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置身火场,熊熊大火吞卷着火舌,肆意蔓延。

很热!很烫!

为什么会起火?为什么有焚心似火的感觉?

被大火烧得很难受,口干舌燥,萧婠婠焦渴不已。

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只依稀看得见根本没有大火,好像是寝殿丫。

怎么回事?她不是和陛下在凉亭饮酒说话、等嘉元皇后回来吗?怎会在寝殿?后来……后来,陛下好像晕倒了,她也晕了……她想看清楚一点,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她想支起身子,却乏力得撑不起来,她动了动手,摸了摸,好像摸到一个人媲。

费力地转过头,她惊骇地瞪大眼——身边躺着的人,是楚连珏。

她竟然和陛下躺在一张**!

怎么会这样?莫非……是嘉元皇后的主意?

陛下闭目昏睡,还没醒来,她必须在他醒来之前离开。

可是,她根本无力起来,强烈的灼烧感与空虚感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她,烧得她神智混乱。

她想要一场瓢泼大雨的浇灌,浇灭体内体外的火。

嘉元皇后所下的迷*药可真烈。

萧婠婠艰难地移动着身子,想“掉”下床,忽然,有一只手摸她的手臂,慢慢地移动着。

她吃力地拂开他的手,却不料,他反手一握,扣住她的手腕。

下一刻,楚连珏撑起身子,移过她的身躯,半压着她。

她骇然一跳,拼了全力推他,却推不动。

“你是谁?”他半眯着眼,嗓音暗沉。

“奴婢……”她还没说完,他的脸已俯下来。

她连忙闪避,他扑了个空,索性吻她的雪颈,狂乱地吮啃。

虽然她喜欢他,无法抗拒他,想得到他的宠幸与疼惜,可是,她还没准备好将自己献给诛杀父亲和萧氏九族的仇敌,眼下也不是“献身”的良机。

必须推开他!

“陛下,娘娘看着呢。”萧婠婠急忙道。

楚连珏缓缓抬首,眯着一双赤红的褐眸,看了一圈,眼见没人,便开始撕扯她的宫装。

此时的陛下,已非寻常时候的陛下,面色呈赤,褐眸缠火,缠绕着可怕的欲念。他的身子也烫得吓人,好像一碰就会引爆。

萧婠婠想阻止他,可是根本使不上力,宫装被他撕裂,丝衣也被他扯下,胸前春光乍然而泄。

楚连珏制住她的双臂,啃噬着她的雪颈,唇舌慢慢下滑。

她挣扎着,却毫无抵御力,被他制得无法动弹。

同样中了迷*药,为什么他还有这般气力?

不知为何,他狂乱的吮吻令她抗拒,却又令她的焦灼与燥热得到缓解。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莫非嘉元皇后在酒水中下了媚药?

今夜,她只能任他宰割吗?她如何逃过这一劫?

眸光如火,神色迷乱,楚连珏不断地索取她的暖香,仿佛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不能再这样下去!

不能就这样***!

银针袋早在更衣时解下,萧婠婠无法以“冰魂神针”自救,还能有什么法子令陛下清醒?

他的右手下移,撕扯她的下裳。

萧婠婠一惊,果断地在他臂膀上狠狠地一掐。

楚连珏低吼一声,褐眸微睁,“你竟敢掐朕?”

“奴婢不是妃嫔,奴婢是凌玉染。”她急忙道,“陛下召妃嫔侍寝吧。”

“凌尚宫?”他似乎清醒了些,松开她的手。

她一喜,以微薄的气力推拒他。

他沉思半晌,再次捉住她的手,“瑶儿既然将你献给朕,朕便依了她的意。”

“不行,奴婢不是妃嫔……”萧婠婠激烈地挣扎。

“明日一早,朕便下诏,晋你为康嫔。”楚连珏俯首,欲吻她的唇。

她连忙侧首避开,“奴婢蒲柳之姿,不配承宠……娘娘必定伤心……陛下三思……”

本朝历代皇帝的后宫,只有皇贵妃林舒雅从秀女封为德嫔,连跃数级,不久晋为皇贵妃。

假若她当真从女官连跃数级、晋为康嫔,必定在后宫掀起轩然大波,成为众矢之的。

“瑶儿做了这么多,就是希望朕宠幸你,朕只不过是遂了她的愿。”他眯着眼,目光玩味。

“或许娘娘只是试探陛下呢?”她慌不择言,强迫自己不能依了他的意,“若陛下果真接受了娘娘的‘心意’,娘娘会伤心。”

“朕是皇帝,妃嫔如云,瑶儿要伤心,也不会为你伤心。”

“奴婢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难道你不是女人?难道你对凤王动心了?”楚连珏似无打算放过她。

萧婠婠慌乱地解释,“不是的……奴婢只是……不善争宠,也不愿日夜等候陛下的驾临……”

他冷冷道:“朕要你,你敢不从?”

她索性道:“奴婢不从!”

