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假期,林峰都沉浸在一种虽然淡淡但显得难能可贵的欢乐中。

除了陪小黑玩耍,陪母亲聊天,林峰也出去见见同学朋友,有些甚至好几年没见的老朋友,在度过了最初的冷场后,随即便会响起欢乐追忆的欢笑。

他们谈着说着,那些原本以为早已被遗忘的开心往事,此刻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每当一个朋友说起一件不经意的往事,大家却很快会想起那些快乐的时光,不约而同地露出默契的微笑。

这个假期,是欢乐的假期。

林峰感觉自己找到了摆脱负面情绪控制的方法,那就是尽量寻找生活中的美好,用乐观开朗的心情,驱逐那些阴暗的愤怒的情绪。

爱和欢笑,才是人生的主题。

但,少年又怎知人生变幻,世事无常的滑稽?

老天就像一个最残忍的刽子手,总是在你自以为最开心的时候,把一把冷冰冰的尖刀插入你心中。

正月十五,元宵节,似乎又是一个快乐的日子。

这天,因为母亲的服装店已经开业,为了让她回到家后,便能吃到一顿丰盛的菜肴。 白天的时候,林峰就出门购买了许多蔬菜鸡鸭鱼肉,准备大显身手,晚上给母亲一个惊喜。

正当林峰在厨房中忙个不亦乐乎,一边烧菜一边幻想着母亲回来后的高兴表情时,客厅地电话铃声响起。

“喂。 您哪位?”林峰道。

“哇。 。 。 。 。 ,小。 。 。 。 峰。 。 。 。 ”

电话中一个女人只喊出两字,便哭得凄惨无比,林峰脸上的微笑僵住,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的身体仿佛瞬间落入冰窖之中,奇寒透骨。

林峰毕竟是一个无比坚强的人,心中慌乱。 但却还能镇定得下来,沉声道:“妍妍姐。 别哭。 。 。 别哭,到底怎么回事?你说。 。 。 。 ”

他已经听出,这个打电话的女人正是在母亲店中帮忙的导购员李妍妍。

“哇。 。 。 。 ,林阿姨,林阿姨出车祸了。 。 。 。 。 ,小峰,你快来第二人民医院。 。 。 。 她伤得好重,全身都是血。 。 。 。 哇。 。 。 。 。 ”李妍妍哭泣得厉害,几乎话都说不清楚。

但,她这几句话已经足够,林峰已经完全了解什么样地惨事发生在母亲和自己身上。

话筒砰地掉落,脸色惨白的林峰大吼一声:“**你们祖宗,要搞搞老子,不要动我妈。 。 。 ”

在此刻。 林峰唯一想到地就是,这件事完全是那个控制自己的敌人搞出来的阴谋,但他已经来不及细想,仓皇地跑出家,连房门都顾不上锁,脸色雪白地拦了辆车便向医院赶去。

妈妈。 你要坚持住,儿子来了!

林峰咬牙切齿的狰狞模样,被司机从镜中看到,不禁吓了一跳,心神慌乱下,车慢了下来,林峰凶厉的眼睛一瞪,怒道:“给我以最快速度赶到医院,钱不会少给你,要再迟慢。 老子劈死你!!!”

他那种凶狠的样子。 简直无法形容地可怕,司机一个激灵。 哪敢迟疑,挂上挡,车呼地便飞了出去,风驰电掣地向医院方向赶去。

来到医院后,林峰眼睛血红地便向里面冲去,在门口,揪住一个白大褂医生问清楚母亲所在的抢救室位置,连续撞翻几个护士,脸色惨白地来到急救室外。

外面正有几个人走来走去,其中哭得稀里哗啦地女人正是林妍妍,旁边还有一个面熟的大汉,脸色铁青,神情慌张,但林峰根本没心情细看,径直走到妍妍面前,沉声问道:“告诉我,怎么回事?妈妈伤得如何?怎么会好端端地被车撞到?恩?”

