几点了?”我问他。

他一只手抱紧了我,另一只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摸到手机,点开看了一眼,就放了回去。

“几点?”我又问他。

“九点多了。”

“那该起来了。”我说。

我们还是没爬起来,黑暗中徐横舟又吻我,吻着吻着,就探过身去又在床头柜上抓了一个tt。

又耽误了一节课的时间,我们才爬了起来。为了赶在十一点之前把我送回家,我连老鸭汤都没喝到。路过一家麦当劳店的时候,徐老师去买了两个套餐,我们俩坐在车里啃着汉堡填饱了肚子。

十一点差十分,他准时把我送到家门口。路上我们俩已经商量好了去哪里玩,我对他说:“你后天来接我,明天我要陪一下唐笛灵。后天你早点来,然后我们就出发。”

徐老师看着我,很温柔地回答我:“知道了,左小小。”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反思一下,为什么我不会炖肉了。。。。。。。。。。明天继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