他盯住她,褐眸薄寒。

她也看着他,倔强不屈。

“瑶儿在酒水中下了烈性迷*药和烈性媚药,就是要朕纳你为妃,朕怎能辜负她的心意?你也不能逆旨。”楚连珏眼中的火势越来越旺,“朕不管你的意愿,朕要你为朕解了那媚药!”

“陛下……啊……”萧婠婠惊呼,觉得越来越热,越来越需要他的爱抚。

媚药,就是让人迷乱神智吧。

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被仇敌吃干抹净!绝不能在他身中媚药的情况下侍寝!

她悄然抬首,狠狠地咬在他的臂膀上,不管龙颜震怒,不顾严重后果,拼了全力地咬。

楚连珏吃痛,豁然起身,松开她,怒道:“大胆!”

她趁机爬下床,虽然药力还没散,四肢乏力,但终于逃出魔爪。

他坐在**,看着膀上清晰的牙印,恼怒道:“过来!”

她捡了宫装遮身,“奴婢伤了龙体,奴婢知罪……奴婢也是迫不得已……”

“过来!”他眉头紧皱,冷酷地命令,“朕要你侍寝!”

“奴婢并非倾城绝色,身份低微,不配承宠。”萧婠婠步步后退,“陛下饶了奴婢吧。”

“放肆!”楚连珏怒吼,褐眸中怒火烈烈。

“奴婢为陛下找一个侍寝的女子。”她仓惶逃出寝殿。

————

本以为楚连珏会治罪,他却没有传召,嘉元皇后也没有提起,萧婠婠松了一口气。

第三日,嘉元皇后终于提到这件事。

黄昏的风有些凉,她在花苑赏花,让余楚楚回寝殿取来披风。

“哀家不明白,你为何不愿?”她侍弄着石案上的一盆花。

“娘娘美意,奴婢心领。”萧婠婠已备好应对之辞,“奴婢从未有过非份之想,只愿终生侍奉娘娘。”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哀家不想听。”林舒瑶严肃道。

萧婠婠微惊,回道:“奴婢不识好歹,奴婢知罪。娘娘,奴婢虽是女官,却也是陛下的女人,然而,奴婢亲眼目睹陛下对娘娘的痴情,很感动。身为皇帝,陛下无法忽视后宫妃嫔,就算奴婢成为众多妃嫔中的一个,也不会影响陛下与娘娘之间的情。不过,娘娘待奴婢这般好,奴婢不愿这份纯粹的主仆情谊因为奴婢的身份变化而有所改变,望娘娘体谅。”

“倒像是哀家做了坏人。”林舒瑶淡淡一笑。

“娘娘也是为了奴婢好,只是奴婢无福。”

“好吧,哀家就不为难你了。”

“谢娘娘。”

林舒瑶拉着她的手,“姊妹共侍一夫,或是主仆共侍一夫,古往今来,多了去。哀家这么做,是真心为你好,希望你能得到陛下的怜惜,只是没想到……咳,算了,凌尚宫,若你日后改变心意,告诉哀家,嗯?”

萧婠婠淡淡道:“谢娘娘。”

从慈宁宫出来,回六尚局的途中,她发觉身后有人跟踪。

疾行一阵,她拐过殿廊,躲起来,待跟踪者出现,突然大喝一声:“为何跟踪我?你是何人?”

跟踪的人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公公,他“嘘”了一声,拉着她来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谨慎地看看四周,低声道:“凌尚宫,贤妃娘娘要见你。”

贤妃?

贤妃要见自己,他也无须这般鬼鬼祟祟吧。

她问公公贤妃娘娘何事传召,公公说不知,去了就晓得了。

于是,她前往贤妃的翊坤宫。

先前皇贵妃最得宠,次之贵妃,再次之便是贤妃夏侯宜轩。

不过,自皇贵妃和嘉元皇后怀孕,各宫娘娘便备受冷落。

夏侯宜轩当得“贤妃”的封号,温婉随和,善解人意,在明争暗斗的后宫,总是一副与人为善、与世无争的温柔样子。

行礼后,萧婠婠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也没什么要事。”夏侯宜轩轻然一笑,“赐座。”

“谢娘娘。”萧婠婠讶异,这般礼遇,难道她有求于自己?

眼见萧婠婠坐下,夏侯宜轩又吩咐宫娥呈上瓜果和糕点,让她无须客气。

宫娥退出大殿,贤妃温柔道:“近来宫人都在议论凤王大婚一事,本宫略有耳闻,听公主说,凌尚宫与凤王在宫外有过一面之缘,真有此事?”

