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叶妩觉得脸上痒痒的,睁开眼,看见韩王、卫王正站在面前,韩王的手抚触自己的腮。她惊惧地挣扎,却发现他们将她绑在树上,她动弹不了,只能喊救命。可是,他们猜到了她的意图,捂住她的嘴。

“三皇弟,听闻父皇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宫女宠爱有加,你说父皇为何不册封她,却只是让她承思殿伺候?”韩王冷冷地邪笑。

“父皇的心思,咱们如何猜得到?”卫王饶有意味地看她,**邪地笑,“这宫女长得倒是柔媚如水,如若……”

兄弟俩对视一眼,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媲。

她知道他们的心思,抬出魏皇威胁:“二位王爷有胆量碰奴婢一根汗毛,就该有胆量承担后果。”

韩王颇有兴致地问:“哟,你倒说说,会有什么后果?”

叶妩自信道:“轻则爵位被废、从此失宠,重则流放边地、成为庶人。”

卫王好笑道:“父皇会为了一个低贱的宫女惩处亲子?二皇兄,她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丫”

“前几日,父皇为了她掌掴丽贵妃的近身侍婢,斥责丽贵妃。”韩王收敛了邪笑。

“当真?”卫王见二皇兄如此面色,便知是真的,陡然掐住她的嘴,“说!你以美色迷惑父皇,有何企图?”

“奴婢没有迷惑陛下。”她自然不会说。

“再不说,本王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韩王狠厉道。

“奴婢与王爷无仇无怨,王爷为什么为难奴婢?王爷伤奴婢一分,奴婢记仇,必定还二分!”叶妩切齿道。

卫王阴险道:“二皇兄,她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如来点儿狠的?”

韩王同意,恰在这时,忽有两支冷箭出其不意地射来,她看见了,即将射入他们的肩背。然而,他们警觉性很高,察觉到身后有突袭,灵巧地闪避,那两支冷箭射向前面。

他们举目四望,寻找放冷箭的人,四周却全无动静,一个人影也无。

叶妩在想,会不会是拓跋泓?可是他为什么不现身?不想让两个兄长知道他与自己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韩王、卫王遍寻无果,担心被人发现,告到御前,便给她松绑。然后,他们匆匆走了,留下她一人。

她四处望了望,等了片刻,无人现身,就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是,她傻眼了,这是哪里?四面八方都差不多,往哪个方向走才能回到穹庐大帐?

试着往左走,刚走几步,她就觉得身后有声音。正要转身,有一支铁臂强硬地揽住她,将她拖入附近的草丛。

她拼命地挣扎,却见抱着自己的人是拓跋泓,顿时松了一口气,四肢绵软。

拓跋泓松开她,笑问:“吓着了?”

“王爷为什么拖我来这里?”叶妩白他一眼。

“猎苑到处都是人,难保四面八方有几双眼睛盯着。”他面上的微笑突兀地消失。

“刚才是你放箭?”

“这两个畜生,我早晚收拾他们!”

“他们也没对我怎样,算了。”

“你一人在宫中,务必当心,这两个畜生已盯上你。”

她点点头,“对了,你获胜了,你父皇好像不怎么高兴。”

拓跋泓淡淡地自嘲,“父皇生性多疑,担心几个儿子太能干、太有谋略,夺了他的帝位。此次比试,任何一人赢了,父皇都不会开心。”

叶妩不由得感叹,最是无情帝王家。魏皇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猜忌、猜疑,无法享受儿子的孝心,父子亲情被至高无上的皇权剥夺了,何其悲哀。

“你为什么不提出要求?”

“父皇断定,我获胜必定为太子求情,那我偏偏不为太子求情。”

“那他会不会觉得你对太子的手足之情……”

“不会。”他笃定道,“父皇还无法原谅太子,此时不是求情的时机。若我真的为太子求情,父皇更猜忌我。我不为太子求情,父皇便信我几分。”

生在帝王之家,光是谋算他人的心思,就够劳心费神的。

叶妩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拓跋泓深深地看她,“你先稳住父皇,过两日我联络你。”

她颔首,提醒道:“你别忘了安排我和明锋见面。”

他面色一冷,陡然拽过她,抱着她蹲下来,躲在草丛里。

两个人策马从前面缓缓走过,搜寻着猎物。

被他抱在怀中,姿势太过暧昧,她感觉到他若有若无的鼻息,脸颊渐渐热起来。

待那二人走远一些,她站起身,却动弹不了,被他禁锢在怀。她眉心微凝,“放开我……”

拓跋泓蓦然低首吻她的唇,她愣了须臾,用劲地推他的肩膀,却被他越抱越紧……他索性跪在地上,扣住她的后脑,缠着她的芳唇,绵密、强势的吻令她招架不住……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怎能放过?