李妍妍见林峰来到,却哭得更加悲伤起来,林峰大怒,就要给她两耳光让其镇定,忽然急救室的门打了开来,几个医生护士摇着头出来,面色难看。

“医生,医生,我妈妈怎么样?”林峰紧紧抓住一个医生,像落水的人祈求救命稻草一样,可怜巴巴地问道。

那中年医生叹息地摇摇头,沉声道:“病人在路上已经。 。 。 。 ,我们。 。 已经尽力。 你,你进去看她最后一面吧。 ”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在林峰听来,却犹如晴天霹雳,轰地他整个人呆了起来,犹如心存侥幸的犯人被直接判了死刑,再无丝毫生气。

那医生惊觉这少年受到的打击太大,只怕会影响到他以后的心理,刚想再劝几句,就见林峰发疯一般,一把把他甩开,推开门便冲进房间。

不安地站在一旁,让林峰下意识感觉有些面熟地大汉,此刻脸色惊慌失措,犹如受了风寒一般,身体情不自禁地抖动起来。

刚才,林峰那暴虐血腥的眼睛,吓坏了他,虽然只是轻轻一瞟,但已经让心中有鬼的大汉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这个人正是曾经险些撞到夏娜娜,并被林峰打了几耳光的那个酒醉司机。

而这次,林家的不幸也正是这个贪杯误事地家伙造成的。

司机现在毫不怀疑林峰有杀人的冲动,他不禁想到如果一会少年出来,会怎么凶暴地对待自己?

心中有一个念头不停地提醒着他:快走,快走,这个少年一定会杀死自己。

越想越慌乱,强烈的恐惧下,司机再顾不得其他,寻了个机会,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地溜出了医院,径直逃回家中。

但是这个吓破胆的家伙,回到家后。 却还是无法忘记林峰那双充血地眼睛和暴虐狰狞的面容。

心中异常地不踏实下,稍事收拾了一下,给妻子留了封信,便仓皇地逃出家中,自行寻找隐蔽的地方躲藏。

医院急救室内。

严厉慈祥,操劳半生的母亲,静静地躺在手术**。 就像熟睡过去一般。 那么安详,那么宁静。 让暴怒悲痛的林峰不知觉地放轻了脚步,慢慢走了过去。

“妈妈。 。 。 。 ”林峰悲痛地哽咽道。

在儿子充满感情地呼唤中,慈爱地母亲再也不会睁开那双疲惫地眼睛了。

旁边一位医生看不下去了,劝他节哀,林峰怒吼:“节你妈,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你给我抢救,马上给我抢救!!!”

医生被他凶神恶煞地样子吓了一跳,想开口说话,已被林峰揪着脖领子提了过去,杀人般地眼神一瞪,他再不敢多废话,装模作样地把仪器重新连接上。

仪器发出嘟嘟的声音,林峰呆呆地看着心电图中没有丝毫生机的曲线。 痛苦到极点的泪水,终于滚落而下。

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去了。

医生壮着胆子安慰道:“小兄弟,不要伤心了,还是先送太平间吧,赶紧想办法料理后事。 ”

哭成泪人的李妍妍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 也在旁劝着。

林峰冷冷道:“都给我出去!”

医生不好意思地低声道:“这,医院规定不能把尸体一直摆这。 。 。 ”

林峰反腿一脚把他撩了出去,怒吼:“滚!”