“是,娘娘。”萧婠婠更加不解,贤妃竟然向自己打听凤王的事。

“那日在御花园遇见公主,公主提起此事。”夏侯宜轩柔然一笑,“凌尚宫莫误会,本宫打听你与凤王的事,是因为本宫的翊坤宫有一个宫女属意凤王,整日想着飞上枝头便凤凰,想着有朝一日凤王纳她为妾。”

“那日奴婢出宫办事,公主和凤王在一起,看见奴婢,便与奴婢说了两句话。”

“原来如此。”

“是,娘娘。”

夏侯宜轩端了一碟糕点递在她面前,劝她吃点。

盛情难却,萧婠婠吃了一小块。

贤妃为区区一个宫娥问凤王与她的事,并不妥当——后宫妃嫔,心心念念的应该是陛下,而非别的男子。假若陛下知晓,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然而,为何她甘冒天下之不韪呢?

萧婠婠直觉此事并不简单,更觉得贤妃应该不会这么笨,万一此事宣扬出去,贤妃在宫中的一生不就毁了?

“以你所见,凤王是怎样的男子?”夏侯宜轩缓缓问道,很难为情似的,“哦,本宫的贴身侍女是从府中带进宫的,她心仪凤王已久,求本宫帮她问问。本宫太纵容她了,咳……”

“回娘娘,奴婢与凤王只有一面之缘,仅说过两句话,并不了解凤王。再者,凤王身份尊贵,奴婢不敢背地里谈论。”萧婠婠尽量说得委婉、模糊,不让人抓到把柄。

“还是凌尚宫识大体,身为后宫女子,无论是宫女还是妃嫔,谈及别的男子,是万万不许的。那丫头,本宫一定严加管教,让她彻底断了念头。”

“娘娘言重了。”

夏侯宜轩款款起身,“时辰不早了,本宫就不耽误凌尚宫了。”

萧婠婠持礼道:“娘娘,奴婢告退。”

夏侯宜轩握住她的手,“凌尚宫,日后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本宫的,尽管来翊坤宫找本宫。”

萧婠婠道:“谢娘娘。”

————

夜色笼罩,宫灯旖旎。

走出翊坤宫不远,萧婠婠看见一个面熟的公公。

那公公转身离去,缓步走向神武门,她尾随在后,与他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来到神武门附近,进入一处年久失修的宫苑,接着走入一间简陋的厢房。

果不其然,燕王等在此处。

公公掩门退出,她行礼。

房中只有一盏昏黄的烛火,一张圆桌,两只凳子。

楚敬欢站在窗前,负手而立,身姿如雕。

萧婠婠也不出声,等着他开口。

今日碰面,想必是为了数日前在千波台发生的事。

“你无话可说吗?”他终于转身,眉宇平展,却很冷。

“王爷要奴婢说什么?”她知道,他想听自己的解释,关于千波台那不堪一幕的解释。

楚敬欢冷哼。

除非他提起,否则她不会解释,因为,若她急于解释,便是心虚。

“凤王求本王在陛下面前为他说好话,看来本王这个侄子对你动心了。”他清朗道。

“王爷说笑了,凤王怎会对一个卑微的女官动心?”萧婠婠冷静应对。

“这可说不准,动心是一瞬间的事,无关身份。”

她不语,不想接他的话头。

楚敬欢略略一笑,“凤王有所求,本王自当为他说两句好话,不过陛下……”

他故意停住不说。

她仍然不接口,今日他的语气有点怪,似乎……

他行过来,轻抬她的下颌,“本王*刚说两句,陛下就制止本王说下去。若你求本王,本王可为你说十句好话,说不定陛下会将你赐给凤王。”

萧婠婠抬眸,直视他,“谢王爷。”

他的眉宇凝出一抹若无若无的笑意,右掌握着她的侧颈,移向后颈,慢慢用力,将她移到身前,“本王会为凤王和你备一份大礼。”

“谢王爷。”她淡淡道,有意激怒他。

“飞上枝头变凤凰,从宫廷女官变成凤王妃,应该满足了吧。”楚敬欢的大掌紧扣着她的后颈。

“不满足。”

“什么才能满足你?”嗓音凝冰。

“奴婢也不知。”

萧婠婠明白,燕王说这些话,是试探自己,看自己是否对凤王动心。而他试探的方式,并不高明,言辞之间还有股酸溜溜的感觉。千波台那件事,激怒他了吗?

她拂开他的手,他却以另一支手臂抱住她,抱得很紧。

莫非他对自己……

不会的!

她知道,在他心目中,她只是一颗棋子,是他的女人,别的男人不能碰,就算是陛下也不行;她也不能对别的男人动心,因此,今日他才这般试探她,才这般生气。

“王爷不信奴婢吗?”萧婠婠莞尔道,“那日在千波台奴婢已说过,奴婢被凤王弄晕了,奴婢是清白的。”

“既然不省人事,清白与否,你怎知?”楚敬欢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假若奴婢不是清白之身,醒来后多多少少会有不适;再者,凤王性本多情,却非饥不择食之人。”她分析道,“凤王只见过奴婢一面,却执意迎娶奴婢,想必有内情,而这内情,正是关键所在。”

他勾唇缓笑,指背轻抚她的腮,“没错,凤王并非对你动心,也并非平白无故娶你。”

**凤王执意娶婠婠,有什么内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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