她的香软与甜美,是他梦寐以求的毒。

很早以前,他与她春风一度,品尝了她的美好与***;其后,他利用她偷《神兵谱》,要她迷惑楚明锋、楚明轩,眼睁睁看她成为楚明锋的女人……那时,他无名无分,无财无势,什么都没有,无法给她什么,更得不到她,他唯有压抑着满腔情愫。而今,他有身份、有地位,有能力保护她,她在他身边,与他并肩而战,他怎能错过这大好机会?

叶妩拼命地打他,两只手被他捉住,反剪在身后,如此便动弹不了了。

拓跋泓灵巧的舌闯入她口中,逗弄她的丁香小舌,湿滑绵密……

她愤怒地咬他,他“嘶”的一声,松开她,冷硬的眉宇漾开微笑,“血水相溶,你我不可分离。”

“你再轻薄我,我不会再帮你!”她气呼呼地推他。

“你不帮我,谁帮你救楚明锋?”他有恃无恐。

她找不到应对之辞,恨恨地瞪他。

他怎么可以吻她?她不要跟这个心思如海的男子有感情上的瓜葛,她是明锋的,只有明锋才能吻她。

忽然,拓跋泓再次搂住她,重重地吻她的唇,将血色印在她唇上,似在宣告:

她是我的!

————

近身伺候魏皇,叶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自从她进了承思殿,魏皇就没有传召妃嫔侍寝,也没有去哪个妃嫔的寝殿过宿,每夜都在承思殿就寝,每夜都是她陪着龙榻边。他总要与她闲聊一阵子,才睡觉。每每此时,她就很紧张,担心他突然起了宠幸她的心思。

这夜也不例外,安顺在寝殿外候着,魏皇躺在榻上,盖着锦衾,沉沉地看她,好像永远也不厌倦。她低垂着眸,心中忐忑。

他穿着明黄色真丝中单,脸膛沉静,眉宇间三分冷厉、七分柔和,目光温柔如水。

“翾儿,朕时常在想,婉儿离开朕二十余年,朕思念她二十余年,许是上苍被朕感动了,便让你来到朕身边,好让朕老来安慰。”寂静的寝殿突然想起他低沉的声音。

“陛下怎会老?陛下春秋鼎盛,是万岁呢。”叶妩笑道,“奴婢与陛下所思、所爱的女子长得酷似,是奴婢的荣幸。”

“虽然你与婉儿容貌酷似,但你们的性情很不一样。”魏皇坐起身,怔忪出神,似在回忆那个早已失去多年的女子,“婉儿刚烈一些,你倒是温柔婉顺。”

“奴婢不及她万分一呢。”

忽然,安顺匆匆进来,禀奏道:“陛下,朝露殿宫人来报,乔淑妃生产了。”

叶妩立即道:“陛下,乔淑妃的皇嗣不是还不足八月吗?不如去朝露殿瞧瞧。”

魏皇下床,她和安顺匆匆地为他穿衣,然后赶往朝露殿。

朝露殿灯火通明,端着金盆、木盆的宫女步履飞快,女子凄厉的叫声不间断地传出来。掌事姑姑和掌事公公跪地禀奏,说半个时辰前淑妃从福堂祈福回来,突然腹痛,太医把脉之后断言淑妃即将临盆,于是宫人准备为淑妃接生。

寝殿有两个稳婆为淑妃接生,屏风外有两个太医守着,以备不时之需。

听着那一声声凄惨、尖厉的叫声,魏皇眉头紧皱,坐立难安,急于知道寝殿的生产情况。

“陛下,不如奴婢进去瞧瞧,稍后出来向陛下禀奏。”叶妩提议道。

“你去瞧瞧。”

看得出来,他颇为在意乔淑妃这一胎儿。

她走向寝殿,耳畔回荡着两日前拓跋泓对她说的话。

**拓跋泓对她说了什么呢?乔淑妃生产会有什么意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