几个一直胆怯地远远站着的护士包括李妍妍都吓了一跳,赶忙跑了出去。

“保安,保安,这里有个情绪激动地家属,快来人。 。 。 ”护士们出了房间,便跑着去寻医院保安。

而当几个人高马大的保安进入病房后,却发现窗户大开,那个神经病家属已经不见踪影。 更怪异的是。 连林母的尸体都不见了。

此时,林峰已经抱着母亲回到家中。

帮母亲洗脸。 擦拭沾满污迹鲜血的身体,再换上一身干净漂亮的衣服,满脸泪水的林峰,虔诚地把老人家放在**,然后自己跪下来,喃喃细语。

从模糊的语句中,他似乎在述说悲伤,又似乎在自怨自责,更似乎在和死去地母亲,用一种充满亲情的神秘语言交流着。

这时候的林峰,明显有些癫狂,在看似冷静的外表下,隐藏着足以毁灭整个世界的愤怒和痛苦。

原本,林峰现在修炼的欲望徽章,便是把他地心中情绪放大无数倍,让他在情绪的反常下,导致恣意妄为欲望泛滥。

最后的目的,就是让其情绪彻底失控疯狂,从而把人类的感情全部吞噬,成为一个毫无情感的,对包括生命在内的所有事物完全漠视的,区别于人类的强大生物。

到此时,林峰便会成为一个麻木不仁的空躯。

但林峰却在最后关头,发现了自己地异常,保存了一丝即将全部陷落地理智,并依靠坚强的意志,硬生生一寸一寸地收回心灵中地失地。

却在这时,发生了林母的事件,这个意外的也是从来没有遭遇过的巨大刺激,在这个最紧要的关头,或许可能猛推一把已经站在悬崖上的林峰,让他彻底堕落黑暗的深渊;也或许会拉他一把,通过母子的亲情,唤回他的感情和人性。

无论如何,林峰心灵的斗争已经处在了最危险最紧要的关键时刻。

此时,因为林峰还处于丧母的悲痛中,全部精神都陷入痛苦麻木中,所以还无法从他暂时的行为中,判断出他将要向哪个方向迈步。

但是,这个过程注定不会太长,以林峰的性子,又如何能够忍受无辜的母亲,在一次莫名其妙的交通事故中白白死掉?

客厅的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呆滞的林峰,安静地跪在母亲身边,像一尊守护神一样,守护着最亲爱的人。 外界地任何声响。 都已经和他无关。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天色昏暗,夜晚降临。

林峰就这样不吃不喝地陪伴着母亲,完全不管时间的流逝。

客厅传来一阵脚步声,房门并没有关,几个人直接走进了林家。

“林峰,林峰。 你在家吗?”陈建国老头的声音。

林峰充耳不闻,傻傻地看着母亲苍老的面容。 眼中泪水早已枯干。

陈建国带着两人,推开卧室的门,便看到这样一副让人眼睛发酸的情景。

陈老头叹口气,向两名交警示意请坐,然后走到林峰身前,拍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慰道:“林峰,不要这样了。 人死不能复生,你妈妈肯定不想看到你这样难过。 ”

林峰低垂着头,紧紧握着母亲苍白冰冷地手掌,不言不语。

陈建国对两警察苦笑一声,又试着安慰道:“林峰,和事故调查科的两位同志做个记录吧。 你母亲这次地车祸属于酒后肇事,交警部门已经做出结论,但是现在那个司机却跑得无影无踪。 暂时找不到人,所以,只能先把案子备上,等抓捕到司机后,赔偿和起诉,再一一进行。 ”

林峰嘴角泛起一个冷冷的笑意。 目光专注地看着母亲,依旧不言不语。

那丝淡漠的冷酷的笑意,让年轻时久经风浪的陈建国都不禁心中打了个突,很是担心这个倔强的孩子,会惹出什么大事来。

但是面对这个沉默不语的孩子,他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地办法来安慰。

两名警察很是通情达理,见这少年太过悲伤,于是轻声道:“算了,我们先回去。 这样吧,等孩子心里好些后。 你们再来警局做记录。 ”

陈建国感谢地点点头。 道:“我先安慰孩子,明天我再去警局找您两位。 ”

警察们点点头。 告辞离开。

“那个司机,叫什么名字?”林峰终于开口,但语气冷冰冰地吓人。

陈建国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道:“肇事司机叫刘猛,酷爱喝酒,这次正是因为酒后驾驶,结果。 。 。 。 。 现在警察已经在追缉,你放心吧,他必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

林峰眼中闪过一丝凶厉的光芒,陈建国没有注意,接着又道:“林峰,你妈**后事,老师来处理,一切有我在,不要担心。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调节好自己的心情。 其实,活着的人就算再悲痛又能如何?死去的人能活过来吗?你要这样折腾自己,想一想她会高兴吗?”

