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凌按下心惊,小手朝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摸去。

似灵玉般光滑,如青葱般笔直,幽幽凉凉的触感,这手和小妖…。

熟悉的手指猛的抽离了她的小手,宫清羽冷视着眼前矮冬瓜似的小女孩,清幽的黑眸有些薄怒,被她触摸过的手指微颤。

紫凌不用看清他的脸,也能感受到头顶飘下来的怒气。

他有怒气?哼…。

紫凌抬起小脸,笑着朝他说:“爸比,这样好玩么?”

“出去。”宫清羽冷下脸,声音清冷,玉色的手指,指着纱帘外。

紫凌见他又恢复了先前的恶劣态度,心中一团火在燃烧。

该死的小妖精殿下,装什么宫神医,昨儿那般耍她,很好玩吧?今儿又在她身上扎什么狗屁银针,门口那些人,都是你请来的群众演员吧?

演的还真像,连她这种专业“演员”都给骗了,先在又冷着脸叫她出去。

叫她出去是吧!很好。

紫凌冷下小脸,小手伸到背后,将银针从背上一根一根拔出来,她拔的手法和力道均不对,难免会背上出血。

但,她不在乎,和心里的怨气比起来,那点小痛算什么?

银针带着血丝一根一根扔到他面前,她将衣服拉起,看也未看他一眼,冰冷着小脸往外走去。

“土豆,我们走。”紫凌怒声道。

某小萌兽猛的从椅子上蹦起来,狼眼惺忪的看向紫凌。

这一看,不得了,主人脸上出现好大的怒火。

土豆也是个识相卖乖的,小身体一溜烟窜到紫凌怀中,安静的趴在主人手心上。

宫清羽手中把玩的金丝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他冷清的目光看着紫凌往外走的娇小背影,似乎透过她的衣裳能看到她背上一粒一粒的血红针眼。

脑中浮起小女孩先前的话,那童稚的声音软如糯米,“爸比,这样好玩么?”

她是误把他当做谁了么?

清幽的眸中倒映着小女孩的背影,一只小脚抬起,将要彻底踏出去…。

她的眼睛……

宫清羽指尖轻弹,掌心的金丝线飞射出去,如灵蛇一般卷住她的身体,那只刚踏出去的脚,被迫的收了回来。

“放开我。”紫凌心中火大,该死小妖精殿下,要她走的是他,现在又用线绑住她,他到底想要怎样?

宫清羽手指施力,往后一拉,她的小身子如被收回的风筝一般,飘了回来,稳稳的坐在榻上。

见她小脸因愤怒而涨红,宫清羽淡然的说道:“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宫某并不认识你。”

紫凌能信他?

“行了吧!少和我来这一套,怎么,以前的游戏玩腻味了?现在扮儒,装谪仙,又起新花样了?”

她讥嘲的看着他模糊的脸,难怪总感觉熟悉,这张脸的轮廓不就是小妖精殿下的轮廓么?

紫凌视线又落到他的手指上:“爸比,你早就发现我视力下降了吧?故而整出这么一段?不可否认,你装谪仙装的还真像,我差点都被你骗了,可惜,你那双手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摸上去就有一股讨厌的感觉。”

被气急,紫凌也不管他是否会怒,嫌恶的别开眼睛,就好像他的手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她平生最讨厌被人戏耍,一次,她忍,二次,她继续忍,三次,她还是忍,若这忍耐,换来的是永无止境的戏耍,她忍无可忍。

宫清羽眸色淡淡,捻着金丝线的手指一挑,金丝线如金龙回巢一样,收到掌心。

紫凌身体一活络,又从榻上跳了下来,气胖了小脸,准备走人。

小脚刚沾地,就被封了穴,她气恼的瞪着眼前的白袍:“爸比,你玩够了没有?放开凌儿。”

某小萌兽早在金丝线卷住它主人的那一刻就聪明的窜到地上,窝上了椅子。

主人,你别嚎了,小妖精殿下是不会害你的……

一双修长的手,伸到紫凌的腋窝,把她抱上了榻。

紫凌眼中闪过讥嘲,该死的小妖精殿下,又想对她使用怎样的变态招式?

然而,那双手将她放上榻后,就收了回去,并未像以前一样,对她动手动脚。

身上的衣服,被一根射来的金丝拉了下去,整片背露在空气中,点点红色的针眼大约有二十来个。

紫凌被封了穴,只能任由他摆布,她虎着小脸,嘲讽道:“爸比,凌儿的身子美么?”

“…。”宫清羽手中捻着银针,用比原来更轻的柔将银针刺入先前的针眼里。

“爸比,凌儿这小身子,你全看过了,也摸过了,你怎还这么喜欢看,喜欢摸呢?你是不是有恋童癖?爸比,我跟你讲,念童癖是一种病哦!你得找药治。”最好找毒药治,治死了,病也就自然好了,今后像她这样的幼儿就不用受到变态的侵害了。

“……”手中的银针微微一抖,清幽的眸子看着她的瓷白的背,浮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哎~天下那么多好爹爹,我怎就倒了邪霉,跟了你这么个爸比?”