“妈妈地后事我亲自来办,谁都不需要。 ”林峰冷漠道。

陈建国皱眉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林峰,听老师的话,不要这么倔强,妈妈绝对不希望看到你现在的难过样子。 如果你想让她安心地去,就照顾好自己,成熟起来,懂事起来,这才是对她最大的孝顺。 ”

林峰依旧冷冷地道:“我自己会办好,我会把她老人家安葬在一个无人打搅的安静地方,她一定很喜欢那里。 陈老师好意我很感激,但是希望你能让我独自完成这个心愿,不要阻拦我。 ”

陈建国还待再说什么,但见林峰已经又垂下头去,变成那副犹如化石般的冷漠样子,只好叹口气,不再劝说。

说实话,他对这个孩子非常担心,自外公去世后,现在母亲又突然死去,林峰成了一个没有亲人地孤儿,但更让他感觉担心的是,林峰外表的平静。

此刻越是平静,可能爆发出来后,造成的后果更加严重。

但是他无能为力,对于这种事来说,最重要的还是靠当事人自己来调节心情,外人就算再有心帮助,也是无可奈何。

于是陈建国又交代了一些话,便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去。

林峰不吃不喝,生生陪伴了母亲三天三夜。

期间,有邻居,有朋友,有老师,争相来劝,全被他赶出了家,然后房门一锁,任何人不准进来打扰。

后来如果不是陈建国及时赶到,那些想要破门而入的街道办事处人员。 可能就要为他们做下地愚蠢行为付出血的代价。

经众人这么一打扰,林峰知道,自己不能再陪伴下去了。 深爱的母亲,终于要彻底离开自己。

“妈妈,我选了一处非常美丽安静地地方,您以后就在那里休息吧。 ”

林峰看着母亲因为日夜操劳而苍老地面容,干瘦的手臂。 心中痛苦万分,枯涩地眼中又有泪水涌动。

诸事准备妥当。 林峰把自己和母亲关在卧室中。

缓缓伸出手臂,体内寒冰精灵涌动,丝丝白色寒气从手掌中喷出,林母地尸体瞬间被冻结在一层厚厚的冰棺中,通过透明地冰层看去,母亲的面容栩栩如生,犹如沉睡的人般安详宁静。

拿出风衣。 打开金属世界之门,抱起母亲,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入光芒万道的门中。

在这个无比安静的地方,再没有人世的复杂烦恼,母亲一定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

当脸色苍白地林峰,再次出现在房间中时,母亲已经永远地留在了那处世界。

现在。 该是血债血偿,有怨报怨的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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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事司机刘猛觉得自己很倒霉,有那么多人酒后驾驶,都没有出什么差错,偏偏自己就倒霉地撞到了人,而且还把人给撞死了。

这些都不是最倒霉的。 最霉的还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却又是个让人看一眼就吓得天天做噩梦的煞星。

这两天,刘猛在躲藏的小屋中,吃不好睡不足,困倦地总想好好地躺着大睡一场,但一合眼,就仿佛看到脸色狰狞地林峰,用那双血红的眼睛,冷冷地盯着自己,犹如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刘猛毫不怀疑那少年有杀死自己的念头和能力。

这种人不人鬼不鬼地日子,还要过多久?

如果是像现在这样整天提心吊胆地逃避着。 还不如去警察局自首去?

刘猛几番犹豫。 在第N次从噩梦中吓醒后,终于下定决心。

与其这样恐惧地生活直至自己把自己吓死。 不如冒险一试,就算坐几年牢,起码可以保得性命在。

在行动之前,刘猛决定最后看一眼老婆孩子,他们是自己永远割舍不了的牵挂。

趁夜,偷偷溜回了家中。

但是房中漆黑一片,不见半个人影,本应在家中的老婆孩子,却已失去了踪影。

难道老婆带孩子回她妈妈那边去了?

倒是很有可能,想想受害者家属的怒气和警察地纠缠,这几天她肯定受了很多委屈。 刘猛想到深爱的妻子为自己承担的惊吓,不禁心中一痛,都怪自己,为什么要酒后驾车!!!

如果有后悔的可能,他决心一辈子都不再喝酒,挽回那个逝去的无辜生命。

刘猛留恋地在房中转了一圈,而当他看到一件事物时,心中一沉,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是自己儿子的书包,如果老婆真带孩子回娘家,不可能不把这个重要东西带上的。

而现在这个精致的书包,却冷冰冰地躺在地上,预示着自己担心的事很有可能成为事实。

颤颤微微地拾起书包,手掌抚摸中,发现瘪瘪地书包中,有一个石块样地硬物,急忙摸索出来一看,确是一枚圆形石头,在石头上包裹着一张小纸条。

刘猛忍住强烈的担忧,慢慢打开纸条,上面一行透露着深刻恨意地歪歪扭扭的字迹:华岩顶上看日出,你来吧。

华岩顶!刘猛心中倒抽一口凉气,那是凤凰山上最高的一处山峰,想想那下面万丈深渊般的山谷,再想想老婆孩子此时恐惧的神情,他几乎急疯了,推开房门,疯子一般跑了出去。

求您,求您,不要伤害她们,要杀就杀我!疯狂赶路的刘猛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天色将明。 暗淡的夜晚已经在天边慢慢落下幕来,红色地云层中,露出霞光万道。

孤傲的山峰顶,一个人影孤孤单单地站立着。

汗流浃背的刘猛,终于在猛赶了几个小时的路程,并攀爬了曲曲折折的无数山路后,登上了华岩峰。

“你来了?我已经等你两天。 ”林峰背对着他。 神情专注地看着东方崭露头角的太阳,随手一指道:“坐吧。 ”

刘猛设想过无数遭遇后的情景。 或者是对方凶神恶煞地怒骂踢打自己,或者是拿着老婆孩子威胁自己,却完全想像不到这个数日前还暴怒地少年,现在竟会如此冷漠淡然。

“我老婆儿子呢?你把她们怎么样了?”刘猛怒道。

林峰缓缓转过身来,犹如面具般的冷冰冰面容,把刘猛吓了一跳,他冷冷道:“你没有资格问问题。 现在不杀你,并不代表你可以放肆。 ”

“杀我?”刘猛惊道:“你有什么权利杀我,我只是醉酒肇事,判刑都轮不到死刑。 你把老婆孩子还我,我赔你钱,赔偿你好多钱,然后法庭怎么判我,我也认了。 小兄弟。 你不要做傻事。 ”

林峰手一挥,把还待再啰唆地刘猛硬生生隔空按坐在地,冷冷道:“我母亲的一条生命,难道是你的臭钱能买回来的?”

刘猛使劲挣扎着,但对这股凭空加在自己身上的强大力量却无能为力。

此刻,他终于知道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 眼前这个少年根本不是人,他是披着人皮地魔鬼,不仅有杀死自己的疯狂思想,还有能力能够轻易办到。

“小兄弟,您。 。 。 饶了我,放了我老婆孩子,我再也不敢喝酒了,再不喝酒了。 。 。 ,求您。 。 。 。 ”刘涌嘶声叫道。

林峰伸出手指嘘了一声道:“轻一点,轻一点。 咱们不需要这么激烈的交谈。 我让你来此。 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答我。 ”

刘涌一怔。 不知道这个疯狂的家伙要怎样玩自己。

只听林峰叹息道:“亲人,是我们生活的精神支柱,是快乐的源泉,是为之奋斗的目的。 你,剥夺了我唯一亲人地性命,我很痛苦,很无助。 所以今天,我想知道,如果你的亲人死掉,你会不会像我一样感到痛苦?”

“什么。 。 。 ”刘猛大惊,怒道:“你个疯子,你想要干吗,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 。 。 ”

林峰伸手一指,寒冰气息冻僵刘猛的身体,冷漠道:“不要乱动,乖乖和我欣赏吧。 ”

说完,从角落抱出两个昏迷的人来,正是刘猛的老婆和孩子。

刘猛的心房由于极度地激动,几乎要爆炸开来,痛苦地嘶叫:“不要啊,你这个魔鬼,他们是无辜的,你***要杀就杀我,**。 。 。 。 ”