”某小女娃长叹一声,自我哀怜。

宫清羽缓慢轻柔的刺入银针,听着她小嘴里不停的吐出关于“爸比”的各种变态。

约莫半个时辰,修长的手指刺完最后一根银针,见她小嘴还在说个不停,他撩开纱帘走了出去。

去。

“坏蛋爸比,你又去哪里?帮我解开穴道,穴道啊!”某小女娃眼尾余光撇到那身白影出去,心中急了,她不要光着背像僵尸一样坐在这里。

须臾,白色身影又走了进来,指尖在她胸前一点,她小身子得以活络。

背上被扎成了刺猬,她也不好穿衣服,小手臂做了几个舒展筋络的动作,这才舒服一点。

盘着腿坐在榻上,她瞪着眼前模糊的白色身影:“爸比,你到现在一声不吭,装沉默,你到底想怎样?我求你了,别玩了成么?我这双眼睛真的不行了,你快带我去找个真神医看看吧!”

宫清羽静默的黑眸微沉,修长的手拿着一杯茶水伸到她面前:“说这么多话也该渴了。”

确实渴了,紫凌装作没听出他的讥讽,拿过他手里的茶杯咕噜噜灌入嘴里。

这时,芸怜儿从门外走了进来,恭声道:“半个时辰已过,外面…。”

“让他们等等。”宫清羽打断芸怜儿的话,似乎心情不佳。

芸怜儿诧异,主人多数时间都是静默清冷的,很少会有情绪波动,难道是小赖皮惹怒主人了?

她偷偷的朝纱帘中看去,正好看到紫凌仰头喝水,心中又是一惊,这小赖皮倒是个有能耐的,把主人惹怒还能待在主人遮面的纱帘内。

小赖皮在主人的纱帘内?芸怜儿心中大惊,主人行医以来从未让谁入过那道纱帘,就连她,也从未敢踏进半步。

主人对那小女孩…真的很不一样。

芸怜儿带着一波又一波的吃惊,退了出去。

喝完茶水,某小女娃把手中的空杯子丢给宫清羽,笑着说道:“爸比,你害我也就罢了,你放过外面那群大爷,大妈吧!他们大老远的跑来给你折腾不累?”

又瞅到他手中的金丝线,某小女娃哈哈大笑:“爸比,你的萧呢?以前你手上不是把玩着碧萧?现在怎就换成娘炮用的线了?还是金色的,哈哈,你这线也能替人把脉?唬谁呢?”

见他不语,她摇着头叹气:“爸比,我这背上给你扎成了刺猬,你能行行好帮我去掉不?你也别唬我,你是什么神医了,你那三脚猫的医术,能不将人医治残废了,就算是菩萨显灵了。”

现在,紫凌觉得自己只要碰到小妖精殿下就会犯蛇精病,明知她眼睛快瞎了,不带她去医治也就罢了,还恶整她,把她背扎成刺猬。

这事儿摊在谁身上,谁特么的受得了?

“若我能把你医好,又如何?”清幽的声音没多大起伏,却给人心中多了一份凉意。

紫凌讥笑:“爸比,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拜托你了,行行好,别瞎折腾了。”

宫清羽手掌中的金丝线收紧,手指捏的有些泛白,他自认为很少有什么事情让他动气,而眼前这小女孩,一张伶俐的小嘴,成功的让他动了气。

若他宫清羽不能治好她的眼睛,这世间恐怕无人敢说能治好她的眼睛。

“宫某不是你爸比,替你医治,不过是看你年幼,不忍你毁了双眼,若姑娘继续这般无理取闹,那就自行离去罢!”他一甩袖摆,转身,即离。

绣着银边丝流云纹滚边的袖摆拂过紫凌的小脸,一股清幽淡的沁香钻入紫凌鼻子里。

这气味和小妖精殿下身上的惑香完全不一样。

紫凌心中突凸了一下,一个大乌龙从她头顶飘过。

她貌似…误把宫神医当做小妖精殿下了。

若说一个人外在可以改变,但小妖精殿下从体内散发出来的惑香是无法遮掩和隐藏的,这人…很有可能不是小妖精殿下。

可能,只是他们的手形相似而已。

眼瞅着自己嘴贱又得罪人了,紫凌伸着小腿从榻上蹦下来,跑到宫清羽身前。

“宫哥哥,凌儿认错人了,你不要生气。”

见他不理,她小手抱住他的手臂左右摇晃,一双清澈的琉璃朝他露出无辜至极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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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字数少了点,明儿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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