一个大老爷们,痛哭流涕起来,格外让人看着心酸。

林峰无动于衷,冷酷得就像一尊魔神,挥手间,昏迷的女人和孩子被扔出了悬崖。

“啊!!!啊!!!!!”普通人体质的刘猛竟然硬生生蹦断开冰甲的束缚,大声悲叫着冲到悬崖前面,林峰手掌一提,把他拽了回来,怒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看着你肝肠寸断。 ”

“你这个魔鬼,我和你拼了。 ”刘猛眼睛也变成了曾经让他畏惧万分的血红色,挥拳狠狠在林峰身上招呼着。

但这种丝毫没有力量的拳头,除了把自己反震得疼痛无比外,对敌人完全没有作用。

捶打半天,精疲力竭的刘猛,绝望地瘫倒在地,双手狠狠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嘶声道:“我恨。 。 。 。 ,我恨啊。 。 。 。 ,老天,**你妈。 。 。 。 。 。 。 ”

林峰任由刘猛在地上翻滚发泄着,直到浑身被石头划得鲜血淋漓地他再无力气折腾后,才幽幽道:“现在,你可知道失去亲人地痛苦?”

刘猛呜呜地悲泣着,虽然身上已经没有力气,但还是发疯地把脸颊在粗糙的石头上摩擦着,只有这种刺痛地感觉,才能减轻他心中撕裂灵魂般的痛苦和绝望。

“回答我,你可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林峰怒声吼道。

狂猛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来去,一时间只听到漫山遍野都是一个声音:失去亲人的痛苦,失去亲人的痛苦。 。 。 。

“不要说了!”刘猛嚎叫:“杀了我,杀了我为你母亲报仇,快点杀了我,我要和老婆孩子团聚。 ”

林峰悲凉地叹口气,伸手一召,一大一小两个人影,从那处落下的悬崖处又飞了回来。

原来,林峰在两人身上系上了两条透明坚固的冰丝,所以,在刘猛以为老婆孩子全部坠崖时,其实这两人,不过是刚刚垂落在悬崖边上而已。

“放心,她们只是昏迷,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还是不要让她们知道的好。 ”林峰幽幽道。

看老婆孩子身上确实没有什么伤害,刘猛傻了眼,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就这样放过我们?”

“我说了放过你吗?”林峰冷漠道:“不管你是有意无意,都要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负责。 你,今天肯定要死。 ”

在经历一番痛苦的折磨后,刘猛似乎有种大彻大悟的感慨,虽然知道自己必死后,脸色变得极为苍白,但还能苦笑出声道:“我很恨你!但我也感激你,我先前以为你是魔鬼,但你能饶恕我老婆孩子的性命,我还是要说一声谢谢!”

林峰叹道:“我就是魔鬼,不用怀疑,虽然我自己并不愿意成为这个魔鬼,但是有些事不是自己能决定得了的。 实话和你说,我原本准备杀你quan家,解我恨意。 但是,你用自己无愧于男人的表现,拯救了老婆和孩子。 所以,你要感谢的人,是你自己。 ”

林峰说的确实是实话,刘猛对家人的感情,让林峰想起了母亲:一样地肯牺牲自己的一切,来保护家庭;一样地对自己的亲人,充满了挚爱和深情。

如果母亲在世,可希望自己成为毫无人性的畜生?

在最后的关头,林峰依靠对母亲的爱,战胜了心中诱惑的声音和疯狂妄念,最终决定饶恕无辜之人的性命。

刘猛悲伤地哽咽道:“能不能饶我一命?下辈子我做牛做马还你。 ”

“你奢望太多了。 ”林峰缓缓走到刘猛身前,对他道:“为了我的母亲,我可以战胜最可怕的魔鬼诱惑。 如果不杀你,我又如何对得起冤死的她?”

说完,手臂一振,寒冰气息传入刘猛身体中,冻僵了他的心脏。

“这里,就作为你的葬身之地吧,我不会糟蹋你的身体。 ”

林峰没有把刘猛的尸体扔入悬崖,有寒冰精灵瞬间冻死的人,表面看不出任何致命伤痕。

当数日后,这副尸体被人发现时,或许有疑虑,但检查的唯一结果,只能是心脏猝死。

稍事收拾现场,林峰带着昏迷的刘妻和孩子,踏着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返回脚下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